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布清洗干净,浸上热水,慢慢浸湿他的伤口,只至衣服完全与伤口脱离。褪去他半边衣衫,露出整个被鲜血染红的胸膛,继续为他拭干净,麦色的皮肤上,大大小小十几处刀伤都映入眼睑,我不禁蹙眉,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被人家伤成这等模样?
不管那么多,看在这人颇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便为他清理了伤口上的污浊,新的血液,又极快的重新从伤口处渗出,看来他伤的真是不清,拿出我随身携带着的药物,为他敷上,然后,撕下他的衣服,将伤口绑好。
再次拿出一颗百花续命丹,送入他口中,如果师父知道了一定又要心疼的叫上半天了。哪知,他只是含在嘴里,根本就无法下咽,我头大的叹息一声,在破庙里转了半圈才找到了半只破碗,重新接了雨水,烧开,喂给他。
喝进去的水,却是再次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小姐亲自用嘴喂你?”我盯着他的俊脸,不爽的嘀咕一声,看到他那紧抿的唇,我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喂就喂吧,准不能让你死吧?要不然这半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于是,我含了一口水,樱红的唇慢慢覆上他的,将水缓缓度到他口中,感觉到他的喉咙一动,水与那颗灵丹一起吞了下去,接连的一口又一口,良久,大约喂的差多了,我才抹抹嘴巴,满意的舔舔唇,“哼,这可是本小姐的初吻呀,看你醒来如何报答本小姐!”其实,他的唇软软的感觉蛮不错的。
折腾了大半天,倦意袭来,我才倒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昱日,我睁开眼睛,外面雨声已停,火堆以灭,太阳光丝丝缕缕射了进来,增添了几许暖意,我伸了伸懒腰,慵赖的坐起身来,目光到处,才注意到,那人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幽黑清明,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你醒了?”我微笑着打量着他,果然,不失我所望,他却实是英俊不凡,一双明眸,更为他添了不少锐气。
“谢姑娘救命之恩!”低沉冷静的嗓音,由于身上的伤没好,他依然一动不能动的躺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话一说完,我便暗笑自己,这庙里除了我便是他,不是我救他,还会是谁?
“这庙里除了我,便是姑娘,莫非还有第三人?”他定定看着我,明丽的眸子染上了几许笑意。
我不禁看的赏心悦目,还好,心苦没白费,“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我笑问。
他神色一顿,既而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姑娘于在下有救命再造之恩,今后,只要不是违背正义之事,在下任凭姑娘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说的极为认真,我觉得极受听。
“呵呵,那好吧,你长的这么好看,那就以身相许吧!”我凑近他,近距离的看着他说道。
苍白的脸上,忽地漫上了几丝红晕,“姑、姑娘,万万不可,在下是亡命之人,终生大事,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他紧张手忙脚乱,极奇紧张的看着我。
“喂,你知不知道,昨天你不仅没法吃药,就连水都没法喝下去,若不是本姑娘放下男女之别为你用嘴度药,你今天早就见阎王去了!”言下之意,本小姐的初吻给你了,你难道还不愿负责吗?
听到用嘴度药之词,他的脸上由浅浅的绯红,变成了血红,看着那不断涨红的脸,我不禁失笑,只听他声音极小,说道,“对、对不起,姑娘,是在下不好,是在下污了姑娘,还不识好歹拒绝姑娘的好意,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一切全凭姑娘作主,只、只是不知姑娘芳名……”他微阖的眼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却是带着一脸戏谑的笑看着他,这人还真有点意思,那羞赧的模样,真是令人恨不得将他揉进手中,好好疼爱。
“呵呵……”实在忍不住,我轻笑出声,他张开眼睑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模样无辜之极,“姑娘,你笑什么?”
“啊,没笑什么,只是,你干吗那么认真,我只是与你开玩笑而已!”这人真像块木头,不过,比幽云与夜雨那两个家伙淳厚可爱多了。
“呃……”惊魂彻底无语,看着我,脸上红潮久久不褪。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我叫雪宁儿,你叫什么?”
“惊魂!”他简洁的说道,我瞥了他一眼,“不会是血阴教里的那个惊魂吧?”血阴教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魔教,教中有四大护法,分别为:惊魂、夺命、幽云、夜雨!
没想到,我西域罗刹初到中原,竟是惹到了这些人,并且还为人家当了几次的救命恩人。
惊魂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瞒姑娘,在下正是!”说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几眼,生怕我会生张正义,为民除害。要知道,魔教中人,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哪里还有救他的道理?这人明知其中厉害还要据实承认,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你该饿了吧?”我打开庙门,外面有着雨后的清新,泥土的芬芳,说来,若不是这场雨,还真没有办法为他清洗伤口,以水度药呢!
他一怔,没想到我并没有再问关于他身份之事,而是说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他讷讷的点点头,眼睛紧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是该饿了,这人倒是诚实,看伤势,他在这庙中至少昏迷了三天有余,除了昨天度药时喝了些水,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