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裙摆冲下舞台,跑向那个人影,但是,没有,在全场震惊的视线中,我冲出了剧院,朝着深入我骨髓的人跑去,剧院隔壁的电影院正好散场,有很多人涌出来,那个人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不死心,泪珠一颗颗落下,迎着冷风,冰冷的让我的脸颊疼痛,我像个疯子一样,提着礼服的裙摆,在人群中穿梭,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被多少人用打量疯子的眼光盯视,我一直往前跑,往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跑去,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人越来越少,我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失去了方向。
我该怎么办?我蹲下来,抱住肩膀,我的心好痛,我可以忘记吗?可以忘记吗?可以忘记吗?
没有人回答我,我听到嘀嘀的汽车鸣镝,听到司机粗鲁的骂声,这一切,像是从梦里传出来的。
我拖着脚步回到医院的时候,誉已经睡着了,他的手里,握着手机,每一个播出电话,都是我的。
第二天,报纸大肆报道了那场演奏会,没有提到我的脱轨演出,我知道,我那些足以让欧鸣远蒙羞的行为被他用钱压下了,我对于他,又有了新的意义,只是,我好累了,再也没有力气。
医生说,誉的情况很好,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再过四五周,誉就可以动身去德国了。
看着誉渐渐好起来的脸色,我的心也稍稍放下。
在我拒绝了爸爸两次之后,欧鸣远找上了医院。
睥睨的姿态,站得直直的,岁月在欧鸣远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他再也不是妈妈又爱又恨的英俊男人,而是一个商人,一个纯粹的商人,精明的商人。
他打量着我,我穿着牛仔裤,休闲毛衣,正喂誉吃苹果泥,而誉正嘟嘟囔囔不高兴,嘴角上,脸颊上都沾上了苹果泥,我像是爸爸不存在一样抽出纸巾帮誉擦拭。
誉瞪着好奇的眼光偷偷看看爸爸,拼命向我使眼色,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欧鸣远一定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