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们殿下无礼!你……你快放开,你!”
体格纤瘦的杨狄芦竭尽全力想要推开裴宔对自己君主无礼的手,奈何使出的力气就好像是蚍蜉撼动大象似的,动不得裴宔分毫,气得他涨红了脸。
反观被人提着衣领的轩辕琅驭,还是一气定神闲的样子,凉凉地道:“原来这就是西祈的待客之道啊?本太子领教了!”
呼延迄冷眼瞧着,有意给轩辕琅驭个下马威,故意充耳不闻,直到裴宔抡起拳头想要好好地教训一顿眼前这个嚣张的北胡太子,呼延迄才不慌不忙,不怎么认真地递给裴宔一个责备的眼神,“裴统领,你太造次了!”
“大王!是他们欺人太甚!末将……”
“够了!”
呼延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怜的上好檀木桌案经受不住其强大的内力,“啪”地碎成了两半。
哦,哦,老天!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么?
顾沫白瞪大眼睛盯着地上那“分尸”的桌案,再看向面无表情的呼延迄,他的手,不痛么?
裴宔鲜少见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立即噤了声。
唬得杨狄芦很孬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引得轩辕琅驭狠狠地一瞪。懦夫!若不是看在此人足够迂腐到只会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他北胡决计不会派这么个草包过来谈判!
跟随呼延迄多年,申伯慴心知主子这是在搭一个台阶给裴宔下。赶紧乘此机会让裴宔放开轩辕琅驭,拉不太情愿的他跪下一起恳求呼延迄的恕罪,“是裴将军一时冲动。冲撞了大王和北胡太子,还请大王念在裴统领忠君为国的份上,对其网开一面。”
单吢和江谰也站出来替裴宔求情,“还请大王恕罪。”
“轩辕太子,您意下如何?”
呼延迄聪明的把决定权丢给远来是客的轩辕琅驭。心知,就算为了维持表面上的风度,轩辕琅驭也只有一种选择。
但他忽略了一点,轩辕琅驭为人阴狠毒辣,可不是个什么善类。睚眦必报,是他深入骨髓的性格特质!
好个北胡“妖孽君主”呼延迄!
以为他轩辕看不出其实他呼延迄根本无意惩治他的爱将么?轩辕琅驭在心里冷哼。
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击叩着椅子的扶把,轩辕琅驭挑高一边俊眉,狡黠的目光于跪在地上的裴宔身上来回逡巡,抬起头邪气地笑问:“是不是无论本王如何定夺,西祈君主均不作任何的干涉呢?”
那他可得好好想想,敢对他动粗的人,是卸掉个胳膊,还是打断一条腿,或者是彻底废了他好呢!
呼延迄也不是省油的灯,鹰眸捕捉到轩辕琅驭眼神里一闪而灭的血腥。
“裴统领是西祈的人。”
换言之,具体要做怎样的处置,还是由他说了算。
“呵呵,既是如此,西祈君主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询问本太子的意见呢?”
呼延迄脸色一沉。这北胡太子,气焰也太过嚣张!
“你个臭小白脸,别给蹬鼻子上脸,你以为咱们西祈打不过你们北胡?”跪在地上的裴宔一跃而起,拿出又想要干架的意思,被江谰和申伯慴一左一右地给强行拉住。
未免冲动的裴宔把事情闹大,单吢站出来打圆场:“微臣斗胆建议,由申将军亲自绑下去,待大王和太子殿下两人商议好此次罢兵事宜再行发落,不知大王和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听候发落?那不就意味着不了了知?
轩辕琅驭刚想发怒,视线在对上坐在自己对面,一直拿好奇的眼神瞅他的顾沫白时,眼神中闪过一抹讶异。
从进来起他就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先前没放在心上,毕竟身在西祈,西祈的人会打量他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对面的那二个人……看着着实眼熟。
是人有相似,还是眼前这个脸上长满麻子,一袭粗布衣裳的人就是“她”?
魏笉只是禀报过他南纤影在这军营当中,可不曾提及女扮男装一事。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为,南纤影是以王妃跟在呼延迄的身边的,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当下轩辕琅决定先按兵不动,先搞清楚眼前的这个神似南纤影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她。
就在呼延迄等轩辕琅驭的答复,等得快不耐烦时,急于弄清楚顾沫白身份的轩辕琅驭无意再在裴宔的问题上耽误时间,遂松了口,随意回复道:“但凭西祈君主给本太子殿下做主。”
方才还咄咄逼人,现下居然这般轻易地放过?
传闻北胡太子喜怒无常,深不可测,想来,所言非虚。
为了意思意思性地给个交代,呼延迄当着轩辕琅驭呼和杨狄芦的面,亲自命邶城将领申伯慴绑了裴宔下去。裴宔不知是计,还直呼自己没有错,被压下去之前还是大骂不迭,慌得江谰连忙独上裴宔那张惹祸的嘴,主动请缨和申伯慴一起压裴宔下去,免得北胡太子临时反悔,执意要西祈给出个交代,事情就不好办了。
呼延迄颔首,在申伯慴和江谰压裴宔下去之前特地吩咐要人好生看守着,以便日后听候发落。
一下子退下去了三个人。原本还算“热闹”的营帐一下子清净了下来。
接下来,这是要大眼瞪小眼么?
顾沫白坐在小桌子后头,一下子看看坐在首位,面无表情,看不出思绪的呼延迄。又调回视线瞅瞅一言不发,看上去若有所思的单吢。
然后打量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对上俊美到不像话,心机深沉的北胡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