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若羽、苏鹔与郁蕊三人逃出临淄之后朝西投奔项梁。但项梁并没有重用忧若羽,而是让他做了个屯兵长,忧若羽实感委屈,想自己也是个大将军,而今却只是个百屯长。
战势叫急忧若羽与苏鹔、郁蕊已经几个月没见面了,心中不甚挂牵,而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苏鹔,苏鹔现在满鬓白发,而自己又不在身边,一想到这便有几分怅惘。
与忧若羽相处的有一位名叫韩信的人,他们俩很是投缘。韩信身材魁梧,一对单凤眼,瓜子脸,下髯留着胡须,当属一美男子。
韩信此人最重感情,诚信守诺又颇精兵法、八卦、布阵、五行乃一难得之将才。
时至中秋,圆月高挂,溪水潺潺,山中环绕层层薄雾,树上夜莺舞蹈,树下蟋蟀抚琴吟唱,微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碧波,林中篙火映着每个人的脸庞,想家的人低声吟唱着家乡的歌谣。
忧若羽也开始想自己的女儿和苏鹔了,这时有人用东西碰了碰他,他转过头见是韩信便笑道:“韩大哥。”
“来,兄弟想媳妇了吧!干了它!”
忧若羽接过酒瓶,喝了一口道:“我还没媳妇呢!”
韩信爽朗的笑道:“嘿嘿,大哥口误,那是想谁了?”
忧若羽抬起了头望了望那一轮明月,“想娘亲了。”
韩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嘿嘿,你小子还是没脱奶气。”
忧若羽回之一笑:“大哥你就没有想的人?”韩信沉默了片刻,
继而喝了一口酒,笑道:“有啊!”
忧若羽喜出望外地注视着韩信,“哎?就是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事呢?来喝酒。”
忧若羽失望地低下了头,韩信用酒瓶使劲地往忧若羽胸口撞了撞,底气混厚地喝声道:“哎?喝啊!发什么愣呢?”
忧若羽拿起酒瓶狂灌了一口,便静静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喂,忧兄弟你可愿意在此空渡一生?”忧若羽看出了韩信的心事,摇了摇头,韩信一喜抓着忧若羽便要结拜。
于是忧若羽与韩信结拜了兄弟。韩信为兄,忧若羽为弟。
“兄弟,你为何参军可告之兄否?”
忧若羽的眼睛忽现过一抹嘲讽的神色。“我本是齐之将,因不受新主专横跋扈,故而前来投奔项公。”
韩信大笑:“我自随项公东征西讨,然至始也未能受用,枉我满腹才学却不得使,悲呼哉!”
“兄为何不寻一名主,何苦久居于此?”
“我意类矣!然天下之势楚人夺之,待日后另寻名主吧!”
两人顿时一意成挚,“兄之意同矣,若日后有名主,弟愿与兄一同投之。”
韩信紧紧地抓着忧若羽的手爽朗的笑道:“当年受kuaxia之辱,日有作为定然报之,且报以妇饭之恩。”
韩信拔出剑深深cha入土里,忧若羽酒意半分的问着韩信kuaxia之辱之事。
“兄kuaxia之辱,然必将其杀之!”
“当日群少年见我身配长剑,将我围于城下,一屠者言之:‘汝配剑敢杀吾乎?若然不敢从吾之胯过,否吾定不饶你。’然吾时不敢,故忍心其辱kuaxia过。此后吾持剑投于项公,却不得以武略之地,吾心朽矣!”
“哎”忧若羽长叹了一口气仰望天空中那一轮明月,而韩信酒意甚浓故而睡着了。
银色的月光撒在黄河河面,河面笼上一层细细的薄纱,河水中央闪现出玭儿那柔美的身影。
忧若羽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迈向河中,河水渐渐地没过腰间,忧若羽伸着手,眼神迷茫的望着远方:“玭儿,不要走,不要离开若羽哥哥。”
玭儿的身影却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忧若羽疯狂地往前走,河水不断地冲击着他,一点一点地吞噬了整个身体。
一只荆棘鸟钻进了河里用它那细小的嘴咬着忧若羽的领子,竞将忧若羽的头拖出水面,忧若羽挥舞着手驱赶这只荆棘鸟,荆棘鸟的羽毛被拍落了几根,忧若羽的手被抓伤了,他茫然地回到了岸边。
荆棘鸟栖身在他身旁的枝头上,用嘴啄着自己的伤口,在枝头吟唱,仿佛是在吟唱着一首诗:笑问人痴癫何故,玉烟斜阳春蚕枯。风雨飘渺虚幻境,石坚带韧燕城孤。
“玭儿你为何这此别去,一千年来你就这样离去,留我一个人徒守寂寞。欲问则无言,欲纵则无泪,欲语则无谋,欲罢则无能,笑问苍天,情理何在?风雨血腥,身居何处?不识此世,情居何方?若问明镜,可来与否?”
