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了不少,这都是妈妈和侍书恃画的功劳,这是好事,妈妈不哭。”接住容妈妈落下来的眼泪,皇甫佩喜也感染了那份了乐极生悲,“妈妈别哭,你这一哭我也想哭了……”
“不哭,老奴是为姑娘感到高兴,这情不自禁的,没事。”容妈妈抽出帕子擦了泪,给皇甫佩喜也擦了那眼角的晶莹,“姑娘身子好了,老奴对夫人也有交代了,真是老天眷顾。”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才不是老天的眷顾呢。”皇甫佩喜说完吐吐舌头,俏皮得可爱,“妈妈,今晚吃什么,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可想了好几遍。今天被皇甫佩春那折腾得,这个时候肚子空空的。妈妈晚上一定要做顿丰富的,反正我们阁子的大门也锁上了,妈妈晚点和侍书恃画陪我一起吃,不能拒绝,这是姑娘的吩咐!”
看到容妈妈想拒绝,皇甫佩喜先发制人,她才不管那么多。这阁子到底是自己的阁子,别人想说些什么倒是说,她顶着,谁让她是府里正经的嫡姑娘。哪个不长眼睛的,她就好好给点颜色他看,也让那些胆大妄为的人明白得罪她的后果。
侍书恃画一点声音也没有出,她们明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半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她们很感激姑娘对她们的尊重,她们在姑娘的身上看不出她们的谦卑。容妈妈最后说不过皇甫佩喜,也只好点头应允。
小厨房里面不可能放着当日的食材,容妈妈可是有那个警惕的,那些个好东西都会被藏到地窖里,地窖则用好几把锁头锁住,再加上地窖上的枯枝,谁也不会往这里动心思。
香喷喷的一桌饭菜,皇甫佩喜也是等菜完全上完了才低呼一句,“哇,妈妈今晚居然做了一桌二两银子的席面,看来我们今晚都能好好填填肚子了。”
“奴婢们是托了大姑娘的福气,容妈妈刚刚还特意温了一壶小酒,大姑娘快尝尝。”恃画拿起那酒壶子,“这酒是妈妈藏了好些年的,奴婢们今晚也能斟酌两口,姑娘可要帮奴婢们挡着。”
“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看你要是不想喝酒吃菜就让个位置。”容妈妈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苗,“这冬天越来越冷,奴婢早上拿菜也被那菜贩子诓了几钱银子。大姑娘趁热多吃两口,对身子好。”
皇甫佩喜看上的是那荤食,偏偏容妈妈就爱管着她的胃口。心里虽有些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菜可是用银子买的,她不能浪费。尤其这确实对身子好,她生吞也要吞进去。
喝了一口小酒,皇甫佩喜的酒量不是很好,脸上迅速染红。再吃了几口小菜还是没能压下那重重的酒气,摇晃着身子从桌前离开,“不得了,我去睡一下。”
“姑娘别急,奴婢烧了热水,这就伺候姑娘沐浴。”侍书不同恃画那般贪嘴,扶着皇甫佩喜进了内屋。容妈妈和恃画则在外屋收拾,各自忙着。
皇甫佩喜怎么爬上床铺的毫无感觉,酒气实在浓烈。在床上翻滚两下沉沉入睡,侍书在旁边唤了两声也没听到。容妈妈和恃画也收拾完毕,进来瞧了眼皇甫佩喜,放心地离开。
屋子里始终有一人歇在皇甫佩喜身边,如果有什么突然的事也好伺候着。今夜是侍书,所以关了屋门,侍书就着衣衫盖了一笼被子靠在床榻旁。
半夜,迷迷糊糊间,皇甫佩喜被吵醒了。
门外喧声不断,隐约间也是断断续续,屋里根本就听不得什么。侍书早就被吵醒,她走到外屋,隔壁屋子的容妈妈也过来,恃画早一步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皇甫佩喜披着衣服走出外屋,侍书和容妈妈见了她,一人赶紧把木炭炉子提过来,一人念叨着帮皇甫佩喜穿好衣衫。
林翠夫人让花如意送过来的东西里有几套厚实的衣衫,皇甫佩喜此时身上穿着的就是林翠府上送来的,粉红色的衣衫瞧着精神不少,衣料和样式都是新的,不仅好看也暖和。容妈妈扣上最后一个扣子,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觉得会冷着自家姑娘才放心。
“姑娘你也是个不懂事的,这大半夜天冷得厉害,听到什么动静也比不得你身子重要。现在可感觉哪里冷了,冷了就再点上炉子,我们阁子里不少那些东西。”上官妍宁前儿个是说了这事,她说她的,反正惜竹阁里的用度有不摊上府里的什么,东西多少也省不得她指手画脚。
皇甫佩喜没有感觉到冷,穿着暖和,尤其才从被窝里起来,屋子里本来就点了炉子,“妈妈不要操心,我自个儿身子自个儿明白,这一时半活儿还冷不着。要是冷了,这可是屋子里,我就再穿上一件衣衫便可。倒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吵闹?”看到屋子里没有恃画的影子,皇甫佩喜猜到她一定是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容妈妈和侍书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两人摇头,和皇甫佩喜一起等着恃画回来。过了小半个时辰,恃画才冲冲撞撞推门而入,一脸的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慌手慌脚关了门,恃画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双腿完全软了曲起来。
“恃画,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侍书担忧地扶起恃画,可她也没有那份力气,恃画也使不上力气,最后还是在容妈妈的搀扶下坐到了皇甫佩喜的面前。喝了口茶,才稍微缓过神。
恃画看清眼前的人,她闭起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最后嗫着嗓子说道:“我们府里发现死人了,就在三姑娘住的文竹阁后面的水井里。好几具,面目全非,还惊动了官府,现在那些官府的衙役在搜院子。奴婢远远瞧着那死人,有一个好像是三姑娘跟前伺候的大丫鬟,比奴婢大了两岁,今年正好十七,两腿间还挂着个婴儿……”说起自己亲眼看到的,恃画有种作呕的冲动。忍了好几下,不像开始那般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