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超危恋人饲养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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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祸神柩 (1)

一个女生,一个柔柔弱弱的、笑起来羞涩涩的女生,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用外表判断人是自找苦吃,显然,我的下场会十分悲惨。

我的幽灵舍友用镰刀刺我之后拔出镰刀挥挥手,其他人一拥而上,用各自的武器在我身上戳。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楚让我近乎昏厥,血从伤口往外涌,我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痛到一定程度之后只有麻木,头也开始犯晕。

我被绑住,毫无还手之地,开始朝他们吐口水,忘笙慌张地叫我冷静下来,我脑袋里根本就是一锅沸腾的血浆,不断地刺激我发出哀鸣。

我的幽灵舍友从学长手中接过一只装有白色粉末的罐子,她抱着罐子笑容依旧:“今天这些人都是平时对你不满的死神,你口口声声宣扬着人人平等,背地里却追随元族,不用狡辩,格斗祭上你不战而胜的事实就摆在那里,试问以死神和元族之间的纠葛,除了你出卖尊严背叛我们,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我的嗓子眼儿里就像含着一团滚烫的烈火,过度的哀鸣让我说话的时候有些声嘶力竭。

我说:“……是鬼苑下的命令,不是我……”

她抱着罐子走到我的面前。

“对了,是鬼苑。你那套滑稽的把戏不就是为了引起鬼苑的注意吗,故意到处宣扬你的平等论好显示出你的不同惹他注意,又隔三差五到他面前晃……勾引鬼苑,你想要得到什么?十三家的势力?还是特权?还是根本就认为,鬼苑会喜欢你?”

说得可真难听。

不过……原来如此。

我咧出一个难看的笑:“不,我从来没那么想过……鬼苑怎么对我是他的事,我也没对鬼苑有什么非分之想。倒是你……鬼苑是不会喜欢你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耍阴招的家伙儿。”

“你——”

幽灵舍友脸涨得通红,咬牙拔开罐子,冲我狞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对了,是盐,你猜我要做什么?”

然后她把那一大罐子盐全都撒在我的伤口上。

惊痛之下,血腥气从胃里升起,呛得我无法呼吸,嗓子已经彻底喑哑了。我每发出一声难听的哀叫,底下都一片哄堂大笑,我的幽灵舍友把空罐子递还给学长,拍拍手上的残渣儿。学长毕恭毕敬地把罐子接过来,望着幽灵舍友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哀怨。

呵呵,原来如此。

就连我如今一锅粥的大脑,都大概猜着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就是她单恋鬼苑,学长单恋她,爱而不得,因爱成恨,我就是那个出气筒。

莉丝贝雅说鬼苑欣赏我,她知不知道,鬼苑这一欣赏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完全就是变相谋杀。

视线渐渐地模糊了,整个世界都在晃荡,四下里都是粗犷的嘲笑声,他们对我展开第二波攻击,被刺穿的地方越来越高,我就像一根穿着糖葫芦的草棒子,血要流尽似的。

神志难以维持,我开始诅咒他们每一个人,诅咒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一遍一遍地喊忘笙的名字,忘笙不断地回应我。

我说:“忘笙,怎么办?我好害怕。”就算是面对鬼苑,面对气势汹汹的元系我都没这么怕过。为什么大家同为死神……他们却这样对我?

忘笙说:“珈蓝,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他们之所以视你如异端,不是由于你做错了什么,与之相反,你太优秀了……”

我说:“有你这么表扬人的吗?”

忘笙说:“珈蓝,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孩子。你是胜利的歌谣,是希望的芳花。”

不,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珈蓝。

忘笙曾经对我说,珈蓝是一种花的名字。

“珈蓝是那种花的别称,它是最早开放的花朵,坚韧纯洁,象征着最初的希望。”

有谁曾经说过:你的眼神让人想起那些花朵,那是荒芜世界里最美丽的颜色,燃烧得比刑架下的火焰更加猛烈,你舍不得离去,我可以让你远离死神,不过你之后需要完成与我的交易。

他说,从今天起,这一刻起,我遂了你的愿,你便不再属于你自己。你归于我,以前的名字不提也罢,实在太难听。

这满山盛放的花朵正如绝处逢生的希望,不如你就此为名——珈蓝,我亲爱的孩子。

珈蓝,你是胜利之歌,希望之花。

蒙蒙昧昧的视线中,我看到我的幽灵舍手上拿着一只造型奇特的银锥。

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眼。

“‘那位大人’果然说得没错,你愚不可及,三言两句就会上当。‘那位大人’果真无所不知。”

那……位大人?

她幽幽道:“据说每个死神都有一盏魂灯,灯灭魂死,你既然是无灯种,居然能走能蹦好奇怪,不如把你胸腔敲开看看,把每一块骨头敲开看看,看看你的魂灯在哪里?”