忧若羽怅惘地望着天上明月,手臂上的羽刺轮廓发出幽暗的赤光:“文殳兄弟、苏鹔、郁蕊你们可好?”
夜深了,独醉之人无法入眠不知安寝,茫然的看着天空,思绪不停地徘徊。
荆棘鸟在树上吟唱,鲜红的血顺着它的嘴滴着,这只鸟为何如此多情?为何久久不能忘却?它一生只歌唱一次只为一人歌唱,谁是它无法释怀的人?哪里才是它的天空?命里有时往往会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命里无时也会瞬间消亡。
天亦黑,心亦乱,此情可待日月星。
梦亦甜,真亦苦,此情可以荐轩辕。
雨亦大,风亦狂,此情何须人弱怜?
爱亦真,伤亦深,无思细雨睹相思。
舍亦痛,得亦欢,贪嗔痴恋天欲狂。欲与群魔狂乱舞,睹物相思若海苦。欲将此情化泪茧,莫与苍天执半倔。
“若羽哥哥,若羽哥哥”从远方传来飘渺的呼唤声,清澈而恬静。
“玭儿,玭儿你在哪?若羽哥哥好想你,玭儿,玭儿”
忧若羽一辘轮的站了起来又再次朝河里走去,那只荆棘鸟从枝头飞了下来阻拦其去路,然而忧若羽任其啄抓只顾朝前走,河水渐渐地没过腰间。
奇迹,奇迹出现了,荆棘鸟开口说话了,“若羽。”
忧若羽停了下来,眼神杂乱地盯着这只会说话的荆棘鸟,荆棘鸟吃力地拍着翅膀:“若羽,若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若羽我是夕缃,夕缃呀!”荆棘鸟的眼睛中滑落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忧若羽摸了摸荆棘鸟自欺欺人的笑着:“魂已亡,体存何据?”忧若羽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走向河心,混浊的河水眨眼间变成了血红色。
“若羽”荆棘鸟突然之间化为人形,萧娆依旧那么的妖娆迷人,只是形消面瘦。
忧若羽渐渐漂浮起来,不是自己漂起来的而是给一群大鱼托起来的,忧若羽被拖到岸边。
夕缃近身而坐将忧若羽的头拥在怀中:“若羽为何?已经一千年了你还是如此固执。夜里你总爱一个人静静地吹着那首永不褪色的曲子,不要在无谓的伤心了,珍惜现有的一切,好好的活着。”
夕缃捧起忧若羽俊美的脸在他冰冷的双唇上深深的吻着,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了嘴里,夕缃微笑着吟唱起来:“‘深潭池水玉生情,叹惋风花雪月情。玉瑕人瘦形憔悴,风化蝶舞葬花颖。天犹之物暴天遣,一语愁颜雨缠绵。一曲未尽人别离,劝君泣饮释流年。相思成泪潜天骄,形销人瘦始遥逍。贴镜花黄无处计,荆棘鸟儿归故巢。一片落叶风沉雪,淘淘万古秋上玄。悠悠岁月断人肠,冥冥之中似梦缘。风花雪月迷人眼,几夕多情念旧缘。今朝已过三旬半,他日轮回与君别。’荆棘鸟化作了荆棘花瓣,血红色的花瓣飘浮在空中,就像那些远去的誓言,一阵风过后都会化作过往云烟。那血红色的记忆,记载着我们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美丽,一个故事的开始早已注定故事的结局国,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无法再次找回。珍惜眼前幸福就在你的身旁,别等到将结局变成了无声叹息的时候,那时候等待的将是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忧若羽醒了,唇边有咸咸的味道,他用手指摸了几下唇,嘴角挂起一丝柔和的笑容,闭上了眼默默地祈祷着:“谢谢你夕缃,上你帮我解开了生死之结,原来生命可以如此炫烂,永远的祝福你。”天空中飘下一瓣血红的荆棘花瓣落入忧若羽的手心,他把花瓣放到鼻前凝神的嗅了嗅,花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那种香是萧娆特有的香,熟悉的温暖深深地映入了记忆深处,他把花瓣吞入了肚中,把那特有的味道永远带着。
天微微亮起来,太阳冉冉升起,阳光透过树林照在他的脸上,他看着太阳笑了,太阳也看着他笑了。
“若羽,昨夜我们在此喝醉了?
韩信站了起来打着哈欠伸伸懒腰,忧若羽点了点头。
突然韩信在一这煽自己耳光:“瞧我喝这酒,害了不少人哪!”“哎呀!”一语惊醒梦中人,忧若羽记起了今日项梁攻秦,两人急忙朝大营跑去,大营一个人也没有。
韩信坐了下来直叹气,忧若羽急道:“大哥,你我骑马或许还能追到。”于是两人策马狂奔,追上项梁大军时,马儿也累死了。
韩信立马追上,面见项梁道:“将军此时不可贸然出兵,否则兵必败。所谓骄兵必败,现大军骄气过胜,不可贸然出兵!”
