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这么诡异的事,容妈妈也变了脸色。愣了一下,赶紧斥责恃画,“大半夜说这些干什么,死了就死了,吓着大姑娘看我不收拾你,还不好好喝些暖茶醒醒,一点规矩都没有。”
侍书也比较担心皇甫佩喜听了会怎么样,结果大家都用担心的眼神看向皇甫佩喜时,皇甫佩喜反而眨着单纯的眼睛,“这有什么可怕的吗?不就是死人?”
如果是只有一具尸体还好,她还能乱猜死的原因,现如今还几具尸体,皇甫佩喜撇撇嘴,“没什么事,我们都睡吧,反正也不是我们阁子的事,问道我们再说。恃画,院子的大门锁好了没?”
容妈妈和侍书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恃画说出来的话吓着了自家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姑娘还能睡下。死人可不是小事,大姑娘一点都不关心,想着要去好好打听,睡了就算过去了?好歹是皇甫府的大事,严重点可是要牵连到宫里的贵人的。容妈妈相信如果自己不说,就凭自家姑娘是不会想到的。
“姑娘别睡,这事一定要好好问清楚。官府的衙役都在我们府上,后面自然会问到我们这边的,老奴瞧着不如先派侍书恃画再去问清楚。事关府里的声誉,死了人报了官一定不会是小事,说不准还牵连到宫里的贵人。宫里的贵人要是受了什么面子,也是我们处理不好的后果,绝对不能让宫里的各位抓了什么辫子。”
皇甫佩喜还真的不知道就这事也能关宫里什么事,不过想想容妈妈的话,还真的不难猜测这宫里的贵人和自己的关系。有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还真的不能在这件事闹出什么,心里更是明白了透彻。
从恃画的话不难猜测这死人的事有些复杂,皇甫佩喜还不知道官府的人会怎么说。查清楚确实很重要,看来她想得太过简单,“既然事关宫里的贵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官府也难说会有些什么不妥之处,妈妈和我一起去瞧瞧吧。”
“让两个丫鬟去就够了,这事大姑娘还是坐在屋子里好好等着。姑娘家抛头露面不好,尤其这时候府里乱着呢,姑娘要是有个闪失老奴怎么和夫人交代?”容妈妈说着就是不让皇甫佩喜出去。
拗不过容妈妈和两个丫鬟的相阻,皇甫佩喜答应自己会乖乖在屋子里等着。让两个丫鬟早去早回,把看到的听到的打听清楚,回来好回了她的话。
皇甫佩喜就和容妈妈两人坐在屋子里,结果一个时辰过去,比起恃画之前出去还要久的时间仍然没见两个人回来,容妈妈也有些奇怪。容妈妈来回走在门边,从门缝中往外看,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妈妈,她们会不会被官府的人留了下来,我们不然也去看看吧,免得官府的人到时候来我们阁子翻天地查。”皇甫佩喜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容妈妈的手往外走。
容妈妈也同意了皇甫佩喜的话,她能挡得住上官妍宁等府里的人,也由不得官府的人。那些衙役要是有个私心的,阁子里再隐蔽也会被翻了开。急急拿了一袭披风,这也是林翠府上送来的东西,披到皇甫佩喜的身上,“大姑娘好生披着,外面冷。”
皇甫佩喜多想给容妈妈披上,她是知道容妈妈有那貂皮大髦的,偏这哪是能穿出去的,藏着掖着害怕被人知道。两人匆匆出了院子,府里真的很闹腾。
皇甫府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院是办事的地方,基本没什么人住在那里。凡是皇甫府生意的铺子都会在外院禀明事情,斟酌决定也都在外院,外院和内院基本上有一堵墙和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巷子相隔。内院的主屋是竹阁,竹阁的范围也最大,处于内院的最前部分,是最接近外院的院子。竹阁后是四个相对大点的院子,依次为惜竹阁、庭竹阁、文竹阁、冉竹阁。几个院子相连,与竹阁相隔一个大花园。四个院子后就是府中下人住的地方,但都是很偏僻的幽深之地。
皇甫佩喜从容妈妈的嘴里早就知道惜竹阁是第二大的阁子,曾经荣华一时的阁子,不管是亭台楼阁都是府中数一数二的。至于这几年的萧条,使得一个偌大的院子很是荒凉,根本比不得府中下人住的地方。
此时不管是惜竹阁的门前,还是庭竹阁的门前,都来来回回有人跑动。皇甫佩喜和容妈妈两人完全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人,一路走向那文竹阁,还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和这位大姑娘行过礼,更别说那熙熙攘攘的声音,一点规矩也没有。
容妈妈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况,曾经她是倚傍夫人的得力妈妈,跟前讨好的人数不胜数,如今这地步,她从高高在上摔得落魄,几年的咄咄逼人早已把她锋利的羽翼拔光,可在皇甫佩喜的认知里面,她所看到的容妈妈,昔日如何的风光,今日也如何的风光。完全没有任何的措手无策,她整个人深不见底。
“大姑娘可要看好路走,老奴是个眼搓的,摔了姑娘可是大事。”容妈妈又被一人从身边呼啸而过,她冷冷淡淡地提醒皇甫佩喜。
皇甫佩喜只是随意地回应一声,她一面朝着四周打量,一面把看到的景象融入自己的脑海当中。她这算是第一次把府中几个院子的些许样子记住,请安前,她连自己的阁子还真未曾出去过。容妈妈的提醒,不会单方面提醒看路,或者是看人。
没有把目光全部对准面前,皇甫佩喜转头继续张望,不远处有一堆人往外走。刚刚已经经过了庭竹阁和文竹阁,前面不远的定是冉竹阁。经过庭竹阁时,她见容妈妈没有带她进入院子,就问了为什么,原来那出事的地点必须从冉竹阁的旁边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