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师父寻到我,将我摇醒,“乖徒儿,你怎么睡在这里?莫不是喜欢这白狐儿要与它一起做伴儿?”师傅百岁有余,却仍然童心未泯,红光满面,笑嘻嘻的问我。
旁边的狐儿听到了师父的话,不禁发出几声不认同的抗议声,我蓦地回神,才想起试药这档子事儿来。
转目看向一旁活蹦乱跳的白狐儿,我欣喜的瞪大的明亮的双眸,“师父,师公真的好厉害,那个百花续命丹果真是仙药啊!”
瞬息间,师父瞪大眼睛,打量起了白狐儿,白狐儿嘴边的茸毛被还有昨天遗留下来的醒目血渍,师父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一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收了个徒儿不孝顺,糟蹋了我的仙丹,呜……”我顿时头大如斗,师父哭了大半天,我也哄了大半天,可是,就是不见好转,终于,哭着哭着,师父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下来问我,“乖徒儿,你喂了几颗给狐儿?”师父瞪大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好像是……五六颗吧!”我心虚的说道,听完我的话,师父刹时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后来才知,原来只须一颗便可,而我,却足足浪费了五六颗,要知道,这灵丹每炼一颗,都要花上十几年的功夫,那五六颗,整整是浪费了师父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砰砰砰传来三声敲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姑娘,衣服买回来了。”小二在外面叫道,我眨了眨两排光洁的羽扇,想到师父那孩童般的模样,不禁抿起红嘴轻笑出声,也不知师父现在在干吗,我不在,恐怕又在折磨那可怜的白狐儿了吧?
“进来吧!”收起轻笑声,我说道。
小二轻轻推开门,将两套衣服放在床榻边,“姑娘,这二套衣服是从镇里最好的成衣库买的。”小二笑嘻嘻的说。
我瞄了一眼衣服,质地色泽都算是上乘,一套银白色的,另一套是玄青色的。这小二的眼光还算可以,我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送一壶上好的茶水和一些饭食进来,银钱另算,我们的事,不要和别人说起。”说着,我又拿出一锭金子塞进小二手中,是钱谁不爱?当即小二的两只小眼便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应吮,拿了银子离开了。
吃好喝好后,我才慢腾腾走到床边,观看那两人的伤势,只见他们面色由青转白,额上不断的往外渗着汗水,看来,毒性是真的排出来了,只是,他们的身子还特别的虚弱,与叶飞花打抖时,显然是元气大伤;况且,种了碎心掌,心脉俱断。
我扶起他们,分别为他们用内力疗伤,一个时辰过后,终于,我略显疲惫的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水,将他们放下来,瞪大水眸,对那沉睡的二人不满的说道,“哼,你们两个家伙,现在不止是欠本小姐十万两黄金,而且,还欠本小姐两条命,本小姐我简直就是你们的再生父母!以后,你们就慢慢偿还我的恩情吧!”
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我咕噜噜喝下,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星稀月隐。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吧?估计他们明天早晨醒来便会没事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于是,我纵身朝窗外飞出,偷了人家的马儿,一路朝京城方向而去。
行至那片林子,依稀还有些隐隐的血腥味,我皱了皱眉,继续纵马前行。
到京城边上的郊外,突然,雷声大作,没多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看来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我低咒一声,看到了附近有一座破庙,看来,现在是没得选择了,今夜只能在这里度过了,早知道还不如在五花镇再要间房舒舒服服过一夜呢。我将马拴在了庙外的房沿下,才不情不愿的走进庙里。
虽然很黑,但是,以我的功力,在黑暗中看清一些事物,还是很容易的,这庙显然是有些年头没有住过生人了,积了厚厚的尘土,甚至还有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就连乞丐都不愿来这里住吧?
我皱了皱眉,听着庙外的雨声,缓缓往前走,岂图寻到一处干净的地儿,以容身。
随手打掉从上方垂下来的灰尘网,举步维艰的慢慢挪动着,突然,感觉脚下碰到一个软软的物体,身子顿时一个趔趄,猛的朝前倾去,情急之下,我用内力稳住身形,才没有被跌倒,反过头来,观看脚底下的物体。
一看不要紧,只是,这破庙中,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被我踢到,这人也依然没有醒,我不禁怀疑,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慢慢俯下身去,拨开他被长发掩住的脸庞,探上了他的鼻息,还好,没死,只是呼吸极其的微弱,显然是命危,再一打量,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迹,血迹已干,看情形,他至少是在两三天之前就昏死在这里了,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他的手中却依然紧紧握着一把剑,不曾松开。
我用内力劈开一些废弃的桌椅朽木,生了堆火,找了一只破旧不堪的砂锅去外面接了一些雨水,架在火上烧热,撕下那人身上的一块衣料,在水中浸湿,将他的头发捋到一边,为他慢慢擦拭脸上的污浊,片刻后,一张苍白的俊脸便印入眼睑。
这人生得极其英俊,虽是紧闭着眼睛,但是,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棱角分明的五官,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都充分说明他的不凡,我不禁开始想象,当他睁开双眸之后的模样,是如何的慑人。
接着,我开始解他的衣服,查看伤口,哪知,他的衣服竟然与他的伤口被已经干了发黑的血液粘合在了一起,若是强行撕开,只会重新裂开他的伤口,可是,不撕开的话,那又如何替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