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月在门旁听到了他的话。要去很远的地方吗?就算如此,也情愿让长得很橡尹君棠的人来照顾紫琉璃,是吗?这样也好,她起码少了个情敌,她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心会如此酸,酸得很痛,痛得想要掉眼泪,她水灵月可不是个容易哭泣的女人啊!为何要为一个男人头一次想要掉眼泪?
水灵月静静立在门旁,想著那一句“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就无法安心,还暗生了一丝心慌。
两年后。一妩媚女子含笑进入幽雅别致的房间里,房里有著淡淡的草药味道。“夜,喝药了。”轻轻柔柔的嗓音,煞是好听。
躺椅上,有一名男子闭目静躺,在女子靠近时,猛地睁开眼,将她一揽入怀,埋首闻著她散发的暗香。“月儿,你真香……”他舒服地发出如呢喃的声音。女子微笑,“讨厌!喝药啦!”
天千夜接过她手中的药一口喝光,因长期服药,他身上总散著淡淡的苦涩的药草味。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女子望向他的目光隐隐出现了担忧。在一年前,两次的意外,让她有机会表现她对他的真正心意,就是因为一年前两次拼死地保护他,才赢得他那两名手下的信任。她才得知他的身体状况会如此地差!经过一年的调养,他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他还是苍白削瘦。
“在担心什么?”他瞧见了她眼里的担忧。
水灵月伸手抚在他心脏部位,她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心在跳动。低眸看了纤细的手一眼,顿时她在担心什么,他抿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覆盖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她点头,轻应一声。在经历过差点要和他生离死别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他对她是多么地重要。就是那样的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早已深深爱上他,爱到无法自拔,一如同他对紫琉璃那般!不管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有多短暂,她都要陪到底!
这里是阴暗的大堂,就像一间宽大的地下室。堂上坐著一名男子,暗淡的灯光无法照清他的面容,暗弱的光线在他脸上形成畏惧的阴影,与他那双精亮的眼眸成了鲜艳对比!堂下两边各立著手下,他们的身着如同见不得光瞬间夺命的暗卫,而堂下中央正立著一名等候命令的清艳女子。她面无表情,全身黑衣,高扎著发丝如同男子的打扮。
“莫情。”堂上坐椅的男子突然唤了她一声。
她低首拱手,“莫情在!”
“两年了,这一天是否等得太久了?”
“是!”她咬牙切齿,手渐握成拳,“太久了!”
男子看见她眼底的那份恨意,轻笑,修长的手指划著唇瓣,眼神邪气极了0别忘了你这两年的练习,我让你去接近他,并不想你如此快结束他的生命!”
眸光意想不到地掠过,她微诧异的表情很清楚地表达出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东方绝,你当初明明答应我的!”她现在完全没有了过去两年来的服从温顺,心里涌上的怒气令她脱口直叫男子的名讳。
东方绝不怒反笑,“不错!但是我和他还有一场战要打!在你动手之前,我绝不能让他死!”
她眯眼,“你是什么意思?”“我和他的恩怨并不比你的少,你放心,我会让你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她眸中掠过一丝怀疑,“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所以,”顿了顿,东方绝又道,“你尽管去上演一场重逢戏吧!只怕到时你可别入戏太深,假戏真做!”
他的话令她沉浸海中,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她强烈挣扎,仿佛在浓烈的窒息里,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获救——“戏,始终是戏!”
阳光明媚,风和雨顺。这一天,黑衣女子再次重新踏进了曾经熟悉的地方——苏州城。她,紫琉璃,从这一刻起,不,应该说从两年前起,就重生了。而重生的紫琉璃就是莫情,肩负血海深仇的莫情!
莫情走进一间她曾经进去的客栈。进去的一瞬间,往事便不由自言地一一浮现眼前,他那时只有对她冷酷,那时对于他来说,她不能想著除他以外的任何男子!他那时就是那么地冷酷残忍地杀了人!
她环视了一下客栈,想找个满意的坐位。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停留在某个位置。她的目光停在二楼上靠在楼栏上坐位上,那里正坐著一名男子。她清楚地看到,苍白的面容带著七分病态,他微垂眼眸,弯弯密密的睫毛形成两道好看的翦影,很妖美的侧面。他独自一人悠然地浅味呷著茶,微风佛过他,高束的发丝微微飘浮,就这样静静地看著,在他身边就能找到了形容不出的美丽。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皱起了眉轻甩了下自己,试图让自己清醒。
这时,小二笑面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客官想来点什么?”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二楼。“一壶酒!”快速答完,疾步走向二楼。她在他邻近的桌子坐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他,就在她目光飘向他时,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目光,可他却没事人般喝著茶。仅仅一会儿的时间,让她心生困惑。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她忘了!
小二拿了酒上来,她一手接过酒,两三步坐在他的桌子旁,与他面对面。他抬眸看她,不说话。
“你……”来苏州城之前她没喝过半口水,所以她现在的声音叫出很干哑。她想问为什么,当她看到他眼里那种面对陌生人的眼光的时候,到嘴的话便被硬生生的阻止了!莫情怔怔地看他。他眼里的陌生正在告诉她,他不认识她!就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他听到了那干哑的声音,但他并不想搭话,眸光从她身上移开,他继续喝著自己的茶。
见他淡漠的举动,莫情再次干哑地开口,“你,不认得我吗?”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问起这句话时,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点的酸,她本人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