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夺回了雪花剑,那黄天仁险些就把我打败了,更何况是你,难为你了。”
萧客行对陆宗涛粗声粗气的,但对秋星却轻声细语的,陆宗涛显然很生气,内心也很不理解。秋星如此刚正耿直的人又怎么会屈命服从萧客行,而且还甘愿为他冒着生命危险。陆宗涛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客行转身又对陆宗涛说道:“现在欧阳秋星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他的位置取代于宁唐宇,倘若我不在的话,就由秋星处理帮中的一切。”
陆宗涛听后很不服气,涨红了脸,极其愤怒地看着萧客行。
“哼,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陆宗涛心想,现在丢掉什么也不能丢掉控制黑风帮的权利,于是说道:“义父,为何叫一个外人来掌管本帮?”
“外人?我可不把秋星当成外人,我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了。他对我是忠心耿耿,我也要帮助他报杀父之仇。”
这句话激怒了陆宗涛,但他感受到了萧客行此刻那尖锐的眼神。面对着这么一种阴毒,陆宗涛真是敢怒而不敢言。但这一切又加深了对秋星的憎恨,刑,陆两人紧盯着秋星,看到这一切,萧客行暗自欣喜。因为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借刀杀人,好象是称霸武林的最好方法。
刑,陆两人推门而去,似乎又要商议怎么对付秋星,使自己重掌大权的计划。
刚才萧客行的那一番话,使一直处于仇恨之中的秋星分不清萧客行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黑风帮到底是正派还是邪帮。
一切都是源自于仇恨,也就是这么一种仇恨冲昏了秋星的头脑,叫他看不清黑白,辩不了是非,一切如烟似尘,令秋星堕雾云中。
萧客行拿着那把雪亮的断情剑,一个有如此罪恶的人拿着这把断情剑依旧是柄木剑。看来有情与无情并不取决于人的好坏,而是取决于人的经历与对人世的看法。
拥有权势与地位的人,即使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着之事,但他依旧感恩于这个世界所赋予他的一切,那也算个有情之人,一生行善积德,但世人却冷落他,瞧不起他,当到最后,他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的仇恨,以至最终,他也有可能成为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好与坏,有情与绝情,似乎这一切人所拥有的,既存在着某种联系,又拥有好多不相关联,身在江湖,看人看事有时终会叫人难以理解。
“陆万恨是卢霄的儿子,卢霄又是杀你一家的凶手。他们卢家对你们欧阳家没有过恩情,反倒有着那好多的敌意。孩子,是时候,是到了该报仇的时候了。”
萧客行似乎在对秋星施加什么魔法,也许这魔法就是叫秋星拥有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的仇恨。用怨毒来灌述他,叫他变得无情,令他变得麻木,使他能亲手杀了陆万恨,让他去痛苦,叫欧阳家与卢家的人生在有情中,死于无义里。
萧客行的话一字不落地灌到了秋星的脑子里,秋星顿时满眼的怒火,他刹那厌恶了这世间的一切,厌恶了这世间那些“虚伪”的情感,憎恨自己为何要与仇人结拜成了兄弟。瞬间,秋星丧失了理智。
脑中没有韩紫纤的身影,只有当年那一剑的残忍。
脑中没有结拜时那皎洁的月光,只有欧阳府里的那片血海。
脑中更不存有对妻子,对兄弟许下过的誓言,只有对卢家那莫大的憎恨。
秋星一下子接过了断情剑,一瞬间,剑发出了金属性的光泽。断情剑的确能感应出他内心的所想,那便是被仇恨所包裹着。但断情剑并没有发出它最大的威力,这也证明了秋星并没有达到断情那种程度。
“好!”萧客行见断情剑发挥出了它一定的威力,对秋星说道:“现在就去找陆万恨,我相信以这柄剑目前的威力,杀掉陆万恨是很容易的。”
带着那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拿着那柄雪亮的断情剑,秋星再次踏上了那条复仇之路。
梦掌催人眠,梦到了多少年前。
官场恩怨牵出了江湖怨。
沉睡的隐逸者料不得红尘变迁。
萧瑟的秋风,这样吹了多少年?
吹来了断情剑,吹走了那年的月圆。
也许断情剑同郝先觉存有着极深的默契,隐隐之中,郝先觉已经感受到了断情剑发出了一种威力。他此刻仿佛又料得江湖之中,又潜在了一种别样的危机。
这里一下子比那变得好凉,萧瑟的风吹进了屋中,吹倒了摆在桌上那没有立稳的烛台,“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梦往往是被声音所惊醒的,那么中了梦掌的人也不例外,黄天仁再次醒来。
似乎睡了一觉儿,他的情绪变的平稳多了。
郝先觉依然很慈祥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嘴角一撇,对黄天仁微微一笑,说道:“你醒了,你看上去好多了。”
虽然黄天仁情绪不那么激动了,可是心中的那种痛苦依旧没有减轻。
“我现在武功尽失,如何还能杀得了萧客行。”
“那你的武功又是被谁所废呢?”
黄天仁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萧-悟-左”
郝先觉看到黄天仁咬牙切齿的样子,依旧显得很从容,淡淡的微笑一点儿都没有减少,说道:“既然你武工是被萧客行所废,这说明萧客行的功夫在你之上,那么你有武功和没有武功都杀不了萧客行,平息不了你心中的仇怨,那么你还如此在意你的武功干什么?”
这一番话好象叫黄天仁明白了什么,黄天仁虽然此刻觉得很空虚,但却不知这内心的空虚从何而来,他没有说话。
郝先觉此刻又说道:“如今江湖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打败萧客行,他已经视剑如痴,练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那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一统江湖,危害苍生吗?”
郝先觉长叹了一下,似乎自己对这件事也无法算出来,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是天算,有些事却是人谋。我虽通晓八卦,布阵,宿命……但在我看来,有些事还要看活在红尘中的人该怎么做了。”
“该怎么做,江湖之中又要发生什么事,我想这些你是可以算得准的吧。”
“我夜观天象,发现近时金星总被云遮,这是一种很不祥的预兆。而欧阳云的公子欧阳秋星恰好就是那金星转世。月引十剑的出世定会引发红尘一阵血腥。但萧客行的命运我尚未算清楚。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在命中克着萧客行的欧阳秋星与陆万恨的不团结,这样定会叫萧客行横行于世的。”
“欧阳秋星,什么?他是昔日欧阳云的公子,不是说欧阳府上下全部被杀了吗?”
“不,欧阳秋星就是昔年欧阳云的公子,他一心认为是卢霄杀了他一家,他至今都被蒙在鼓里,他现在已经完全被仇恨所束缚住了。”
黄天仁一下子想到了在云雾来客栈的情形,那冷煞的面孔,仇恨的双眼,让黄天仁看一眼,就可以记一辈子。他此刻在恐惧他会在那份仇恨中越陷越深,恐惧他会在萧客行身边被受到利用,叫他身受其害。
“你在想什么?”郝先觉一本正经地问道:“难道你想到了什么?”
黄天仁微微颔首,说道:“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欧阳公子的。”
说完,郝先觉露出了点点的微笑。
经过梦掌,叫睡过一觉的黄天仁觉得自己的体力也逐渐地恢复了正常。缓缓地起身,虽然武功尽失,但作为一位平常人也是不错的。黄天仁同郝先觉告辞,于是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