我不断地摇头,直觉告诉我必须逃走,可是退无可退,下一秒,银锥就已没入我的胸腔。

胸中顿时有什么东西被带走了,空荡荡的只剩下痛。

忘笙,好痛啊……

可是忘笙就像随着那些涌出的血一样,似是从我体内流走了。我如同一具尸体,到最后除了喃喃地无意识地求饶之外,只能感觉到冷意。

隐约地听到幽灵舍友疯子般自言自语的声音。

“尊敬的‘大人’啊,我已经按照您所说的去做了!您一定会庇佑我的对不对?您一定会实现我们的愿望……您一定会让鬼苑喜欢我的对不对?啊……”

我勉强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得一塌糊涂。

她朝着西边伏地跪拜,如同虔诚的信徒,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之后我被他们用黑色的垃圾袋装起,如同抛尸一般,扔进了纱纱湖中。

***

我在刺骨的湖水中不断下沉,深水淹没了阳光,万年冰寒如一。

浑身的关节都被敲散,我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越沉越深,眼皮似有千斤重,连大脑都被彻底冻结。

死神不会死。

所以他们用了更残忍的手段——让我失去自由,永远被封存在湖底。

纱纱湖是神鬼学院最深的湖,所以他们才会不辞辛劳地把我搬过来扔进去。他们恨我,就像是憎恨每一个骑在头上的元系。

……

“难道你不觉得憎恨,不想改变现状吗?”有人问我。

我答:“大哥哥,你说得是真的,大家……大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们没有权利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做,这不公平。”

“公平?呵呵,公平是强者定下来安慰弱者的法则。就像现在,我可以让你免于火刑,可你必须遵守公平的原则给予我想要的——对,这是个交易,选择权在你。”

“可……可是……”

“如果你想好了,就到一线天后面的花田来找我,我会等着你……对,就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可是大哥哥,村子只有一个入口,你说你住在花田那边,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呀……你到底是谁呢?”

“我啊……”他微微一笑,“是天下第一大坏蛋。”

我吃惊地“咦”了一声,发现对面的少年面含笑意望着我,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待雪草,几乎可以灼穿眼眸。

“大哥哥……”我失神地唤他,他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人。

那种美丽是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任何赞美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仿佛不是人类。可是他跟教会经文上的神像却有巨大的区别,他更加锋利,带有侵略性,仿佛是燎原之火,又像是惑人的蛊毒。

他朝我伸出手。

“你会选择交易的,对不对?因为你是个神奇的孩子,我需要你。”

我摇摇摆摆地朝他走过去,穿过峡谷而来的风把我的裙摆吹起,这条裙子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淡黄底色,裙边坠着待雪草的花纹,妍雅秀丽,如同花田中的胜景。

……

我在深水中睁开眼睛。

身体里的温度逐渐流走。

胸前的银锥通体刻有花纹,刚好给血制造了流淌的回路,鲜血染红的那些浅浅的槽,俨然是大簇大簇盛开的待雪草。

身体溢出的血与深蓝色的湖水溶成暗紫色,远处的阳光照射不到水底,光线越来越弱。

身后是无尽的深渊。

……

“你果然来了,我知道的,你一定会同意交易的。”

“……我不想死,他们都说我是灾厄的源头,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他们要把我……要把我……”

“事实上,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他说,“我亲爱的孩子,你想不想改变这种不公平?巫师说你为珈蓝塔斯带来了瘟疫,你只是人们无知的祭品。他们选中你不是因为你是灾厄,原因只是你无父无母无亲人,拿去送死的话没有人会伤心。”

“没人会……伤心……”我喃喃,“所以他们就要我去死?大哥哥,我们的交易呢?不知道你昨天说的那个交易还有没有效?我跟你做那个交易,我还不想死啊……我真的还不想死啊……”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银色的眼睛。

“我说的‘生’,是让你以另外一种形式活下去,即便是这样,你也要选择交易吗?”

“我不知道……大家说要把我挂在广场的刑架烧死我才能平息瘟疫,我害怕……”

冷金属色的眸子微微弯起来:“你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大哥哥呀?”

“……也对,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你若是知道我是谁的话……”

“那交易……”

他把我拥进怀中。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行刑对不对?我自然有办法实现我的承诺。不必恐惧,我说到做到。”

他的身体冰凉,凉意顺着拥着我的手臂,直接蹿进我的心中,似乎要将我融化,又像是要将我冻结。

忽然涌起奇怪的感觉。

待雪草弥漫了整个世界。

我打了个喷嚏,吸了一下鼻子,轻声问:“大哥哥,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太遥远的词语……没有人会叫我的名字,他们都直呼我的称谓。”

“可不可以告诉我?因为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