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次在梅林时,她脱口而出的称赞他们夫妻感情很好的话语才会瞬间黯淡了她的表情。
沈夫人惨白了脸,沈淮凖心疼的过去搂着她的双肩,顾不得有呼延迄、单吢和裴宔等人的在场,拉下脸来,“你不要这么诋毁我的夫人,她不是……”
“不,夫君,顾……顾军医说的对。”
沈夫人神情激动的打断自己夫君的话,她勇敢地迎上沈淮凖错愕的眸子,泪如雨下,“我是。我是那样善妒的一个女子。我不想要,我一点都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你不会知道,每次我既想要看到你,又不想要看见你的矛盾心里。我想要见你,因为的心想要见到你,我不想要见你,是因为我不想要你匆匆的过一晚之后,又揽着另一个女人入睡。在我们结婚的头两年,我几乎日日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你。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最享福的女人。这些年,我努力,我很努力的去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我对自己说,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老爷没有因为妹妹们而冷落我,妹妹们是那么地年轻漂亮,而我……”
沈夫人的嘴角轻扯一沫惨淡的笑容,“而我要拿什么要求你,只爱我一个人就好。”
跟妹妹们比起来,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而且结婚多年,也没有生育。夫君会纳妾,终究只会是早晚的事。
“夫人!”
沈淮凖动容地将沈夫人搂入自己的怀中,也红了眼眶,轻轻地放开自己的夫人,对呼延迄拱手作揖大道:“大王,微臣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请容臣和拙荆先行告退。”
他真的从来,从来没有想过,他恬淡、贤惠的妻子这么多年以来,原来一直都不快乐。
呼延迄微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扫了顾沫白一眼。沈淮凖率家眷告退。
“啪,啪,啪。顾小兄弟好口才!”
单吢鼓完掌,殷情地给顾沫白递了杯茶,似笑非笑地道:“讲了这么多的话,渴了吧?来,给你。”
顾沫白毫不客气的接过,一饮而尽。
“静大哥想要知道,若是和沈夫人易位而处,贤弟会如何自处?”大王的妃嫔可只会比犹平多,不会比之少哎。
“静大哥糊涂了,顾小兄弟是个男子,若是易位而处也应当是和沈大人,怎会是他的夫人?”裴宔不明就里。
“哼!”
重重的把被子往桌上一放,顾沫白横了表情高深莫测的呼延迄一眼,走到坐在席上的单吢跟前,弯下腰,不理会呼延迄乍变的神色,对着单吢吐气若兰地道:“介时,静大哥不就知道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等着本姑娘去收拾个干净吧!
曲池城,十里长亭外,北风乱飞雪,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在呼延迄他们告别曲池的这一天,曲池的天空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
呼延迄昂扬地坐在“的卢”背上,单吢和裴宔一左一右地执着缰绳,他们的身上不同程度地覆有雪花,三个男人的目光都有志一同的看向长亭里执手话别的顾沫白和沈夫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沈淮凖安排的这场送别到底是谁送谁?
自那日听了顾沫白的一席话之后,沈淮凖对沈夫人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们夫妻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听说大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顾沫白他们都要启程回京了,沈夫人特地要求沈淮凖带她一同出来送别。
等到男人们都说完话之后,沈夫人才悄悄地拉顾沫白走至一边,感激的握着顾沫白的手道:“顾姑娘,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怎么谢你才好。”
若不是那日她说的那些话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或许她会继续欺骗自己下去,而夫君也会一直以为她很快乐,他们夫妻就会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远了。
沈夫人和顾沫白说话时,视线不自觉地飘向长亭外站得不远地那个挺拔的身影,眼神柔醉,而雪地里的沈淮凖似是感觉到爱妻的笑容,转过身给了她温和的笑容,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顾沫白把沈夫人和沈淮凖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回握着沈夫人的手,打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恩爱,就不要表现你们的甜蜜刺激给我了。真是的。”
哎,什么时候她和呼延迄才能够在众人面前大秀恩爱啊!
对于沈夫人一眼就看穿自己是女扮男装的事情估顾沫白一点也不吃惊,毕竟都是女人嘛。
她纯属是歪打正着。她的那番话能够起到作用的关键作用,还是在于沈淮凖对他的结发之妻沈夫人还有很深的感情。听静大哥说过,沈淮凖在结婚之前常常出没烟花之地,是在结了婚之后才逐渐收敛。浪子回头金不换呵,从坏男人到好男人的转变,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瞬间的问题,一个是女人的问题,一个是概率的问题。
尽管已嫁作人妇多年,受封建礼教影响的她在乍听顾沫白说出那么露骨的词时,沈夫人娇羞地低下了头。
“好了,夫人,这风雪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别耽误大王他们赶路吧。”
沈淮凖不知何时从相隔几步的长亭甬道走到长亭里头来,右手搭上沈夫人的肩头,催促道。
“嗯。好。”
沈夫人柔顺地偎依在自己夫君的怀里,对顾沫白盈盈叮嘱道:“顾姑娘,此去京师路途遥远,您和大王、单军师、裴将军他们千万要保重。”
虽然她们才见过两次面,也不没有过深交,但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坦率的姑娘,而且有点羡慕她可以这般洒脱不羁,扮个男装就敢随大王他们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