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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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双瞳仁剪秋水

中宫殿的后门种着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密林,绕过密林便是御花园的入口,这便是昌德宫的第一重景致,多年后,慈安大妃,也就是如今的嫔宫金氏就在这个密林前陌然的向我说道:

“宫廷于女人是一个悲惨的地方,历代先王后于其说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历代先王,不如说是把自己的大好青春与热情埋葬在这片密林里,这密林断绝了女人与人间所有的念想。”

这便是宫女子,以敬妃为首,身后跟着嫔宫、公主、宗亲夫人及成群的尚宫和内人,衣饰华丽、神情高贵,在这九重宫阙,她们生属于宫,死也属于宫。

穿过不老门,来到芙蓉池边,在青山绿山间,早有宫人架好秋千,秋千架上已是春衫绵薄。走近一瞧,原来是恭嫔金氏、淑仪朴氏、还有高尚宫等领着尚宫、内人们在荡秋千。

彼此厮见行礼过后,敬妃向恭嫔问道:“秋千架上是哪家的小姐?”恭嫔明亮的眸子闪过笑意:“回中殿娘娘,那是我娘家的外甥女儿顺凤。让她上前给娘娘行大礼罢!”说罢,恭嫔冲秋千架上的女子招招手,示意她下来。

便有内人们上前,轻轻拉住了秋千,只见秋千架上一年若二八的少女,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一双瞳仁剪秋水,娇从双眸风情来,提着大红的石榴群,轻巧的上前盈盈施礼。

凤城君夫人先是:“呀!”的一声,方说道:“还以为是天仙呢!恭嫔娘娘的侄女儿把宫里所有的女子都给比将下去了。”

凭心而论,这女子的美丽与弦月不相上下,倾人城国,我见犹怜。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我略抬首,见永安大君也定定的望着她,严厉如永安大君,也会有那样的目光,目光灼灼,有一天,我终于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对一女子火热的爱恋,每每回想起,都是我心里的痛,只是此刻,我是浑然不觉,倒与众人啧啧称道起小姐的美丽来。

敬妃倒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命她一同坐了,便向吴尚宫说道:“你速速安排下,在坐的有哪位,不论是嫔御、宗亲夫人还是宫女,谁喜欢就上前蹴秋千,谁蹴得最高,重重有赏,贵夫人们就赏珊瑚手珠与宫缎荷香扇,宫女们就赏绣花鞋与绸衣。”吴尚宫当即便铺陈开了,中宫殿的内人都争先恐后,唯恐落了单。

女子华丽的衣裳,明媚的笑容,久久回荡在昌德宫的郁郁葱葱里。我在敬妃的身后,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敬妃转回身:“郑尚宫,你怎么不跟大家一块玩去。”我微微红了脸:“奴婢怕头晕,也只是轻轻坐着玩会儿,这么一旁瞧大家玩,心里也高兴。”

其实我的一双眸子,直落在高尚宫身上,她亦抬起头,含笑望着我,于我心里,只怀念与高尚宫荡千秋的情景。

一时比赛结束,贵妇人里就是倾人城国的顺凤小姐拔得头筹,宫女里竟然是,竟是为我洗头的奇尚宫。

她紧站在顺凤小姐的身后,人面桃花的脸,明朗大气的笑容,虽未若顺凤小姐精致秀气、温柔文静,却也算是姣花软玉,不曾逊色。敬妃自是满言和气笑着打赏,就在她赏绸衣给奇尚宫时,看了看吴尚宫,又出奇的看了看我:

“郑尚宫与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难得娴雅安静,她自服侍我以来,样样妥贴,还有一身云影织就的绸衣,就赏给她吧!一会儿奇尚宫与郑尚宫俱换了衣裳来予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