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自然纪事·胡萝卜须
732100000078

第78章 过年

天空中下起了雪。只有下雪,才能让过年这天有点过年的样子。今天也不例外。

早在昨天晚上,勒皮克太太就早早地关好了院门,显得格外的小心。果然,今天一大早,许多调皮的孩子就跑到了门这里,他们晃动着插销,偶尔也冲撞一下,开始的时候还算规矩,后面就显得有些放肆了。他们拼命地用木鞋踢门,折腾了半天发现是白费力气后,终于悻悻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朝着一扇窗子望了一会儿,勒皮克太太习惯躲在那里朝这边窥探。不一会儿后,他们的脚步声就在雪地里变得轻柔,慢慢消失了。

胡萝卜须起床了,在花园的水槽中洗脸,他从来都不用肥皂。水槽的上面结了冰,胡萝卜须费了好大力气将上面的冰层砸开,累得气喘吁吁,简直比烤火还要热。他把脸在水中稍稍浸了一下就算完事了。不管怎样,大家都觉得他很脏。即使他把自己洗个通透,大家也觉得他只不过是去掉了一些显眼的污渍。

家里的拜年活动开始了。埃内斯蒂娜走在最前面,费利克斯跟在她的后面,胡萝卜须走在最后面,他看起来很轻松,非常愉快。三个孩子走进了厨房,勒皮克先生和勒皮克太太早早地就在那里等候了,却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埃内斯蒂娜和他们俩热情地亲吻,并且说:

“早上好,爸爸,早上好,妈妈。我祝愿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幸福长寿。”

费利克斯也和他们亲吻,并且将埃内斯蒂娜的话语很快地模仿了一遍。

现在轮到胡萝卜须了。他什么也没说,却从遮檐帽里拿出了一封信。信粘得很严实,信封上面写着:“给我敬爱的父母”。上面没写地址。信封的角上还画着一只漂亮的鸟儿,高高地朝着天空飞去。

胡萝卜须恭敬地将信递给了勒皮克太太,她拆开了信。信纸很漂亮,上面点缀着很多花,周围有很多花边。胡萝卜须的字写到花朵眼里的时候总会停一下,墨水于是溅了开来。

勒皮克先生:“我呢,什么都没有给我吗?”

胡萝卜须:“这是我为你们两个人准备的,妈妈等下会给你的。”

勒皮克先生:“这样看来,你更喜欢你妈妈啊。好啊,你摸摸口袋,那个十个苏的新辅币还在不在?”

胡萝卜须:“爸爸,请您耐心等待一下,妈妈很快就看完了。”

勒皮克太太:“你写得挺好的,但是这种字体太糟糕了,几乎叫人无法辨认。”

“爸爸,”胡萝卜须连忙说,“现在它是您的了。”

胡萝卜须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等待着父亲的回答。勒皮克先生翻来覆去地看着信,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嘴里发出了“啊!啊!”的叫声。然后将信放在了桌上。

现在,信的使命已经完成,它已经没有用了,大家也便可以随意观赏它。埃内斯蒂娜和费利克斯轮流拿着信看,并且不时地嘲笑胡萝卜须。他们在里面找出了一些错别字,并且认为胡萝卜须用的笔不好,有时候写的太难看。看了一会儿,他们将信还给了他。

他拿着信,在手上来回翻弄。他傻傻地笑着,意思好像在说:

“谁会要这封信呢?”

于是,他将信又重新塞进了遮檐帽里。

父母开始为他们分发新年礼物。埃内斯蒂娜得到了一个大布娃娃,它比她都要高。费利克斯得到了一盒小铅笔,它们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胡萝卜须呢?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胡萝卜须:“啊,是啊!”

勒皮克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也就没必要拿出来了。”

胡萝卜须:“上帝为我作证,要是我知道,就永远见不到他。”

他高举自己的手,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勒皮克太太打开了碗橱,将手伸了进去。胡萝卜须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勒皮克太太假装神秘地将手伸到了最里边,慢悠悠地拿出了一个用黄纸包着的烟斗——不过它是用红糖捏成的。

胡萝卜须连忙笑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当着父母的面,快速地撕掉了黄纸包装,用力地抽了烟斗一口。埃内斯蒂娜和费利克斯的目光中流露出羡慕,但是谁又能什么都有呢。他弯着腰,头歪向一边,用两个手指夹着那个红糖烟斗。他收紧腮帮,把嘴鼓得圆圆的,使劲一吸,发出了响声。

之后,他抬起了头,张开口。那个样子就像真的吐出了烟:

“这个烟斗棒极了,”他说,“抽起来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