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年代会有暗杀!
驿站那么多年轻的无辜的男男女女,还有也不过才十六岁的沁绿,现在又是娄大宝,生命在战乱的年代,就这么脆弱和卑贱么?可以因为各种政治理由,说消亡,就消亡了!
“可有搜出什么?”
裴沮丧地摇摇首。
“毫无所获。看来得等军师和申将军,看他们回来能不能带回些线索了!可恶!再迟一步,再迟一步那娄大宝就会道出实情了!那凶手,不早不晚地……”
裴宔气恼地狠狠捶了下地面,真是可恶!到底是什么干的?竟然能够在我军戒备森严的军营当中来去自如,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且这娄大宝为何今夜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军营?这些都是谜,都是谜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宔的无心的话语令顾沫白一下子刷白了脸。她的玉手揪着呼延迄的衣襟,扬起绝尘的小脸:“是我间接害死他的是不?如果我不说服他交代实情,凶手就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是我,对不对?他本来可以活得更久一些,或者不会死的。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呼延迄瞪着怀里的“小人儿,”“胡说些什么!此事与你何干。”
“不,如果不是我!”顾沫白仍然很是自责。
“大王说的对,此事与你无关。就算不是你,娄大宝也活不过今夜。”
呼延迄和顾沫白齐齐转身看向来人。
“军师,申将军,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人没追到么?”
裴宔看向帐外,又站起身走到单吢和申伯慴身后搜寻了一遍,的确一个人影也没有。
单吢伸出食指勾住裴宔的后衣领,淡淡的道:“别找了,我们确实把人跟丢了。”
“怎么会!”
裴宔嚷嚷。断然没有军师和申将军两人联手都追不上那名刺客的道理啊!
懒得理会遇事大惊小怪的裴宔,单吢和申伯慴在呼延迄面前单膝跪地,请罪道:“请陛下恕臣等无能。”
命人将娄大宝的尸首抬下去,呼延迄俊眉微蹙,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两人都起来回话。
“怎么回事?”
“回大王的话。本来末将和申将军两人一前一后已将那名刺客包抄,结果没想到她还有同伙在那接应。臣和军师一时不查,为了躲闪她的那名同伙飞来的暗器,不过好在咱们……”
“好在我和申将军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单吢适时地接过申伯慴的话茬,对着狐疑地看着他的呼延迄微点了点头。
多年以来培养的默契,已经足够他们只消用一个眼神就能够读懂对方。
怀静有意不让申将军继续说下去,那么就意味着此事他会亲自向他禀报。呼延迄不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顾沫白对呼延迄和单吢的“眉来眼去”浑然未觉,她的心还在记挂着单吢甫踏进来时说的话语,“我不懂,裴大哥,既然你们没追到人,为什么会说,娄大宝今夜是必死无疑的呢?”
单吢瞥一眼几乎算是靠在呼延迄怀里的顾沫白,心里暗暗惊诧。这王妃和大王的感情何时这般进展神速了?这现象,是好,是坏?
敛去眼眸中的喜忧,单吢还是用他那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娄大宝已是北胡之人,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北胡的谁指使的他。但显而易见,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方军营动手脚,并且成功制造了这场死伤惨重的瘟疫足以证明他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不可能会任放娄大宝再回到我方军营。然而娄大宝出现了,他不但出现了,还不小心给我们捉到了。可见自他消失后,也没去投奔北胡的人。今日他被咱们捉到,消息必然是走漏了,这才引来刺客的追杀。”
一句话,不管有没有王妃的问话,躲在暗处的刺客都会乘机下手。只不过后来娄大宝渐渐配合的态度,加速了刺客的行动罢了。
“军中肯定还有他的同伙,奈何现在死无对证。又没有新的线索!可气,可气啊!”
裴宔气得咬牙切齿。明知道敌人近在咫尺,但却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实在憋气!
“未必。”
顾沫白忽然想起老爷爷老奶奶给自己看的那封信,或许,那封信上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此话怎样?”
裴宔追问。
“还记得我说过的,娄大宝在几月前曾托人寄过一封信给他的爷爷奶奶吗?”
“然后呢?这和他被杀的事情有关么?”
“裴统领,稍安勿躁。听贤弟慢慢解说。”
单吢安抚性子急躁的裴宔,用眼神示意顾沫白继续往下说。
顾沫白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一圈,环视众人,“你们想,会是谁代的笔,给老爷爷老奶奶写的那封信?”
顾沫白有意不把话说明白,她想要知道,以帐内这几个男人的智慧,能不能够听出她的弦外之意。
呼延迄是个聪明的男人,一点就透。
挥手招来将士:“来人呐!”
有两名小将士听令走上前来,抱拳问道:“大王吩咐”
“你们即刻动身前往佯城郭郊娄大宝的家中,向其爷爷奶奶要来娄大宝的全部信件。记住,行踪要保密,切勿走漏了风声。”
“末将等领命!”
申伯慴向顾沫白投去欣赏的一瞥,没想到这顾军医小小年纪,除了医术了得,心思竟然也这般缜密,着实难得,难得!
单吢不动神色的观察着顾沫白,心里对她的公主身份越发怀疑。他从未听过南毓公主会医术,也不认为自小养在深宫的她有这等计谋和策略。呵呵,看来,得派人去调查下大王此次新取的这个和亲公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