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可怜兮兮地瞅着离浩天,“小女子自幼身体荏弱,恐熬不过七残血毒七日的折磨,只怕七天未到,小女子已经血液流尽而亡。虽然我是殇王的妻子,可是身为他妻,非我所愿。其实,我的心早已另有所属。”
离浩天阴沉着脸色不发一言。
“那个人就是你!”我虚弱地扑入离浩天怀里,语气满是哽咽,“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不求能与你天长地久,也不敢奢望同你一生一世,我只愿你的目光能为我一刻停留。若是在我死前,能与你一夕欢好,为我短暂的生命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我死而无憾!”
离浩天僵着身体,没有推开我。在他怀里,我发现他的身材不是普通的高大,我的身高差不多只到他肩膀。他全身的肌肉摸起来硬邦邦的,一摸就知道是长年锻炼下的成果,真是型男呐。
我春心荡漾,抬起小脸时,两行清泪却楚楚滑落,“一次,只要一次。浩,别拒绝我,好吗?”
离浩天严峻的神色多了丝复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泡你啊。
“身为殇的妻子,你应该遵守妇道。”离浩天语气冰冷。
还是没答应。我叹息着离开离浩天的怀抱,身影孤绝地望着窗外,“我从没真的把他当过我相公。他更不会把我当成他的妻。派男人色诱我,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对我下毒,伤害我的身体。这就是离血殇身为人夫该做的事吗?”
“他竟派男人……”离浩天神色闪过不赞同。
我苦楚一笑,“是啊。他派的人是揽月山庄的染千恂。这个人你识得么?”
“曾见过。”
“我想不通,离血殇为什么这么做,他就真希望我承欢别的男人身下?依他的性格,我想,他若对我不满,大可直接杀了我。要说他是无趣找乐子,理由太过牵强。”
离浩天眸光深邃的审视我,“看你挺精明,怎么会没猜到?”
“我应该猜到什么?”
“你偷了血殇的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他母亲季妃的家传之宝,季家人流传了数百年,由季妃传到血殇手上。你宁死不交出。殇叫染千恂引诱你,为的应该是让你对染千恂动情后,由染千恂从你身上寻回玉佩。”
“呃……”想不到凌瑶雪还偷了一手。我打哈哈,“我忘了。事实上,自我咬舌自尽醒来后,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
离浩天冷哼,“这种借口,你以为有人会信?”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我一脸无奈,岔开话题,“你呢?看得出你很疼离血殇这个弟弟,离血殇的玉佩被我偷了,你会袖手旁观?”
离浩天神色阴鸷狂野,盯着我的侧面半晌,才说,“你真的忘了?在天啸山庄密室,我逼你交出玉佩,你不肯,我便下令让其他男人玷污你,你不愿受辱才咬舌自尽。”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在我现有的记忆,虽然你下过让人凌辱我的命令,却并未真的实施。感觉你还有一点有情味。”
“我有人情味?”离浩天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得出眼泪,“要是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别这么说。”离浩天这种痛苦的笑让我觉得不自在,“你怎么会是怪物?你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你要是见过我右半张脸,你就不会这样说了。”离浩天指了指右脸,左脸表情充满自嘲。
我面对着离浩天,抬首看他一直戴着虎皮面具的右脸,不知他面具下,是什么样的容颜?
既然戴着面具,肯定是有残缺。我在心里把离浩天的右脸想像成那种恐怖的腐尸脸,想像他右眼珠暴出来,又想像成他右脸爬满了刀疤、火烧过的疤、满脸胎记……
只要我能想出来的恐怖样都被我想像出来了。
离浩天见我不语,冷嘲,“怕了?”
“我不会怕的。”我坚定地道,“绝对不会。”
“是么?话别说太满。”似乎是为了吓退我,离浩天突然伸出左手缓缓取下右脸戴着的虎皮面具,我没有眨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右脸看。
他右脸的骨骼明显比左脸粗大,右脸的皮肤是那种非常粗糙的赤棕色,整张右脸看起来就像野兽的皮骨!
而且他的右眼是瞎的,没有眼珠,只有恶心的眼皮!
天!怎么会是这样?我在心里震惊,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人脸兽面!心里惊归惊,我脸上没表现出讶异。
离浩天紧崩着神色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不意外?不觉得我是怪兽?不害怕我?”
一连三个问题,说明离浩天此刻的内心在煎熬与期待,虽然他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一定期望我不把他当异类,也害怕我会出现惊惧的反应。我肯定地说,“你是活生生的人,血肉之躯。我不怕你。若真要怕,怕的不是你的脸,而是怕你起灭我的心。万一你想把我五马分尸了,我可没活够。”
离浩天唇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笑痕,紧崩的神色微微放松,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小手。
确切来说,是他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右手。
他的右手似乎很……不同?
我用左手撩起遮住了他右手的宽大袖袍,只见他右手掌连指关节也是与右脸一样的赤棕色,并且手骨骼比正常人粗大,这明显是一只长着人手形状的兽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