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什么?”
单吢才想要追问何为无神论者,以及为何红了脸的原因。被营帐外忽然进来禀报的士兵给打断。
“报!启禀大王裴军统在外头求见。”
这么一大早来觐见?莫不是北胡那边有最新军情?
思及此,呼延迄的面色一凛,沉声道:“宣他们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形容的就是裴宔这一大大咧咧类型的人。
脚都还未跨进营帐,就在外头听得他粗糙的嗓门欢天喜地飘进营帐来,“哈哈!喜讯,天大喜讯啊,大王。”
常年出生入死的培养出来的情谊,使得有时候裴宔在呼延迄面前稍稍的“放肆”,不太遵守君臣之礼,比如现在。
对裴宔的不拘小节习以为常,呼延迄直接问明来意:“有什么喜讯?”
“哈哈!城外哨兵快马来报,北胡已经连夜退兵。大王,军师,你们说,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啊?”
“咦?顾小兄弟,你脸上怎么又长麻子了?你那怎的还会复发?”
视线瞄到坐在下方的顾沫白,裴宔走近她,指着她脸上的麻子,奇怪的道。
“额,嗯。哈哈。是吧,是吧。”
顾沫白干笑,顾左右而言它,假装对战事很关切的样子,“北胡怎么突然退兵了?”
提起北胡的脸而已撤兵,身为军人的裴宔就有隐藏不住的兴奋:“这还用说,肯定是怕了咱们西祈!这些日子瘟疫已退得差不多,全营上下士气鼓舞!再加上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假以时日就能够揪出北胡在我们内部埋下的细作。北胡怕打不过咱们西祈,所以就逃跑了呗!”
典型的乐天派!
单吢右手抚额,在心里哀叹,我军怎么会有这么“天真无邪”的统领啊!
绿眸淡淡的瞥一眼自己的“爱将”,呼延迄一言道出事情的不合理之处:“不可能。北胡特地选在本王和南毓公主成婚之夜来偷袭邶城,肯定是早有预谋,怎会在开战之即连夜撤兵。”
说起这个公主,呼延迄猛然意识到,好像从新婚那夜安顿她在驿站住下以后,至今未曾通过音信。也不知道那个蠢女人在他走后还有没有寻死觅活,该死的!要是已经归天了,南毓来要人,着实麻烦。
顾沫白的心“咔噔”一下,这还是她来军营内这么久以来,首次听呼延迄提起她这个公主来!当然啦,严格意义上他提的也不是她,真正的南毓公主南纤影早就在他们新婚之夜喝下毒酒后就魂归太虚了,但她还是竖起耳朵,精神高度集中。心虚的时不时地往呼延迄那个方向飘。
将顾沫白的心虚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单吢引呼延迄多说点南毓公主的事,好试探顾沫白的反应。
“提起这个南毓公主。大王,自从邶城百姓和将士们染上瘟疫,关闭城门以后,您都不曾派人去打探那个公主消息。这样把一个娇滴滴的公主一人留在佯城,妥当么?”
“单将军,容本王提醒你,她不是一个人,本王走之前留了许多人服侍她。裴统领,哨兵来报可有说北胡是什么时辰退的兵?可有派人去打探其退兵的原因?”
呼延迄皱眉,对他的新婚王妃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还是比较关心国家大事。而且他和北胡太子先前在战场上有过几面正式交锋,见识过其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他不相信,对方会无条件、无理由退兵。
“啊?”裴宔瞠目结舌。全被北胡退兵这大喜事给冲昏头了,全然没想过其背后还有什么原因。
坐在高椅上的呼延迄额上青筋跳动了一下,如刀锋般锐利的绿眸“射”向办事粗枝大叶的裴宔,语气冰冷,“还不速命人去打探?”
“尊……遵命!末将即刻就去!”
退出营帐的裴宔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他办事就是这么瞻前不顾后的呢!
“裴统领不用去了,启禀大王,北胡使者杨芦狄在外头求见。”
恰巧带领北胡使者过来面见呼延迄的申伯慴,在营帐外听见里头的交谈。顺道截下营帐外的呼延迄,拉他一同进来,免得其白跑一趟。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呼延迄和单吢富有默契的互换了个眼神,呼延迄开口道:“宣。”
顾沫白乘北胡使者进来的空档,偷偷的打量了下他。只见他身高大概一米七多,但由于他只有在进来的那一瞬间曾经飞快地抬了下头,后来始终低垂着头,所以她看不大清他的样貌。而且他的身子好像还微微发抖,他这是在怕谁呢?
呼延迄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打量来使的衣着体态,吩咐下人看茶,茶毕,呼延迄便直接问明杨芦狄来意。
“贵国此次派使者过来有何请教?”
“杨……杨……某人,此……次,此。次奉大……大殿下的命令出使……西……西祈,是有要事要和大王……协……协商。”
杨芦狄在北胡是个文人谋士,胆子较小。在北胡就曾风闻西祈新任君王呼延迄暴虐成性,喜怒无常,还有一双会勾魂摄魄的妖冶绿眸,方才进来时抬头那不经意的一瞥,不小心瞄到了呼延迄如传闻中可怖的绿眸,当下吓破了胆。说起话来也就磕磕碰碰、结结巴巴,连抬头直面呼延迄眼神的勇气都没有。
废话!若没有要事相商,难道来他西祈喝茶吗?
呼延迄沉下脸来,不耐烦地命令道:“杨使者,请直接说明来意。”
连话都无法表达流畅,这北胡派来的人怎么这么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