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异乎寻常地顺利,当望见地平线的时候,大家一阵欢呼,黄辰辰站在筏子上,对着陆地挥着手,大声喊着“我们又回来了!”
“我怎么觉得是胡汉三又回来了?”杨攀月一脸的笑容,对教授说。这个丫头,的确给大家带来不少的快乐。
两只筏子一前一后停靠在岸边,这里距离他们出发的窝棚有一段距离,石珀和杨攀月下了筏子,拽着筏子沿着海岸向前走,张竹生和塔夫在在海水里扶着筏子,以防止搁浅。黄辰辰坐在筏子的椅子上像个女王,挥动短矛,指着窝棚的方向,“我英勇的子民们,胜利就在正前方!”
窝棚还是出发前的样子,却平添了一份亲切。大家将筏子拖上岸,七手八脚把东西卸了下来,不一会就堆地整整齐齐。众人松了一口气,散坐在沙滩上休息。
塔夫给木偶松了绑,把他拴在一块礁石上。他坐在石珀身边喝了一口水,“大家都有些累,看来只能在这里休息了。”
“还是要等韩进醒过来,”石珀看看窝棚里躺着的韩进,“基地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不可能一路背着他走。”
“那个韩进,”塔夫捏着塑料瓶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情绪有点不对头,别给他太多刺激。”
“嗯。往后的麻烦可能会越来越多,我很希望他能调整好心态,”石珀说,“等他醒来,我找他谈谈。”
塔夫刚离开,张竹生就坐了过来,“东西还在,”他偷偷指了一下埋东西的地方,“如果我们要走的话,他可能会取走东西。”
“别的都无所谓,”石珀观察着沙滩上的伙伴,“那个戒指,我想对他来说比较重要。”
“对,我一直在考虑岛上那个白衣人,”张竹生点点头,“一直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我想,也许他们之间相互都不认识,全凭那个戒指辨明身份。”
“有可能,”石珀点点头,“但为何要穿这个?除了彼此间隐瞒身份,难道没有别的用途?”
张竹生想了想,摇摇头。
“我知道当初发现美洲后,土着印第安人死了一大半,不是因为战争。”石珀笑了笑。
“你说的是流感?”张竹生想了想,“你说他们内部有瘟疫吗?”
“不一定。我是说也许他们长期与世隔绝,丧失了部分疾病的免疫能力,所以一旦有外人进入,他们就必须把自己包裹得严实。”
石珀想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排除他们内部有传染病的缘故。”
张竹生笑了:“有时候我觉得咱们特别可笑,对一些毫不知情的事情做着各种判断。但却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供我们查对。”他指指天,“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你觉得岛上没有无线通讯系统吗?”石珀问张竹生,“那船跟基地没有联系?”
“一般情理上讲,”张竹生见石珀很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可能没有联系,所以我觉得咱们的的情况对方已经全然了解。”
石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多留些心眼吧,何况还有一个内奸。”
大家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就开始布置自己的窝棚。杨攀月帮着黄辰辰把帆布覆在窝棚上,张竹生也用铁矛替换了几根不够结实的树枝,他的武器已然换成了一把结实的工兵铲。
杨攀月把火生了起来,石珀本来为了安全不想生火,但转脸一想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所谓在这里躲藏了。但他叮嘱杨攀月向基地进发的时候,一定要隐藏好行踪。
“知道了,”杨攀月把鱼烤地嗞嗞响,“这里离基地还远地很,当初生火也没见什么事,靠近他们的时候肯定会小心。”她白了石珀一眼,“有时候你还真细心。”
石珀小声把张竹生埋藏东西的事情告诉了杨攀月,杨攀月眉头皱了起来:“教授叫他埋回去的?”她似笑非笑看着石珀,拍拍石珀的肩头说,“那我肯定,这些天没有人会去取东西了。”
石珀愕然,又笑着摇摇头,觉得杨攀月疑心太重了。
