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
76400000034

第34章 云影

当我与奇尚宫穿着新赏的绸衣出现在众人跟前给敬妃行大礼,只见凤城君夫向嫔宫说道:“果然人靠衣装。服侍你的那个奇尚宫,一身孔雀绿翎绸纹,映着嫣红的脸,贵不可言,不像个奴婢,倒像个贵夫人。”

仁平公主叫我走前,前后打量了一番,冲敬妃说道:“先前说这丫头眉眼有些像嫔宫,她穿上慈殿娘娘赏的绸衣,一身云影素白,令有种清丽妩媚呢!与嫔宫娘娘的神彩飞扬就不那么像了。”

敬妃扯着我的衣角:“这布料虽然素净,却是难得的上品,素中有影,白如流云,所以称为云影,内需司呈给我时,我想着我这婆子穿这样的衣裳是糟蹋了,有心赏人,这样素净,一般人也穿不出风韵,后宫们穿这个,又太不合礼法。如今赏了这丫头倒好,在坐这么多女子,不论年长年轻,就只她穿好看。”

见敬妃如此一说,我连忙垂首:“娘娘赞誉了,奴婢实不敢当,着此天物,实乃娘娘之恩典。”敬妃又命我远远退开,绕身轻转一圈,她不住的点点头,又和吴尚宫耳语一番。

当我起身时,嫔宫金氏正注视着我,她的眼底蕴着赞意,我俱报之以笑意,可当我的目光移到她身后的洪尚宫身上,心中泛起厌恶,便提着裙摆与奇尚宫退到一旁。

一侧身,见那名唤顺凤的小姐,她的美目落在我与奇尚宫的身上,见我回望着她,随即转开脸,双手弄着襟带,我亦下意识的低头理了理襟带,方抬首,迎面是永安大君,他早已恢复平日里的严肃而刻板,只是略抽动了嘴,意外的冲我点了个头,我微微颌首,以示礼敬。

只见大殿杨尚宫上前行礼:“主上请娘娘们到玉流川赏舞呢!”凤城君夫人探出头:“又是官婢们的歌舞?”

杨尚宫满脸堆笑:“回君夫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歌舞呢!用主上和宗亲们的话说,有余音绕梁、见之忘俗的韵律呢!”

仁平公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一向恭敬的杨尚宫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真是好笑。”

杨尚宫见主子们俱是笑意,一双浓眉大眼愈发笑的松散:“公主娘娘您不知道呢,领舞的,是开城教坊的首伎,名唤鹤舞的女子,据说汉阳的士子们为了能看她跳的鹤舞,不远万里,散尽千金,万水千山的乞求她赏舞一曲,都不能够呢!”

凤城君夫人觑了杨尚宫一眼,满是不谑:“这样卑贱的狐狸精,如何跑到宫廷里来妖妖,还不赶紧撵出去。”

杨尚宫越过凤城君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说起来这个女子是为了大义才进宫献舞的!”敬妃抬起首:“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杨尚宫将双手拢在唐衣里:“鹤舞最是一个不贪恋钱财和权势之人,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前些日子深陷大狱的开城府使尹光院大人,只身来到汉阳,击鼓鸣冤,在义禁府上了大刑吃尽了苦头,终于为心上人伸得冤屈,为报主上明鉴之在恩,这才在宫献舞。”

见杨尚宫如此一说,连嫔宫金氏也听住了:“什么?竟然有这样节气与伸明大义的女子?”

杨尚宫兴兴然说道:“可不是吗?要不,主上如何也不会让一个官伎在玉流川献舞。”敬妃便扶着吴尚宫的手,领着众人直赴玉流川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