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管这些琐事干什么,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回恃画也不再犹豫,拉着皇甫佩喜的袖子就往外拽去。旁边跟着侍书和容妈妈,三人算是随着皇甫佩喜返回惜竹阁。
才走到惜竹阁不远,皇甫佩喜一路上就把自己刚要看尸体的过程说给了容妈妈听,容妈妈听到自家姑娘没有碰那些秽气的东西就忙点头笑答,“姑娘明理就好,那些个东西老奴也不想让姑娘瞧着,秽了眼睛。等下到了大门,恃画先去端一个火盆,点把火烧着跨过去,去去身上的秽气。”
皇甫佩喜的小脸上已经没了刚刚那抹苍白,她由着容妈妈吩咐了恃画,“侍书,刚刚你们怎么就给那些官差给留了下来呢,是不是府里面的丫鬟们都被拦了下来?”
“奴婢们也不过是在那附近看了看情况,结果才要回来阁子,就有官差围了我们。问倒是问了几句,可奴婢们又没做过那种事,问了也是白问。”侍书对被圈在那里站了一个多时辰有些抱怨,“姑娘都不知道,那里又离着尸体近,好几次我们都吓坏了。刚刚姑娘还走向那几句尸体,奴婢们差点没晕过去。”
“本来我也是好奇想去看看,谁知道到了那附近那漫天的腥臭味,想想就觉得恶心。”皇甫佩喜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我还说怎么那些婆子脸上都有帕子遮着,原来是受不得那股味道。”
再听完皇甫佩喜形容的话,侍书和恃画变了脸色,容妈妈脸色也有些苍白,她单是回想那样的场面,就一股反胃,“姑娘的胆子实在大了去,老奴要不是急着把人要回来,也不容姑娘胡来。”
皇甫佩喜吐了吐舌头,整个人很轻松地撒娇道:“我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还有你们两个,所以我才不会做什么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不过恃画快点去取火盆过来,我们都要好好去去那秽气。”
“奴婢去取,回头岂不是要跨两次火盆?姑娘慢点走,奴婢就出来。”恃画笑了下,正想加快两步,才掏出身上的钥匙对着大门开锁,眼角就看到一群人从隔壁的庭竹阁出来。
皇甫佩喜也只是慢了恃画两步,看到人从庭竹阁出来,下意识就喊了恃画,“锁开了门别推开,看看他们要不要进我们阁子里搜。”要是进,她们就半分不让。她要想办法不让这些人进去自己的阁子里,不然搜出个什么可就麻烦了。
容妈妈扶着皇甫佩喜,使了个眼神。怕自己的姑娘不懂得罪官差,就听到让她安心的话。
“妈妈放心,这人能过来,可能不能搜却是我们说了算,好歹这阁子曾经住的那位不是普通人,谁敢乱来我就把事情给闹得不可开交。”皇甫佩喜心里有了主意,有些期待官差倒是硬要进入惜竹阁搜,不然她怎么有话直说,保定能让人退避三舍。
这两天,容妈妈把自己姑娘做的说的都放在眼里,尤其刚刚和上官妍宁那女人说的做的,她知道自己的姑娘是个稳重的。太过卑微反而没了那份主子的气势,自己姑娘可是身份贵重的,“姑娘说得对,我们这阁子不是谁要搜就能搜的。老奴先前倒是没想过,大姑娘受委屈了。”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眼前要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皇甫佩喜越是看到那群人往她这院子的大门来越是高兴,引路的烛火有些刺眼,她微微扭过脸。
恃画早就回到皇甫佩喜的身边站着,侍书稍微向前走了半步,容妈妈始终扶着皇甫佩喜。等着来人要到时,皇甫佩喜稍微侧了侧身子,眼光所看到的她也就福了福身子,“女儿见过父亲。”
“这么晚你一个姑娘家不在屋子里歇着到处乱走成何体统,你们几个都是眼瞎的吗,还不把大姑娘带回屋子里。今夜府中有官府的人搜院子,你们看好大姑娘,别让大姑娘受惊。”
她哪里会受惊,只怕惊吓倒是有,对象却不是她,皇甫佩喜在心里暗暗发笑,可惜谁也看不到她眼下的狡黠。
站在自己院子的大门前,远一点的是官府的人,近的是她一天见了好几次的皇甫昭,皇甫佩喜听完皇甫昭的话,头抬起来。因为她们的院子门口一向没有灯笼挂着,出门的时候更是没有拿什么灯笼,此时有烛光的地方就是官府那群人中。借着远处的烛光,皇甫佩喜有些看不清皇甫昭,反倒是皇甫昭把自己的女儿看得一清二楚。
皇甫佩喜的直视,让皇甫昭有些吃惊。自己的女儿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就像她的母亲那样。想到自己早就去世的夫人,皇甫昭的心中有些波澜。面前的女儿没有进院子的意思,他皱起眉头,“还站着干什么,姑娘的矜持都到哪去了?容妈妈,你可是府里的老人,这些个儿规矩就没有和大姑娘讲过?”
“父亲不要怪妈妈,女儿能学的规矩从未遗落一点,不能学的规矩女儿也会那么些。平日里女儿见不着父亲,那也就算了。想不到一日功夫不到就见了父亲三次,难道父亲就没有别的话要同女儿说吗?”皇甫佩喜随心地笑了,扶着容妈妈的手一步也不走。
主子间在说话,容妈妈和侍书恃画自然不能随便插嘴。几人都稍微往后站了半步,皇甫佩喜整个人就显得比较靠近皇甫昭。虽不知道她们的姑娘要说些什么,相比上官妍宁那些豺狼虎豹,容妈妈可以说最不怕皇甫昭。她在心里想着,要是皇甫昭这个负心的男人敢对她的姑娘做什么,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同他不饶不休。
皇甫昭不喜欢皇甫佩喜的语气,他作为一家之主不需要这样的无礼,“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现在官府的人要搜院子,你给我回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