韩进醒了,但很虚弱,腿上的伤口变成一个黑青的肿块,喝了点水,他又昏昏睡去。
杨攀月招呼大家来吃东西,吃了几天罐头,大家明显对烧烤更有好感。黄辰辰捏了条小鱼去喂猫,那猫对黄辰辰很依恋,也不远走,平时就在窝棚里睡觉,见黄辰辰来了就腻在她腿边。
吃过饭,大家明显都有些乏,毕竟连续劳累,石珀叫大家早早去休息,留下张竹生值夜。
待得夜深,石珀躺在窝棚里,警惕地望着外面,只有张竹生孤单的身影在火光前端坐着。石珀觉得这里的夜却比岛上安静地多,甚至连平时的鸟叫虫鸣都似乎听不见了。木偶倒在窝棚的一角,磨着牙,咯吱作响,脸上表情丰富,似乎深陷于一个又一个梦境中。
“这是个怎样的人?”石珀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黄辰辰很累,她梦见自己穿着漂亮的泳衣,在海上踩着冲浪板,等着一个又一个海浪把自己抬起来,又落下。她咯咯笑着,石珀在岸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是夏威夷吗?”她在梦中问自己,翻一个身,她伸手摸着身边的猫,“猫猫很乖。”她胡思乱想着,抚摸着黑猫顺滑的毛发。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嗒嗒声,“是什么?”她猛地惊醒了一下,侧耳细听,那声音消失了,她狐疑地听了一阵,又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又是一阵嗒嗒声!就在很近的地方!
黄辰辰睁大眼睛,轻声地叫着:“杨姐姐,你在吗?”
没有回音。
黄辰辰觉得浑身发冷,但她隔着帆布帘子的缝隙,看见张竹生坐在火堆前,心中稍安。“也许是虫子吧?”她抚摸了两下猫的脑袋,那猫用舌头慢慢舔着她的手指,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老师也有心事呢”她嘟囔着,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腿伸直了一下,蹬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那东西动了一下。
“杨姐姐?”黄辰辰迷迷糊糊又问了一句。
黄辰辰心中犹疑,又用脚踢了一下那东西,“喵~”那东西不满地叫了一声。
“原来是猫猫。”黄辰辰闭着眼睛笑了一下,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猫猫在脚下,舔我手指的是什么!”黄辰辰猛然惊醒,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朝着自己的身边看去。
一个很大的东西卧在身边,身上的毛发光可鉴人,“嗒嗒嗒!”那东西突然发出一阵敲击声。
“啊!”黄辰辰一下子跳了起来。张竹生听见响声,跑了过来,在门口焦急地问:“辰辰,怎么了?我能进来吗?”
黄辰辰连蹦带跳跑出了窝棚,躲在张竹生身后。石珀和教授也赶了过来。
张竹生按亮手电,一只锅盖大小的长毛蟹吐着泡沫,两只棒槌般的眼睛来回张望着,举着巨螯,猛然张合,“嗒嗒嗒。”
“没事了。”张竹生用工兵铲把螃蟹铲起来,走出窝棚。
“杨攀月呢?”石珀拉住黄辰辰的手,示意她安心,见窝棚里只有一只懒洋洋蜷成一团的猫。
“不知道杨姐姐去哪里了。”黄辰辰心还在怦怦跳,“这东西长的真恶心。”
“张竹生,你看见杨攀月了吗?”石珀问正在折腾螃蟹玩的张竹生。
“没见啊,”张竹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才打了个盹。”
“你看!”教授指着一串脚印,光脚丫在沙地上踩成一串美丽的弯月,顶端绽放着娇小的五瓣,明显是女性的脚印,朝着远处的礁石方向。
“你们回去吧。”石珀又低头安慰了黄辰辰两句,“我去看看你杨姐姐,她一个人不安全。”
“嗯,”黄辰辰想了想,“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石珀笑了,“好,”刮了黄辰辰鼻子一下,“可不许哭鼻子。”
“才不会呢,就是吓了一跳。”黄辰辰不服气地说。
石珀点点头,转身朝着杨攀月的方向走去。走过张竹生的身边时又叮嘱他看紧埋藏东西的地方。
“知道了。”张竹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