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凛如寒漠的声音传来,媚嫣抬起眼帘,便看到了华贵的门板边站着一抹高大冷昂的身形,他全身上下迸发出寒冰似的阴戾,弦度漂亮的下颌骨不停地抽搐着,而那对阴深黑色瞳仁变得阴鸷,冷戾,面色异常暗沉,俊美五官难看到了极点……秦冥修,他怎么会在门口?
媚嫣即刻收回视线,惊慌失措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近在咫尺的五官虽漂亮却比女人还要柔美几分,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张宇涵,怎么会这样?刹那间,世乱了,心也乱。
秦冥修阴鸷的眸光,让媚嫣混乱的意识渐渐清明,迷乱的理智也渐渐恢复,她拧紧着一颗心,低下头,便看到男人光着膀子压着她的身体,而他,全身上下仅着一条灰色四角内衣,她自己的外套已被丢置在地板上,衬衫已被某人解开几颗,衣衫撩乱,头发缝松的她赶紧一把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跳下床捡起自己的衣物,胡乱穿上身。
她用着颤抖的指节捏住自己蓝色职业套装的衣衫边角,象被人使了钉钉法一样,咬着红唇静静地凝站在原地,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秦冥修凝视着仅着内衣的张宇涵,眸子渐渐凝聚出一缕千年不化的寒冰,狂升出一股似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阴戾,张宇涵毫不示弱,也从宽大香软的蓝色大床上撑起身,永远是一别吊儿郎当的表情,象是对秦冥修的出现不以为然,他挑畔的嘴唇微微上扬,漆黑的深瞳闪过一缕精光,一副不把秦市长放在眼里的倨傲表情。
“秦市长,真是好雅兴,居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观望我泡妞儿。”
男人边说着,边一脸无畏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包烟,食指卷曲优雅地弹出一支香烟,慢条斯理地点上,徐徐抽了起来。
秦冥修没有再说一句话,全身散发出来的阴戾气息能感觉到他滔天的怒气,只是,他是一个稳重、深沉而又内敛的男人,他绝不会在这种公众场合与张宇涵过不去,果然,媚嫣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脸色也渐渐被一种朦胧的神彩代替,让人很难猜测他在想些什么?面情又恢复了以往的莫测高深,他的垂下眼睑,掩藏下眸中那缕不为人知的伤痛,以惊人毅力与速度飞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再度扬起长长的睫毛时,他幽深的眸中含着一丝笑意,而那笑,媚嫣总感觉不达眸底,嘴角上扬成一抹漂亮的弧度,却相对地充满了冷嘲,满脸的面情带着一丝鄙夷的味道,他把手掌捏握成拳头,不在乎手中那个硬硬的东西是否会划破他的手掌,它……那只硬硬的翡耳坠坠是他在散席后让小孙去给女司仪要的,女司仪也是个聪明人,二话不说就把它从那盒纸箱里找出来交给小孙,他大可以让小孙给她送来,可是,当听到小田说她喝醉了酒,他很是不放心,所以,亲自送来了,然而,她却让他大型开眼界呵,沈媚嫣,原本以为,她是一个可怜卑微柔软的女人,原来只是他的想当然而已,他失笑一声,退后一步,紧紧地捏紧着手中的硬蓝宝石棱角,看了媚嫣一眼,很有风度地转身离开。
“秦……”
媚嫣见他转身离开,冲动地欲叫住他,可是,她用什么立场去唤他?又该用什么立场来留住他,他与她的关系是什么?这样的想法,让她的脚步无法移开半步,她只能满脸怔然地立在原地,看着在门外渐行渐远的伟岸身形,心中五味陈杂,万其是他离去前那含意深刻的一瞥,他眸光似乎镂刻着深深的鄙夷,那缕镂冰在她心底渐渐发酵成细小的针孔,袭向她心底的最深处。
恐怕经此一事后,他会更加看不起她了吧!
悠哉悠哉在一旁抽着香烟的张宇涵,一张俊脸处在烟雾缭绕的朦胧之中,俊眼同样凝视着那抹冷昂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神情变得若有所思,他刚刚也看到了秦冥修怒极发威的容颜,多少年哪!都没有看到他为那一个女人而气成这样,包括她的妻子胡紫莲,呵呵,只除了她以外,那是尘封多久以前的往事了?张宇涵开始深重地吞云吐雾,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刻入他心版的女人,也是让他在二十一岁那一年远去国外的女人,曾经,他与秦冥修是一对难分难舍的铁哥们儿,只是为了她,他们翻了脸,他们还真是喜好相同,连喜欢女人的口味也一样,他秦冥修看上的东西,他张宇涵也要。
游戏象是越来越好玩了,呵呵,他丢开烟蒂,让还未燃烧烬尽的烟蒂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然后,把腿走向还凝立在原地,一脸发怔的女人。
“沈……媚嫣。”
没想到他刚靠近,媚嫣就推了他一大把,让他的身子一个趄趔,差点向后仰去,就在这刹那间,一群闹嚷的记者从楼道那边奔来,当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记者们拿着闪光灯已经拍下了张总裁那个难堪搞笑的画面。
“你们干什么?”
张宇涵自是挡在这群疯狂的记者面前,眼捷手快地弯腰捡起一记者脚边的那只耳坠,站起身把媚嫣狠狠地搂入怀里,看着眼前如蜂涌的记者,媚嫣也傻了,愣了,她不知道这些记者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他们又怎么知道她与张宇涵在这儿?现在,把一切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这根本是一场蓄意的阴谋,秦冥修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到这里?阴谋,阴谋,全是一场阴谋,她陷入了一场有心人精心布局的阴谋而不自知?其目的,昭然揭知,他们就是想让秦冥修误会自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而她们也做到了,想起秦冥修离去的眼神,媚嫣的脸孔渐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