韩信拨剑劈向身旁巨石,当的一声剑折成两截。“将军如今日攻秦则无疑于此剑,将会剑毁人亡,楚兵骄之过甚,若秦全力攻之,楚军必败,此乃兵家之大忌矣!望将军三思面量!”
“不要说了,你一小将休得胡言,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扔在这,待本将军大胜归来之时,看他还敢嘴硬!”
项梁大喝一声便准备出发,忧若羽急忙上前劝阻:“将军,韩信之话确是实,莫打无胜之仗啊!”
“把他也绑了,气煞我也,传我令立即出发,若有再多言,一起绑了。”项梁将战斧一挥领兵离开了。
韩信摇了摇头叹道:“天亡之不可活,兵败之不可胜!”“韩大哥何以断言必败?”
“我曾偶遇齐国使者,其告之宋义劝武信君(项梁),但武信君却不听其言。我细分之确然,故而劝阻,却不想被绑了起来,可笑,可笑之极。”忧若羽深瞥了韩信一眼,由心底生出敬畏。
项梁到了定陶与秦军大战,秦军全力而战,楚军散乱溃败,项梁战死。
楚军士气大减。楚怀王惶恐不安匆匆离开了彭城,刘邦趁机攻占了彭城。
项羽闻项梁死讯后匆匆赶至东阿,齐国使者前来探访告之项羽:“小人出使时,宋义大人叫我回去说,此战武信君必败?可想宋义有远见”项羽一听顿时恼羞闭成怒,命人差来宋义。
宋义至:“将军传义来此何事?”“你可曾说过伯父此战必败?”
项羽怒目而视,宋义笑道:“小人曾告诫武信君,将骄士惰不可战,一战必败,然武信君未进言故而败之!”项羽怒拨剑起斩下了宋义的头颅。下令逐杀其子,其子四处逃窜,然未果项羽杀之。
刘邦的军队日益强大起来,而项羽将楚怀王杀了,名声也越来越大,军队数增已过刘邦数十倍。
楚怀王曾许诺谁先到达秦都咸阳就可以做秦王。赵高谋反将秦二世诛杀,而后立子婴为秦王。
项梁死后,忧若羽与韩信随同项羽左右,仍然是个不知名的兵士,不受重用,韩信多次谏言,项羽却从不放心上。
韩信与忧若羽逃出楚营投奔刘邦。他们逃到荥阳,而项羽也恰在荥阳,见其二人逃跑便将其斩杀,二人奋力突围。
龙且亲自率兵阻杀二人,二人奋力反击,龙且骑在马上提一口大刀轻蔑的笑道:“你两小儿快快受死,免得本将动手。”
韩信跃起指剑直劈,龙且力大挥刀,韩信偶感虎口一麻剑脱手落地,只见龙且额头一皱怒喝一声挥刀便砍,韩信弯身钻过马腹以闪电般的速度紧扣龙且手腕,但是大刀已然落到身前。
咔嚓一声刀落在韩信肋上,韩信痛喝一声收回手护住伤口,谁知龙且举刀朝韩信头顶劈来,眼见韩信躲闪不过,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银灿灿的银枪挡住了大刀,只见大刀一闪横扫过去,忧若羽双手将韩信推开,大刀深深的落入忧若羽的背脊。
耀眼的刀光直泻下来,韩信拾起断剑滚到马旁,一剑斩去马的双腿,龙且刀一偏削去了忧若羽一撮头发,摔倒在地。
忧若羽龙胆枪脱手刺入龙且左肩。韩信跃起一剑斩去一马兵的头颅翻身上马,一把拉上忧若羽,扑一声随着马的奔跑龙胆枪从龙且的左肩拨出。
马儿拼命地奔跑,一路上他们忘记了疼痛。龙且受伤收兵回营,项羽见状大惊:“是何人所伤?”
龙且羞愧的道:“是那两逃兵,他们好生了得。”
“若羽,刚才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我怕早说见阎罗王了。”韩信面带感激地望着忧若羽。
忧若羽忍着痛咬着牙道:“你我二人是兄弟,何需此言!”“你的伤很重,得马上寻郎中,我去给你寻郎中。”
韩信捂着肋骨艰难的皱着眉头。“韩大哥,我的伤不碍事,只是你的伤”
“不行,你的伤不可延误。”
“韩大哥,那你先去寻医治好你的伤,你不是还要投奔刘邦吗?日后我再去寻你,我也有许久未见家眷了。”
忧若羽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韩信看出了他坚定的眼神,只好点头应允,吃力地将忧若羽扶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
“大哥我送你一程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