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一个红发紫眼的离血殇就够特别了。想不到这个离浩天的长相更怪一筹!
还好我事先做了心理准备,把离浩天的脸想得比这还恐怖,我的胆子也比普通人大,不然,我还不给吓晕了?
我反握住离浩天的右爪,执起他的手抬高,低首在他右手背轻轻落下一吻,“现在相信我不怕你了么?”
离浩天满瞳震惊地瞪着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现在!”离浩天面色痛苦地低吼,“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我莫名其妙,“什么太迟了?”
离浩天抽回手,没回答我的问题,刻意将话题扯到别处,“三岁时,我记得我母亲霍妃说,我的右眼珠是与老虎的眼球一个颜色的琥珀色,我刚出生,父皇就被我的相貌吓昏过去。我的右眼珠,是被父皇用匕首亲自剜出来的。父皇认为我是妖孽,本来要将我杀之,是当时得宠的季妃娘娘,也就是殇的生母竭力恳求,父皇才留了我一条贱命,但我的右眼,他认为集聚了妖气,必需挖除。”
我的心里一阵难受,默默地听着。
浩天又说,“父皇让我与母亲住在皇宫内一偏僻的小院,任我们自生自灭,是季妃娘娘的接济,我与母亲才得以存活。母亲原以为我们母子可以卑微而屈辱地活着,好景不长,也是在我三岁时,季妃的孩子—殇,出生了,想不到殇竟然有一双紫色的眼瞳与红色的头发。父皇彻底震怒了,他认为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孩子,他认定我与殇是妖孽转世,下令将我母亲、季妃,还有刚出生的殇一同诛灭。还好我母亲与季妃老早做了逃逸的打算,只是一直没十全的把握,才没动作。父皇的诛杀令使季妃与我母亲被迫带着我与殇潜逃,那次的宫廷事变,死了很多人,母亲为保护我,命丧皇宫。所幸,季妃带着我与殇成功逃离,并将我们扶养长大。”
“原来,你的命运这么坎坷。”我感慨。原以为我的命够苦了,我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孤儿,小时候我被坏人骗去训练做小偷,做小乞丐,要饭及偷到的钱全被坏人收缴,经常的挨打挨骂,到十多岁时,被养父收养,才结束那段不堪的生涯。
跟离浩天比起来,似乎他还要惨点?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比起惨来了。
离浩天神色平静地继续说,“我从小就活在仇恨中。我要为母亲报仇。季妃入宫前本是江湖中人,忍辱负重,凭着季妃的一点根基,加上我与殇这二十多年的努力,起势江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与殇能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颔首,“我相信你与离血殇的能力。”只是天下怕是难太平了。
“再有能力又如何?”离浩天眼里满是愤世嫉俗,“在世人眼里,我与殇永远是不容于世的妖孽!”
“在我眼里,你们不是。”
离浩天抬指摸过残缺怪异的右脸,表情深恶痛绝,“这样丑陋的一张脸,这样的怪胎,你还会说离不开,还会说爱?”
说实话,不太想说了。他的右手像兽爪就算了,右脸也半兽,让我的心脏一下接受不了。像他这样一个特殊的人,一定顶了很多压力,承受了太多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
我很怜悯他,但我对他的欲火,暂时熄光光了。离浩天的模样,我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大胆无畏地迎视着离浩天的目光,我说,“如果,你能够真心的爱上我,永远只对我好,只疼、只爱、只要我一个女人。”而且我也能打心底爱上你的话,我顿了下又说,“我不介意你的相貌,真的不介意。你呢?你可以给我一份完整的爱吗?”
离浩天的神情又变得复杂,沉默了好久,低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唇角漾出一缕苦笑,“从你说太迟,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答案了。你的心里,已经进驻了另一个人?”
离浩天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脸上闪过一缕失落,装也要装全套的,前头说了喜欢他,面对心上人心有所属,我总不能嘴巴乐开花吧?
离浩天眼里飘过一缕歉意,似在为不能回应我的爱而抱歉。
我脸上免强挤出一丝笑,“那么……我们,做朋友好么?”做了朋友,下次我再想泡他的时候,就有机会啦。
“朋友?”离浩天严峻的脸上有一丝松动,“我也可以有朋友?”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也许从来就没有一个朋友,在古代这种封建保守的社会,能对离浩天无芥蒂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当然可以。”我微微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哦。”
离浩天神情微恍地盯着我绝美的笑魇,几不可闻地应了声。
“太好了。”我乐道,“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尽管来找我,也许我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但是做一个称职的听众,是完全没问题的。”
“好。”离浩天霸气狂野的脸庞蕴起一抹感动,就连兽残的右脸,看起来也温和些。
“我们是朋友了。”我拍拍他的肩,因为他身材太过高大,我的手要抬高很多才拍得到他,“其实,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在古代而言是。
“我很荣幸。”离浩天将虎皮面具戴回右脸上,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天黑了,我改天再过来看你。”
“好。”我也该与小香一起去准备晚饭了。可悲啊,堂堂殇王妃,连吃的都木有。
我不知道的是,离浩天离开莫居后,步伐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