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可是,为什么想起他便会心疼,便会没来由的想笑又想哭呢?
同样是心里的那个小人抢着回答:很简单,你现在只是刚站在爱的起点上,爱,刚刚萌芽。
为什么会是这样?
回答:每个女孩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块极柔软的地方,它是滋生梦幻的天堂,是用女孩的眼泪滋润起来的花圃。它有一个致命的软肋,那就是,它碰不得来自所喜欢男子的绵绵情意,听不得他的喃喃情话,见不得他哀怜的眼眸。一旦遇上,内心的那块柔软之处便会彻底塌陷,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夏璃韵一头扎进这个两眼一摸黑的朝代,无助与恐慌中,突然遇到了痴痴地爱着身体原宿主的冯昕宇,而这个男人,不仅痴情,并且各方面都很优秀。夏璃韵内心的柔软之处,不由自主地被冯昕宇占据了。
但是,这仅仅是肤浅的爱,而不是生死大爱。
理清了自己情感的性质问题,夏璃韵反而感到更加困惑与烦恼了。
这今后,如何面对一往情深的冯昕宇啊?
难道,跟他说:对不起,我没像你爱我那样爱你,我只是有一点点爱而己?
这样太残忍了吧?
就好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心脏!
更象是把一瓢冷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后果,不敢去想像。
看得出来,冯昕宇不仅痴情,而且是个执着的痴情汉。
这次行动失败了,他不会甘心的,一定会进行第二次,第二次不行,一定会有第三次!
要知道,这样的行动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将皇帝的老婆偷出宫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弄不好,就会被砍脑袋,而且,会连累许多无辜的人,比如冯妈,蜘蛛侠他们,很可能,残暴的轩辕炎冥会砍了所有与冯家沾亲带故的脑袋,就是所谓的灭九族!
这……毛骨悚然!
假如,夏璃韵还是以前的那个夏璃韵,那么,冯昕宇为了挚爱的女人,为了青梅竹马的情爱,再大的付出也算是值得的。可是,如今的夏璃韵,她只是还留有以往的一个外壳。内在,相对冯昕宇来说,她只能算个熟悉的陌生人!
为了这样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冯昕宇值得这样去拼命,去追求吗?
“小姐,刚用了早膳就躺在床上,这样不好,小心肚疼,”冯妈端着一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坐在床沿,摇了摇夏璃韵的肩膀:“来,把这药给喝了。”
夏璃韵从沉思中醒来,抬头望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汤,皱了皱眉:“又喝这个?难喝死了,我不喝。”
“小姐乖,快趁热把它喝了。人说良药苦口,糖水好喝,可它不治病呀。来,听话,张嘴,冯妈喂小姐喝……”
夏璃韵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接过碗:“我自己喝吧。”
好好。
夏璃韵勉强地喝了一口,接着,又喝了两口,吐了吐舌头,笑着问:“冯妈,这药好象跟昨天的不一样,苦中带着一丝甜味。”
“小姐的这张小嘴啊,还真好使,一喝就能分出个一二三来……前几日的药方是太医院派人送过来的,而今日这药,是小兔崽子送来的。小兔崽子交待了,说小姐这几日劳心劳神的,又不曾好生休息,这药是滋阴补肾的,滋补女人是最好的了,让小姐多服几贴呢。还说,”冯妈扭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太医院的药不能再喝了,喝多了伤脾胃。”
“他怎么知道太医院给我喝得是什么药?”
“小兔崽子让奴婢把药碴给他看了。”
嗯。冯昕宇是个有些资历的郎中,他当然看得明白。
冯妈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小心地打开,递给夏璃韵:“这是姜记的麦芽糖,可甜了,还不黏牙。小姐喝了药再吃一块这糖,保你嘴里没有苦味。”
冯妈和自己一样,轻易出不得冷宫,她从哪弄来这糖?
“昨夜送药来的时候,小兔崽子交给奴婢的……姜记可是百年老号,平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做麦芽糖,也不知小兔崽子从哪找来的。”
“他昨夜来过啊?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睡着了……小兔崽子在床前站了会,说让小姐好好睡吧,别叫醒你了,这段日子把小姐累坏了。”
夏璃韵的心头,滚过一丝热浪。冯昕宇依然如此细心体贴地关心着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回报他的这片深情啊。
眸底里,感到一阵的酸胀。
夏璃韵转身试去盈盈欲滴的泪,装作欢快的声音笑道:“冯妈,你为什么老是叫冯昕宇他小兔崽子啊?你从来都这么叫他的吗?”
“可不?奴婢恨着他那个死爹呢,对那个老花心贼留下的孽种当然没啥好话……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说到这,冯妈笑了,挥了挥手:“瞧奴婢这记性,小姐当然不知道喽,小姐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了。”
对呀对呀。
“冯妈,你老是说老花心贼老花心贼的,谁是老花心贼啊?是冯昕宇的老爸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那个该死的,遭天谴的花心贼,若不是他,奴婢这辈子咋会过得这般凄苦无依?”冯妈及时刹住了车,有些羞窘地说:“有了小姐,奴婢也不算苦。”
夏璃韵将一块麦芽糖塞进冯妈的嘴里,红了眼眶,连声也哽咽了起来:“对不起冯妈,是我不好,连累你也受苦了。”
环视着简陋孤清的四周,夏璃韵的心特不好受。
这冷宫,饱受他人的冷眼、叽笑与轻视不算,生活条件还如此的不堪。更让人郁闷的是,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过到何岁何月。没有盼头,没有希翼,没有色彩的生活,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