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洛垂下眼帘,决定以沉默来对抗他的无理取闹。
“我会亲自去问她!我会告诉她,她心目中最敬爱的二哥,铁石心肠,不仁不义,是位伪君子,真小人!为了家族利益就要把她拱手送出国门,把她狠心地丢到英国去!你怎么可以不顾兄妹之情,做出如此绝决的事情来呢,你怎么能忍心让她在那里孤独终老,整天以泪洗面,食不知味,饥不裹腹……”
杰洛,盯着舒洛一脸的无动于衷,开始语无伦次,口不遮拦地发飙责难。
又来了,又来了,真受不了,吵死了,为什么大哥长这么大了,还是一付小孩子的性情。
怪不得,希洛一看到大哥开口,马上就掩着一本书,独自悠闲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自己能忍受得了他没心没肺的指责——上帝啊,为什么这罗哩吧嗦的家伙竟是自己的双胞哥哥。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会整天以泪洗面的,还有英国那么富足,不会让她饥不裹腹的。”
说完,舒洛决定向希洛好好学习,掩一本书,脚底揩油,溜之大吉。
“哼,我不会答应妹妹嫁过去,我会从中搞破坏!”
舒洛停下脚步,决定要来硬的了。
“看来,你很适合呆在丹麦海岛囚室里去好好‘面壁思过’”
“你……你敢!”
丹麦海岛上的古堡囚室?那里茫茫大海,僻无人烟啊。
杰洛的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舒洛依旧一脸无风云波浪的神父表情,吐出的话竟然是如此无情!
“你看我敢不敢!”
“算啦,我只是开玩笑。我要去找希洛……”
杰洛,觉得还是跟妹妹谈心来得畅快,这位弟弟说的话,什么时候有过假。
“不用找了,呆会她就会过来。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她的生活和想法,这几天来,她天天去哪里了,你清楚吗?你知道多少?她天天都守在你未来妹夫的家门口!”
“……”杰洛无语地看着他,最近自己心里很烦,真的忽略了;难道说她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舒洛说完,就望着前方,落樱缤纷的中景,流川炫正去摘树上的樱花,而木木一动不动地站着。
樱花碾落的远景,那条笔直的林萌道上远远地驶来了两辆轿车——黑金与浅紫。
……
…………
在英国的那场马术比赛,刚开始是和左恩,接着是炫……
一黑一白的影像重合了起来,又刹间分开,三匹骏马,同时跨越障碍栏,到达终点。
可以感觉得到耳际狂风呼啸,空气中有股热气在沸腾,全身的血液都在奔驰中。
……
…………
坐在车内的左恩,手中捧着一本厚实古朴的书,他的眼眸像蓄满水的大水库,只需一拉闸,泉水就会源源不断地倾泄出来,小心地摊开书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朵风干了的小雏菊,一阵暗香拢来,金黄色的花瓣,藏青色的花蕊,醇香习习……
他不自觉地就笑出了声,因为想起了久远的童年乐趣——这朵小花送给你,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小男生喽,所以你要乖乖的……好好的……保管,知道吗?
这朵小雏菊,他保存了十三年,陪伴了十三年,也珍藏了十三年。
同样的,摊开另一页,有一个黑黑的手印,墨香袭来,缠绕鼻翼。
这个手印也珍藏了十年了,那是因为炫。
左恩看着窗外飘荡着的樱花,有点愕然,因为炫最喜欢八重樱,那位温雅卓凡的少年,声若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之表。
他的眼神开始迷漓,陷入回忆中……
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