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兄长他才救得了璃璃!别说被他喝斥,就是被兄长打几下踢几脚,冯昕宇也心甘情愿。
冯昕宇童养媳般的模样,蜘蛛侠全瞧在眼里,心里不觉有些歉意,拍了拍冯昕宇的肩,强撑起笑容:“别紧张,天无绝人之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嗯嗯!
冯昕宇用力地点着头,不知是相信蜘蛛侠的话,还是给自己信心。或是,两者兼有。
小屋,沉沦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窗外,一声接一声的虫鸣,声嘶力竭,躹躬尽瘁。
嘭!
蜘蛛侠猛地击了一下小方桌,瞪大鹰眼嚷道:“只能这么办了!”
桌上的茶壶茶碗,被震得叮当乱响,壶盖跳下原先的岗位,落在了地上,“当啷”一声响,粉身碎骨。
“兄长有主意了?快说快说,”冯昕宇一把拽住蜘蛛侠的胳膊,欣喜活跃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我就知道,兄长一定会有主意的。”
蜘蛛侠坐在小桌前,将桌面上的家什往边上一撸,抓过一支羊毫笔,顿了顿桌面:“研墨……快些。”
冯昕宇的心往下一沉,兄长不马上行动,反而坐下来写字?“兄长……待办妥了大事再写吧?”
“别磨叽了,快点!”蜘蛛侠从一本书里抽出一张纸来:“这信等着救人呢。”
写信救人?
冯昕宇更纳闷了,可不敢再迟疑,蜘蛛侠眼底里的那抹寒意和刚毅,让冯昕宇不由自主地顺从照办。
也许蜘蛛侠存心不让冯昕宇看信的内容,他用左手遮盖着,扭头道:“你去鸽笼里抱只鸽子来,要那只蓝眼珠的。”
丑人儿不仅能种得一手好花,还喜欢养小动物,狗啊猫的满园跑,屋后的小平房里,还饲养着几十只信鸽和一箱蜜蜂。
信鸽全是红眼珠的,咋会有其它颜色?没见过。
“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快去。”
冯昕宇走到门边又折回身,为难地说:“这是暮羽兄的东西,咱们似乎不好擅自取拿吧?”
“他的就是咱们的,假客套啥?”蜘蛛侠朝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醮了醮浓黑的墨,开始在纸上急草了起来。
冯昕宇费了老劲才从鸽房里将一只有着蓝莹莹眼珠的信鸽抓住,刚抱进小屋,蜘蛛侠己写好了信,他将信搓成细细的一条,拍着信鸽说:“老伙计,成败在此一举,全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辜负小爷对你的期望哦。”
信鸽好象认识蜘蛛侠似的,它温顺地看着蜘蛛侠,嘴里咕咕咕地答应着。
“嗯,很好,”蜘蛛侠将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脚上,最后嘱咐道:“那个所在你是到过多次的,千万别找错了地。”
咕咕咕。
“好,出征吧。”蜘蛛侠推开窗门,手臂上的信鸽便腾空而起,朝远处飞去。
“兄长,你让鸽子给谁带信哪?璃璃她……此时还没醒过来,她也没办法收信哪……”
迷茫的空中,鸽子小小的身影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谁说要带给你的璃璃?你心里头还能不能有别人?”蜘蛛侠嗔怪了一句,从屋角的墙洞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子,塞进了怀里,又道:“你现在可以放心地歇会了,我去月辉宫看看。”
这一系列事情,蜘蛛侠做得神神密密的,蒙在鼓里的冯昕宇更不安心了。
“兄长,你啥都不告诉我,小弟哪能放心地去歇息?”冯昕宇眼巴巴望着象尊黑神般伫立在屋中央的蜘蛛侠,央求道:“兄长,小弟愚昧,猜不透兄长要干啥,兄长能悉数地告诉小弟吗?”
蜘蛛侠急着要走,唉了一声,将冯昕宇推到床边坐下,说:“我让信鸽给轩辕炎冥带封信,当然,不是直接带给他,而是带给龙清宫的一个御前大太监,这个大太监是我的心腹,尽可放心。大太监会在第一时间将这张纸条放在轩辕炎冥能见到的地方。纸条中,我告诉轩辕炎冥,大理院的院判是仵作出身,他既能查出那些小红点的来历,也能查出皇后脖子上伤痕的来历,由此一路追查下去,那幕后的支使者就会浮出水面。告诫轩辕炎冥慎重行事,别引火烧身。”
冯昕宇有些懂了,这招叫“敲山震虎”。轩辕炎冥为了除掉夏璃韵,曾让无根道长派杀手潜入宫中对夏璃韵下手,那天若不是兄长及时赶到,夏璃韵己活不到今日。残留在夏璃韵脖子上的紫印痕,就是轩辕炎冥杀人的证据。
“可是,轩辕炎冥若是一意孤行,不听兄长的恐吓可咋办?”
“有可能……正因为虑着这一层,我得上月辉宫盯着去,一旦事情无法扭转,我只得采取下下策,趁你的璃璃苏醒之前,将所有的人熏倒,然后想办法将她盗出。”
“这……这太危险了,而且,就算能将璃璃安全地盗出宫去,轩辕炎冥一定会恼羞成怒,一定会下旨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夏璃韵这个人,很可能会牵涉到许多无辜的人……璃璃若醒着,她一定不会赞成兄长这样做的。”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很冒失,而且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就算你和她在宫外团聚了,可将来的生活一定不会安稳,很可能一辈子得在东躲西藏,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可是,眼看着大理院的人就要遵旨进宫了,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仵作们生生地开膛破肚吗?”
“不不!”冯昕宇听得毛骨悚然,失声大叫:“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让那样的情景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