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这丫头不正经,没成亲呢,就跟男人上床……男方提出退婚……”
这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翠儿打晕了。自己又不是跟别的男人上床,那个上床的男人,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啊,他们,凭啥说自己不正经?
可是,媒婆不听解释,不坐,茶也不喝,直挺挺地站在大堂中央,伸出手来,要男方的聘礼。
顿时,嘲讽,叽笑,辱骂,如一阵阵波涛朝翠儿压来!
刚强的翠儿,咬牙切齿地冲进里屋,将定礼翻出来,狠狠地砸在媒婆的面前。
然后,冲出府去!
只是,一天的功夫,翠儿又被人抬着回来了。她想死,却死不成,被人救了起来。
大少奶奶先是骂翠儿辜负她的好心,给她丢脸。可到后面,也许是看翠儿太可怜了吧?大少奶奶义愤填膺,亲自出马去找那家远房亲戚谈判。
结果是,那人家看在大少奶奶的金面上,重新承认了婚约,愿意将翠儿娶回家。
可是,大少奶奶没想到的是,翠儿竟然死活不愿嫁给那姓戴的男人!谁要强迫她嫁,她就一头撞死在府门前的那只石狮子上!
翠儿的强势,大家都是领教过的。
闹了一段时日后,大伙渐渐地不再提起此事。谁知,翠儿恐惧地发现,自己竟然怀上那男人的骨肉!
这下,真是如坠十八层地狱。活,活不成,死,又不忍心。
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那个男家得知翠儿怀上了他们的后代,马上派媒婆再次来说合。这回,翠儿无法再犟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委委屈屈地上了花轿。
到了男家,还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翠儿便意外发现,自己掉进的,竟是一个大骗局!什么有田产有铺面,什么祖上是大户人家,这统统是哄人的,连那对一本正经的公婆和活泼可爱的小姑子,都是那男人花银子从外头雇来的。
“啊?公婆和小姑子还可以租啊?为什么要租一对公婆在家啊?”听到这里,夏璃韵惊愕得伸长了舌头。
“充门面呗,家里有老有少,有田有铺面……多象一个殷实的红火人家?”
夏璃韵点了点头:“嗯,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冯妈你一定不会那么轻信。那……那后来呢?”
“那又能咋办呢?人己经嫁过来了,肚子里有了人家的种,只得忍着气恼往下过呗。”
“冯妈,你肚子里的这个种,就是冯昕宇吧?”
“不就是他?若不是有了他,奴婢这辈子哪会过得这般无奈?”
夏璃韵有些不服,不自觉地替冯昕宇分辩几句:“怎么能怪到他的身上?要怪,就怪你的那个老花心贼,”说到这,夏璃韵嘻嘻一笑:“那个老花心贼后来怎样了?”
“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他能有啥好结果?”冯妈恨恨地说:“后来才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不仅没有家产,而且,还有一身的毛病,吃喝嫖赌样样来。十夜里有九夜是宿在青楼勾栏,口袋里没银子他便回家,将家里唯一的一点陪嫁都拿出去当了嫖资赌资。我不愿意,他便大打出手。后来,他竟然将娼妓领回家来,当着我的面胡搞。为了小兔崽子,奴婢一直忍着,谁知,那个花心贼,竟把奴婢当赌注输给了别人,又把刚满两岁的小兔崽子卖给一户人家……奴婢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那日,债主上门时,奴婢抓起线匣内的锥子便扎了过去,一扎,将他的那个给扎伤了。”
“冯昕宇的老爹原来是一个这样脚底流浓,头上长疮的坏人啊?真他妈的该死!对了,冯妈你把他的哪个扎伤了?后来死了吗?”
“就是男人的命根子呗,我让他花心,我让他卖妻卖儿没人性!哼,可惜的是,奴婢那一锥子太轻了,没把他给扎死。”
“那个花心贼上哪去了?”
“不知死到哪去了。夏大少爷听说奴婢的困境后,托人从债主的手里把奴婢的母子俩买下,对外就说奴婢带着儿子嫁到外省去了,省得那花心贼来闹……从那天起,奴婢和小兔崽子就回到了夏府。那时,小姐你刚接回府里,还没断奶呢。大少爷见奴婢的奶水还有,便让奴婢侍候小姐了,一直到今。”
没想到,冯妈的身世是如此凄苦,命运是如此的坎坷。
“冯妈,你太可怜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冯妈反手抱着夏璃韵,脸挨着脸,含着泪说:“奴婢不可怜,奴婢还有小姐这个大宝贝呢。”
夏璃韵却仍沉浸在冯妈的故事里,皱着眉头说:“我觉得,那个夏大奶奶,也就是夏璃娆的老娘,她决没有那么好心给你当介绍人,这从中,她肯定使坏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人的一辈子己经毁掉了,就算拿她来剥皮也无济于事了……后来奴婢才知道,大奶奶莫名恨着奴婢,碍着老太太,她又不好明着整奴婢,所以,她便想出这么个损人的阴招,将奴婢嫁给一个烂心烂肺的男人,让奴婢苦一辈子!”
“哼,那个老巫婆也太坏了,冯妈,你就不找那个老不死的算账啊?”
“心里有数就好了,再说,她是主子,我是奴婢,哪有奴婢跟主子过不去的?”
夏璃韵气坏了,用力地甩掉冯妈的手,气呼呼地说:“有这样的奴才思想,活该你受罪!”
“咱们的小姐越来越刚强了,越来越有男子气了。”
夏璃韵白了冯妈一眼:“你越来越软弱了,越来越有女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