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场的除了直肠子的裴宔依旧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其他几个男人均是恍然有所悟的神情。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为什么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好像不在状况内?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江谰掩嘴偷笑,这个裴统领,还真不开窍,大王都吩咐下去了,他还猜不到吗?
“喂!臭小子,别以为升官了就给我五十步笑百步,难道你知道大家在打什么哑谜?”
“这个自然!”
江谰拍拍胸脯,头头是道地讲述:“第一、这封信是以第三人称写的,那么为了不让人起疑,肯定不是他自己亲手写的。第二、他身子好好的,他却在让人在信中写自己可能不久人世。以他当时的身份,他是不会冒着被人举报的风险,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代笔写这封信。所以……”
“我懂了!只要从军中找出,那……”
只要取来那些信件,再到军中核对下每位将士的笔记。哈哈!就能够揪出那名细作了!
“嘘!隔墙有耳!”
顾沫白食指点唇,微笑道:“在事情还没顺利完成之前,最好先张扬出去。”
“天呐!顾小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这般聪明才智,当个区区御用军医太大材小用了,不如来我麾下当个小军师吧,怎么样?怎么样?”
裴宔兴奋地挽住顾沫白的脖颈,当着呼延迄的面,挖起墙脚来。
顾沫白赶紧闪过臂力奇大的裴宔的那一揽,她脖子上的伤口还疼着呢!
“不怎么样。裴统领的意思是,本王不配得到顾军医的服侍吗?”呼延迄的俊脸臭臭的,他都还没好好“驯化”这个“小不点”,旁人休想抢走他的乐趣!
呀?裴宔苦下脸来。呜!他没那个意思啊!
“好了,瞧外面的天色。日移东方,晨曦微露,已过四更天呢。大王,忙了一宿。将士们也累了,不如您也早点就寝,其他的事,明日再议,可好?”
单吢适时的帮裴宔解围,得到后者感激涕零的眼神,前者微微一笑。
呼延迄隼眸地扫了众人一眼,确乎在将士们的脸上看见隐藏不住的疲惫。点头接受单吢的提议,“本王的确乏了。都各自跪安吧。”
说着,率先跨步走出单吢的营帐,四名将士跟在其后。
啊?他就那么走了啊?现在天还没亮啊,她一个人不敢睡啊,顾沫白欲哭无泪。又不敢跑上去说,喂,男人,你陪我睡一晚吧。毕竟他现在身边的人有点多,她现在又是个“男人”。苦啊!当“男人”苦,当女扮男装的“假男人”更苦。
众人在他们的君主走之后放才散去。
单吢将外袍脱下,放置在黑色屏风之上,毫不意外的看见还在营帐内没有随同众人一起出去的邶城将领申伯慴站在屏风的那头。
依忟约刚正不阿,忠君报国的性子,只怕对自己方才有意眼满女刺客身份的事情很不理解。晚上若是不给个满意的答案,他和周公的约会估计要泡汤了,也好,先稳住他再说。
“申将军可是想问怀静为何没有告知大王,那名刺客是位女子这件事?”
单吢一向机智过人,申伯慴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是的。忟约不解。虽说没有必要特地告知大王此刻乃是女子之事。但这样只字不提,好吗?竟然有女子能够出入我国固若金汤的军营,此事非同小可啊!”
私底下,相交多年的两名男子都以彼此的字来称呼对方。
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语气是若有似无的疲倦,“忟约还不明白么?那名女子有本事能够在我方军营来去自如,说明她对军营地形十分了解。她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谁给的她地形图,军营来还有多少北胡细作,以及能不能因此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按照顾军医的法子,找出娄大宝的同伙,那么或许那名女子的身份就自然揭晓了!
屏风后面的男子茅塞顿开“忟约懂了!单军师好好休息,忟约不打扰了!”
“忟约慢走,天色实在不早。回去后你也好好休息吧,怀静就不送了。”
单吢往榻上走去,慵懒的回应道。
“嗯。忟约告辞。”
申伯慴走后,躺在床上男子一概方才的疲惫神情,目露精光的从屏风之后走出。
忟约啊忟约,不是怀静不肯告诉你实情,只是那名女刺客的身份,在事情还没有全然查清楚之前,不宜告知大王知晓呵!
北胡。均刃城
黎明转晓时的黑暗最为暗沉,天亮之前的温度最为寒冷。
但对于匍匐在地上的全身发颤,皆是一袭黑衣装扮的一男一女而言,最暗沉的天色,最冰冷的温度都远远及不上此刻,坐在紫檀雕花蟠璃案桌后方那名此刻面容阴柔俊逸,嘴角噙笑,然而眼眸里是一片冰冷的男子,周遭散发出的可怖气息来得叫人心惊胆寒。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那娄大宝还藏匿在军营当中呢!差点就让他泄露了他们的秘密!若不是派去的细作及时回报情况,她才能够在其抖出他们的机密之前了结了他。若是此番叫那娄大宝泄露了机密,那后果!
桌案后头男子修长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案,跪在地上的一对男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了许久,坐在桌案后头的男子才操着慵懒的口音道:“魏笉,你确定没有看走眼吗?”
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轻柔,叫人听不出喜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