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攀月的脚印走到礁石附近就看不清了,石珀爬上几块礁石,看见有一个人在海里起伏着。
“溺水了?”石珀吃了一惊,“杨攀月会游泳啊?”
又攀爬了几步,走近了一点,却发现她似乎没有危险,在海里游来游去。
石珀放心了,坐在礁石上,回头看看沙滩上的篝火,不算远。再望向海里的时候,却发现杨攀月已经向这边游来了。
“晚上游泳啊?”石珀大声对杨攀月说,杨攀月似乎吃了一惊,在水中停了一会,还是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
离得很近的时候,石珀才发现似乎杨攀月没穿衣服,“该死!”
石珀站起来想走,但是杨攀月已经对他回话了:“这几天有点累,一身汗,下去洗了一下。”
“哦。”石珀尴尬地站在礁石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杨攀月却大方地停在了礁石下的海水中,露着肩膀,“这边石头多,我以为晚上不会有人偷看。”石珀窘地脸发烧,杨攀月却笑了一下,“还愣什么,我衣服在你前面呢,递过来。”
石珀这才看见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在礁石罅隙里,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应该是衣服。他跳下来,发现她的两支枪也放在那里。取了衣服,却不知道怎么递给杨攀月。
杨攀月叹口气,“还要我光着身子自己上去么?”
石珀拿着杨攀月的衣服,走下礁石,远远伸臂想递给她,但杨攀月缩在水里,无法向前取衣服。石珀只好慢慢下海,小心翼翼避免衣服打湿,慢慢走到浸在海水中的杨攀月面前。
杨攀月拿了衣服,石珀转身要上岸,杨攀月急切地喊了一声:“喂!”
石珀一愣,却见杨攀月把手一松,任由衣服落在海里,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石珀。
石珀觉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有些晕眩,杨攀月却捧着他的脸,将双唇印了上去。石珀浑身发抖,慢慢抱住杨攀月光滑的脊背,脑海一片空白。
月光下波光荡漾,海浪缓缓冲刷礁石的声音平和细腻。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杨攀月抬起头看着石珀,狡黠地微笑着。
石珀慢慢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分到一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杨攀月叹息了一声,抓起漂浮的衣服,“回去吧。”
石珀拉着杨攀月走上岸边礁石,杨攀月又靠在石珀怀里,“真想多抱你一会儿”石珀沉默着,搂住杨攀月。杨攀月慢慢推开他,“好看吗?”她展示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石珀笑了一下,在礁石上坐下,眼神清亮,看着杨攀月。
杨攀月慢慢穿上衣服,湿透的衣服几乎遮不住她傲人的曲线,她又把头发扎起来,取了枪,一把拽起石珀,两人向篝火走去。
接近篝火的时候,两人的手自然分开了,石珀在前,对张竹生打了声招呼:“找到她了。”
张竹生看着浑身湿淋淋的两人:“你们掉海里了?”
杨攀月双手抱臂遮在胸前:“嫌热,下去游泳,腿抽筋了,还好石珀来得及时。”
“真够危险的,你去游泳也不说一声。”张竹生摇着头。
“怕你偷看。”杨攀月轻笑一声,朝窝棚走去,一路居然蹦跳了起来。
张竹生看着杨攀月玲珑凸透的身影,惊奇地问石珀:“她怎么变得跟黄辰辰一样了?”
石珀笑了一声,跟着杨攀月来到窝棚那里,黄辰辰看见他们,开心地站了起来。
“把你杨姐姐找回来了,”石珀对黄辰辰说,“好好睡觉。”
“嗯。”黄辰辰吐吐舌头,拉着杨攀月进了窝棚。石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窝棚。
当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塔夫已经和教授在海边抓鱼了,张竹生回窝棚补觉。杨攀月和黄辰辰嬉笑着,在海边梳理头发。石珀懒懒倒在沙滩上,感受着清晨阳光的丝丝暖意。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但石珀知道,他们只是尽可能地享受着这暂时的宁静。
韩进的声音远远传来,石珀来到窝棚,喂了他一点水。韩进还有些发烧,伤口却好转了很多,不那么肿了。
“消炎药吃了吗?”石珀问。
韩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好些了吗?”
“浑身没劲,”韩进靠在石珀怀里,又喝了几口水,“快好了吧这是不是那家伙的诅咒?”
“别胡思乱想,”石珀安慰他,“哪有什么诅咒。”
让韩进躺下,石珀转身想出去,韩进叫住了他:“石珀。”
“嗯?”石珀扭过头。
“我挺对不起你的,”韩进眼里盈着泪,“又拖累大家了。”
“以后遇事儿理智点,”石珀笑笑,“都过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就上路。”
韩进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石珀走进自己的窝棚,想看看木偶的情况,木偶却早已醒了,坐在角落,睁着眼睛看着石珀。
石珀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出去走走吧。”
木偶乖乖跟着石珀走出了窝棚,他直接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开心地四下张望着,似乎在等着早餐。
“你看他是不是好了?”塔夫提着鱼走到石珀身边,看见木偶的样子,轻声问石珀。
石珀仔细打量了一下木偶,似乎他很快乐,在哼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精神状态好多了,”石珀说,“不知道神智恢复了没。”
“我试试他。”塔夫坐在木偶对面,拿出小刀开始剖鱼。
“今天星期几啊?”塔夫突然问木偶。
“不知道。”木偶说,他突然一激灵,却见塔夫嘿嘿笑了起来。
“果然是装的,”塔夫得意地对石珀说,“韩进说的有道理,这家伙是装傻呢。”
“我是谁?这是哪里?”木偶一脸茫然,问塔夫。
“别装了,累不累啊,”塔夫皱起眉头踢了木偶一脚,“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木偶睁大无神的眼睛,扭脸问石珀。
“喂!刚才你都露馅了,再装当心揍你!”塔夫恐吓他,“你跑不掉的,每天都吊起来打你一顿,看你装不装了。”
“别打我,别打我!”木偶神色突然很紧张,近乎哀求地缩成一团。
石珀皱皱眉:“我们不打你,你好好的说,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木偶惊慌地爬到一边,突然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好痒,好痒。”
石珀站起来,把他的手掰开,却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
“教授!”他喊道。
教授乐呵呵地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伤口,怎么跟蜘蛛咬的似的?”石珀指着木偶脖子上的痕迹。
塔夫见教授过来,抬拳吓唬了木偶一下,木偶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他。
“有点像。”教授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木偶说他脖子痒。”石珀说。
“木偶,木偶,”木偶听见这个词,突然激动起来,“跳舞,木偶”
教授看了石珀一眼:“他会说别的词儿了?”
“会说,但好像有点失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石珀看着木偶的眼睛。
“整的跟电视剧似的,”教授嘟囔着,“哪儿那么多失忆情节啊。”
塔夫笑着:“教授,我觉得他什么都清楚,就是装疯卖傻,刚才一诈就会说话了,我再逗逗他,他估计就知道美国总统是谁了。”
教授想了想,对石珀说:“他可能被蜘蛛咬过,所以对这件事儿很敏感。被蜘蛛咬了就像牵线木偶一样跳舞他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被纵了,所以一再强调‘木偶’这两个字。”
“那他是真的失忆吗?”石珀问教授。
教授站了起来:“这事儿,不好说。”他看了看石珀,“他要真装成失忆,还真没办法。不过前几天他不是装的,是真的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