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先斩后奏!”
太子很是得意地看着我,笑容渐渐在我的眼前放大,绽放!
我发誓,如果他不是太子,我一定把他这张白玉雕琢似的脸给揍得像一只白玉猪头!
长这么大,只有我给别人下套,现在却中了一个小屁孩的招,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好了,你还是准备准备吧,我估计沐风的人这几天也就到了!对了,顺便再问你一句,你真的和西门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吗?”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太子无极似乎总能把我惹得忍无可忍,在我动手摔东西之前,他很识相地闪人了,留下我在原地直跳脚。
太子无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西门飞霜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也随之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给我。
“哼!”
我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哼完才发现自己竟和一个孩子在斗气,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老三活着时,一心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名震江湖,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妙影儿的称号,谁知,活着没有实现,死了倒是名噪一时。
老三没有子嗣,按照我的吩咐,桑州城中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男人帮停业三天,帮中所有少爷,保镖,护院均统一身着孝服,每天跪在灵前嚎啕大哭,哭得情真意切者有赏,哭得虚情假意者重罚。
后来二娘又嫌都是男人,哭得不够煽情,又将对面几家青楼中的姑娘全都包了下来,请来哭孝。左边是一笑倾红尘的绝世男子,个个都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妖孽,右边呢,是一群婀娜多姿、衣香鬓影的妖娆女子,每一位都是让男人心跳加速的妖精。
巨大的黑色油桐木的寿材摆在大堂中央,两边是七七四十九对纸扎的童男童女,前面是哭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男男女女!
这么大的阵势,在桑州除了富极一方的豪绅,是难得一见的,自然成了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
在司空易一篇字字泣血的祭文完毕之后,老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说道:“大当家,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老三入土为安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依旧阴着天,再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到时间了,于是点点头:“好吧,出城吧!”
“送三当家!”
漫天飞舞中的纸钱当中,六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抬起沉重的寿材,缓缓起身,在一片哭号声中远离了我的视线,我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别过头去。
人生中,总有一些人突然出现而后又毫无预警地离去,但是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失。
我现在有些明白老爸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很伤感地怀念那些曾经陪着他打下江山,却没有办法一起坐享的叔伯,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要经历过后才会有体会的。
迷蒙的细雨,从天而降,遮住了我们的视线,从此我对莫老三的最后印象,永远地停留在了这口黑色的棺材上。
“老大,我在老三房间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你最好来看看,对了,和那两位你救回来的小公子好像也有联系,是不是也把他们请来?”老三拄着拐杖,神情有些古怪。
“好!”我立刻点点头。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了,正愁着毫无头绪,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老三留下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
老三的房间中,我,西门飞霜,太子无极,慕容清,雷二娘,司空易齐集一堂,我们都在翘首以待,等待着老四为我们揭开迷局。
太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慕容清聊着一些治国平天下的话题,西门飞霜还是老样子,抱着剑靠着墙壁闭目养神。雷二娘则一如既往地粘着司空易,或许是老三的死,让她更加珍惜自己现有的幸福,几乎将司空易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容不得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超过一分钟。
而我则无聊地拨弄着房中一只精致的紫金香炉,淡雅的熏香,从镂空的炉盖上袅袅冒出。一股优雅而迷人的香气在我的指尖萦绕几圈之后,慢慢弥散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让身处其中的人心神为之一荡。
古人总喜欢将焚香和弹琴联系在一起,我趴在桌上看着炉中慢慢燃透,不断释放香气的香木,不仅想起了那个很会弹琴的楼小楼,不知他弹琴的时候,是否也学文人雅士焚上一炉上等的沉香木。
等等!
老三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琴棋书画了,他的房中怎么会有香炉这东西?
如同快速后退一般,我将几天前到老三房中的情景重新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屋中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这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玩意儿。
“大家,快走!有诈!”
我双手撑着桌面,想要向其他人示警,但是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头好晕,整个屋顶在我的眼前不停打转。
最后,体力不支的我还是很快倒回椅子之上,现在我无比庆幸刚才自己选的是一张圈椅而不是小小的圆凳。
我的警告始终还是来得晚了点,太子倒在慕容清的怀中已经陷入了沉睡的状态,西门飞霜、慕容清和雷二娘三个人,武功较高,虽然还强撑维持着清醒,但也已不能动弹。
至于我,靠着香炉最近,刚才还玩的不亦乐乎,现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眼皮重得用牙签都撑不住,好像被挂了一个千斤坠。耳边不停有人唱着催眠曲,困意,汹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