“你要去哪里?”水灵月见天千夜喝了自己所熬的茶水之后,低垂的眼底里露出一抹幸福的笑。以后他就是她的了,紫琉璃一辈子也别想和她抢!
“你是否管得太多了?”他对水灵月的语气由始至终是冷淡的。他起身,往门外走。这时冷绿衣和西门温出现在门口外。“走,再去调查京城一遍!”昨晚他见着了紫儿。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如果紫儿真的和东方绝在一起,那么想必东方绝已离开京城。但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他就不愿放弃!
“天千夜!”水灵月朝他大喊一声,听得出那声喊有著难忍的怒气。她堂堂水月宫宫主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无家可归的紫琉璃?!头一次对男人那么好,可结果得到的却是他的冷漠!
西门温和冷绿衣默契地相望了一眼,他们都感觉到爷和水灵月之间牵著不寻常的却又断不了的情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谁料到传言中的冷血无情,残忍残酷的人也会有情,对这一类人来说,情是他们的福,亦可是他们的祸。世间情,凡人有,也许世间上没有人真正的冷血无情,因为他们都只是凡人而已啊!当爱情降临,教人怎么逃都逃不掉,他们甘愿被情折磨,也甘愿为爱情奔波劳命!他——传言中最无情的人,便是其中一个。自昨夜里见着了最心爱的人后,一大清早便寻著京城各处,只为再见心爱之人的娇影。此刻大半天已过去,一点消失都没有。角落拐弯处,他独自一人,突然他不禁颓然地背倚一面墙,轻闭上眼。脸色苍白到隐隐约约看得见淡青色的血管,他轻弱的呼吸著,要不是仔细看他胸脯一下一下地起伏著,别人还以为他已是一具尸体。
一个衣着破烂,乞儿渐渐靠近他。乞儿身上散发的难闻的臭味,令他紧紧拧了眉,他撑开眼。乞儿满脸肮脏,散发逢逢,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怯怯地望著他,“行、行好……”边说著边伸出自己以乞讨为生的破碗。
天千夜直盯著乞儿的眼眸,那双眼眸教他睢了熟悉。乞儿被他盯得有点怕怕,头低著,再低下,快到了下巴贴脖子。
“抬起头。”他淡淡地对乞儿道。乞儿忙抬起头。“你叫什么名字?”他淡淡地问。
“小君……”乞儿怯怯地回答。
天千夜诧异地看著眼前那个被他带回来,已经清洗干净的乞儿!乞儿有张俊逸干净白晳的五官,他的轮廓,眉眼嘴鼻,都像极了那已经死去的尹君棠!
“爷,有什么、不对吗……”小君见他眼露诧异,便怯怯地问他。在爷说带他回客栈,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激,他很久没有遇那么好心的人了!爷收留他,给他一个家,一份温饱,这份恩情,他八辈子也报答不完。爷说了,跟了他之后,就要忠心耿耿。从今以后,他,小君会把爷当皇帝看,爷要他死他便死,爷要他活他便活。
“你多大了?”睢他那具干瘪瘪的身体,活像十几岁的少年。
“二十有二了。”
“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人有相似,可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样。除非是孪生的!
这会儿,轮到小君诧异了——“爷,您怎么知道的?”他有个孪生哥哥,从小就失散了,事过两年,他和娘亲再次走进曾经失去亲人的土地上,试著寻找,却每次都要落空。前个月,娘亲郁郁而终,娘亲心愿未了,死的时候都没能合上双眼,他看了心痛至极,落一地泪!
天千夜低眸不语。小君从他的沉默中睢出了一点令他感到不对劲的事实,“爷,您是不是见过我哥哥?”
天千夜依然保持沉默,转身看向窗外。小君有点急了,或许是心切,他现在突然觉得爷收留他是因为某些原因。“爷,求求你!你告诉我好吗?”央求的语气充满急切。
“见过。”天千夜突然转过身告诉他,“但是,他已经死了。”
小君犹如晴天霹雳!在他心底有团浓浓的悲伤直升上来,悲痛逼得他无所适从,眼泪直从他眼眶里落下!凄凉的语句从嘴边哽咽出来——“娘亲,哥哥他已经死了……你们都到了地下,娘亲,你和哥哥要好好的,再也不要分散了……”
“咳咳。”掩嘴咳了两声,捂著胸口的不适,天千夜轻轻地拧了拧眉。小君听到咳声,立即从悲伤中醒来,他撑扶著天千夜,“爷。”
天千夜看了看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对上他的眼睛问:“小君,以后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爷,你是小君的大恩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千万别说拜托这些字眼。”
“我夫人跟你哥哥是旧识,她……”天千夜扬起苦涩的笑说,“她很喜欢你哥哥,所以,你以后要是见著了她,就代替你哥哥好好照顾她,好吗?”
“爷的夫人?”小君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如拔浪鼓,“不好不好不好,小君怎么敢照顾爷的夫人!爷是主子,爷的夫人也是主子,小君绝对不能造肆的!”此时小君满脑袋装的都是主子是天上的神,绝对不能冒犯!
“就当帮我照顾她,也不行?”
帮?“爷,你是不是要去哪里不能照顾到夫人?”小君多嘴地问。
“是,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怕没有人照顾她。她那固执又好强的个性也许也只有你哥哥制得住她吧……”语音低低幽幽,透著一丝令人心酸的痛意。
“爷,你要去什么地方?我要帮你照顾夫人多久啊?”小君再次多嘴。
天千夜笑而不答。他清楚得感觉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三年之内,紫儿还不回来找他报仇的话,那么他真的等不到她回来找他的那一天了。胸膛的那颗心已经不受控制,它就像一颗不知何时爆发的炸药。或许他最多也只能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