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嗯?
“兄长星夜来找小弟的,可是为了璃璃?她……她出啥事了?”说到这,冯昕宇猛地抓住蜘蛛侠的胳膊,那直勾勾的眼神,仿佛要把对方吞进肚里。
蜘蛛侠感到莫名的心酸,他扭过头去,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莫急……她在月辉宫活得好好的。”
那……
“是这样,”蜘蛛侠在冯昕宇的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也用那令人发毛的眼神望着冯昕宇:“这件事情一定得处理好,否则,一旦被牛鼻子老道查出真相,那夏璃韵就犯了欺君大君,轩辕炎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他的心头大患了。”
冯昕宇又慌了起来,连声音也颤栗不止:“那……那依兄长的意思,该……该如何……如何办啊?”
这个问题,蜘蛛侠想了一路了,办法已有了雏形,就是不知有几分的胜算。他斟酌着说:“我想,你赶紧回夏府去,将眼前的情势与夏大太太摆明,赶在敌方的前面去演一出戏,混过他们的视线再作其它的打算……兴许,只有这条道了。”
冯昕宇听得稀里糊涂的,他停住了脚步,扭过身去:“恕愚弟笨拙,不明白兄长说的是何意。”
显然,蜘蛛侠很有些为难,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出了注解。
不明白则可,明白了,冯昕宇顿时跳了起来,一反平日的斯文,叫道:“不可,这万万不可!”
“为兄的也不愿这样做,可是,目前只有这条路好走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这事一旦传到璃璃的耳里,她岂不要恨死我了?”
“她深居内宫怎会知道呢?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旦事情有了反转,咱们就把真相告诉她。”
冯昕宇还是不愿意。
蜘蛛侠急了,不再说话,操起轻功,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冯昕宇的轻功只是涉及皮毛,不一会儿便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兄长,你等等,等等……小弟听你的还不行嘛?”
蜘蛛侠在一级长台阶上止了脚,回过头,心事重重地说:“不是为兄不尽人情,逼你做违心之事,实在是事情紧急,无法可想。”
冯昕宇气喘吁吁地点着头:“小弟明白,兄长为了小弟和璃璃操碎了心,小弟感恩不尽……”
蜘蛛侠苦笑了一下,一把抓住冯昕宇的肩胛,往山下轻踏而去。
黎明的曙光就在前头,树影山廊越来越明晰,露水沾住了鸟儿的羽毛,它们落在草丛中嬉戏,追逐。清脆悦耳的啼鸣声,在山谷荡响,回应。
黑夜,是诡异、阴谋、算计、暖昧等见不得阳光的另一个代名词。
杏黄色的窗帷,严严实实地将宽敞高大的寝宫从天地间分割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特制的红蜡烛,很安静地侍立在殿内的各个角落,就像殿外的那两位值班太监。
紫檀木案上的那只青铜兽,依旧不辞辛劳地吐着青烟。烟雾袅袅,变幻着各种纤巧的图案,遮得粗大的木柱影影绰绰的,柱子上雕刻着的盘龙,张牙舞爪,在青烟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神秘高深,生龙活现。
“回皇上,贫道己了解清楚……”前几天出现过的无根道长,此刻不顾魏总管的劝阻,一头撞进了寝殿。
轩辕炎冥已安寝。
闻声,他披衣坐了起来。
“查得怎样了?”
无根道长贪婪的目光在昏暗中迅速地巡视了一遍殿内琳琅满目的珍宝,用力地吞咽着不断涌上来的涎水,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这几日夏府正在办喜事呢。”
轩辕炎冥眉头一皱,这种结果不是他所希望的。
“这么说来,得采取第二个方案了?”
无根道长的目光落在那座半人多高的珊瑚架上,久久收不回。
“老道长,朕问你话呢。”轩辕炎冥不悦地轻咳了一声。
“是是是……这么完整这么大型的珊瑚架太难得见到了……”
“老道长在说什么呢?朕再问你一遍,既然第一种方法已无效,咱们是不是得采取第二种法子了?”轩辕炎冥提高了声调。
若是换了别人,哼哼,此刻,有只头颅很可能在大殿的地面上乱滚了。
无根道长敛了敛让珍宝搅乱的心绪,回答个“是”。
“嗯,朕知道了,道长你抓紧去办,退下吧。”
无根道长唱了个喏,却没有马上离去。
轩辕炎冥一把掀开床帐:“怎么,道长还有事?”
无根道长退后了几步,真有些不甘心,皇上怎的忘了给自己赏赐了?哪回,皇上不是很大方地让他自个出点血呢?
又不好明言讨要。
无根道长是个无赖,更是个很会揣摩他人的心理专家。老鼠眼那么挤了两下,干尸般的脸上便有了得意的笑容。他往前走了几步,弓身站在床前,压低声音说:“回皇上,贫道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跟朕有关的,说。除此外,不必絮叨。”
无根道长故意吞吞吐吐地说:“梅妃娘娘的事情……皇上可要听?”
“她有什么事?”
“说梅妃娘娘……”说到紧要之处,无根道长一下子刹住了车,调过来安慰轩辕炎冥:“依贫道看,这是宫中有人嫉妒梅妃娘娘,故意往她的身上泼脏水……皇上不必当真。”
轩辕炎冥的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这个传闻,正合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猜疑,但在老道面前,他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