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佩喜这会儿倒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不是很开心容妈妈说的话,“妈妈说这些,是要我羞愧吗?我身边除了妈妈和两个丫鬟,还有谁能如此隐忍?妈妈和她们的恩情,我是记得的。妈妈瞧着我要是不对,要大方指出,我会虚心接受,我未及茾,妈妈就是我的长辈。”
容妈妈定定看了皇甫佩喜好久,最后还是被皇甫佩喜眼里的坚决折服。稍微叹气,“姑娘何必如此,老奴何德何能给姑娘做长辈,身份不可逾越。”
“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要是母亲还在也同意我的话,妈妈就是我的长辈,长辈的话我自然会听。”皇甫佩喜抓着不放,“妈妈不必多说,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是不会忘记的。”
“姑娘不要闹性子……”
“也只有在妈妈的面前我才会闹性子,别人求我,我也不会闹!”皇甫佩喜撒娇地一笑,她就是认准容妈妈驳不得。
容妈妈眯起了眼睛,“那以后姑爷岂不是没得给姑娘闹性子了?”
脸上一红,皇甫佩喜最后瞪了几眼,低头继续手上的女红,不再理会容妈妈的取笑。她暗想道,姜还是老的辣,她嫩得多,说不过也做不过啊。
下午的阳光微微减退,冬日里的冷风开始肆虐,从窗子里看出去,院子里的风声吹啸着瓦檐上的些许雪水。皇甫佩喜扭了扭脖子,放开手中的针线掰了掰手指,松缓全身的酸痛,眼神触及到外面院子里的人影重重。
惜竹阁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皇甫佩喜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身边的容妈妈也看到了,不过在她们反应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恃画。
恃画一点都没有慌张,进屋后说道:“大姑娘,妾夫人身边的徐妈妈带着些人过来,侍书说没见过那些人,奴婢是来告知,容妈妈要不要把东西收一下?”
“收起来吧,这些东西被人看到也不好。”容妈妈点头,动作不缓不慢地从皇甫佩喜那里拿了荷包针线,放到针线篓子里,递给恃画,“你拿去放,顺便准备些茶水,茶沫子就好了。”
皇甫府里面惜竹阁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客而来也要看是否让她们想看见,准备的茶沫子虽然丢了脸,却也没办法,上官妍宁的人还跟着,她们没必要刻意做什么。
皇甫佩喜是皇甫府里的大姑娘,容妈妈在来人进屋前提了两句,跟着容妈妈迎到门边,对着刚好要跨门而入的等人笑着面对,“徐妈妈可真是稀客,这些是?”
徐妈妈本来对着身边人是很客气的,但一见了容妈妈,就打心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样子,然后也不想给容妈妈好脸色,“大姑娘的阁子我可不敢随便来,夫人可不想大姑娘的病气染了客人。要不是花姐姐硬要过来,老奴我倒是避而远之。”
“徐妈妈好大的脾气,我什么时候染病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妈妈忘了早上我还去向母亲请安的事吗?”瞟了一眼徐妈妈,皇甫佩喜向容妈妈点头,跟着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花如意面前,“这位倒是面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花如意是林翠府上的管事妈妈,她昨天晚上就得了自家夫人的吩咐,要好好准备姑娘家的一些屋里该有的东西。当时她很是奇怪,也就问了自家夫人,结果却不是府上任何一位姑娘的。再一得知是要送到皇甫府嫡姑娘那,她就上了心。
京里总是有那么些事是瞒不住人的,花如意早上先是把准备好的东西列好了给自家夫人亲自过目,得了夸奖也知道自己做对了,这皇甫家的嫡姑娘不知怎的就是入了他们夫人的眼,不然也不会在她准备了相比自己姑娘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没有半点的责备。
先是夸奖,在她准备亲自送上皇甫府时,自家的二姑娘可就寻了自己,又是把一本帖子给了自己,花如意就算是再笨,也更加肯定以后这位皇甫家的嫡姑娘可是自己姑娘的闺中好友了。
自家二姑娘的眼光,花如意伺候这么些年可摸清了秉性,要不是那身份不够的,再者是那些端倪入不得眼的,二姑娘绝对不会理睬半分。行至皇甫府前,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怎样的女子,才能入了他们家主子的眼。
从入了皇甫府,花如意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见这位嫡姑娘,不过她是得了自家夫人的吩咐,也就同上官妍宁讲明,量她也不敢有所阻拦。既然不遂了上官妍宁的意,花如意也就得什么好脸色。
不过离府前,自家二姑娘交代了,这皇甫府的赏钱要看人要。如果是那妾夫人什么的不是正经主子的,就一定要好好暗示,如果得的赏钱多的,她回府更是有好些赏钱拿。不过却不能同惜竹阁的嫡姑娘讨赏钱,这是自家二姑娘说的,而她也从自家夫人那明白了些意思。
原本心里有些不稳,没料在主屋那被拦了几次,再一进了惜竹阁,她的确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这般的院子,哪里是嫡姑娘家的地方,好歹他们府上的下人院子都不比这处差。
见了皇甫佩喜,她大方地从头打量起了这位嫡姑娘,的的确确真的是不能讨赏钱的主啊。就连见上官妍宁都没那份恭敬,花如意给足了皇甫佩喜该行的礼数,“老奴是林翠府上的管事妈妈,遵了自家夫人和二姑娘的话给皇甫大姑娘送点东西,还望大姑娘数点一下,让老奴回去也要禀了夫人和二姑娘。”
皇甫佩喜要是看不出花如意那特意给她长脸的样子就真的妄了容妈妈这半年来的教导,她扶了花如意的手,十分客气地说道:“花妈妈倒是多礼,林翠夫人疼惜我,我哪般福气还让夫人给准备东西,妈妈还是拿回去,我这倒也不让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