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姑娘可是皇甫大姑娘?”林翠欣儿不请自入,本是让人问皇甫夫人可得入惜竹阁见一见皇甫佩喜,却不料皇甫夫人手段了得,让身边的妈妈领着人带她们回竹阁,她倒是中途寻了个由子,带着自己的丫鬟锦绣入了惜竹阁。
惜竹阁很空旷,或许是冬日的雪花覆盖了,林翠欣儿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绕过一段走廊,隔着屋子也能看到了池塘和一片竹林,然后也看着了竹林边的人。
雪白的貂皮,毛色油亮,林翠欣儿是个识货的,当下就认为这穿雪貂披风的女子是皇甫家的嫡姑娘。她悄悄地带着锦绣靠近竹林,隔着距离不远,清晰地听到皇甫佩喜的诗,出声扰乱了清静。
皇甫佩喜回身看向林翠欣儿,一身湖绿色袭裙,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色雪貂披风,手上抱着暖炉子,戴着兜帽,瞧着小脸也是一位美人胚子。平日里也没出过惜竹阁,皇甫佩喜算是头一次见外人,拿不准眼前的这位是谁。
皇甫佩喜迟迟没答林翠欣儿的话,眼里带着疑惑,林翠欣儿倒没介意什么,身边的锦绣看不得自家姑娘被如此冷落,板着小脸道:“姑娘真是好规矩,我们姑娘都问到这份上,你倒是给个准头。”
“你是哪家的丫鬟,好生没规矩。你家姑娘不请自入,我们大姑娘没责怪就算是守礼,你还敢搬规矩,这好歹也是皇甫家,不是府上。”恃画可待不住自家姑娘被人说没规矩,她伺候大姑娘的,自是不能让自家姑娘受委屈。
锦绣被顶了话,再要顶回去,林翠欣儿出声拦住了她的话头,“还不给皇甫大姑娘道歉,回去我倒要禀明了母亲,瞧你这规矩都学到肚子里了,没规没距!”
皇甫佩喜本是觉得恃画大惊小怪了些,才要说上两句,可面前的陌生姑娘就训斥了自己的丫鬟,她也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话到了齿间又吞回了肚子里,反而盈盈笑着不做声。只要笑着,笑脸不得罪人。
林翠欣儿觉得锦绣让自己没脸,可瞧回皇甫佩喜倒是不在意什么,顿时对这位姑娘有了好感。自己盈盈施了一礼,“不请自入,还望皇甫大姑娘谅解。我叫林翠欣儿,是林翠家的大姑娘,说起来我和皇甫大姑娘还是姻亲姐妹,我未来表嫂是皇甫家的表姑娘。”
皇甫佩喜哪里懂得什么,茫然地给恃画打眼神。恃画也不是那明白的,轻微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皇甫佩喜这下脸色古怪,不过马上换上了笑脸,“林秀姑娘,我能问问是哪位表姑娘不?”
“呵呵,皇甫大姑娘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那未来表嫂原先是宫里竹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到了岁数得了竹贵人的恩,赐了姓就算是你们家的表姑娘,过几个月就要嫁到我表哥家,当位少夫人。”
听着林翠欣儿这么一说,皇甫佩喜还真的无话可说了,对方都把这弯弯曲曲给解释清楚,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位来这边为何事,自己这阁子可从来都不招待外人的。
“皇甫大姑娘……”林翠欣儿想要和皇甫佩喜说些什么,被皇甫佩喜伸手打断。
眼前雪花更多了,再在外面处着就算是和自己过不去,皇甫佩喜打断林翠欣儿的话,反正对方姑娘家想要说,她还是请到屋里再聊,省得站在冷风中着寒,“林翠姑娘要是不介意,随我进了屋子再聊,我让恃画准备些热茶点心,屋子里比较暖和。这雪瞧着要大了,我们姑娘家的可经不得这风寒。”
“就随皇甫大姑娘。”林翠欣儿也不拿捏,她随着皇甫佩喜回了屋子,而屋子里的容妈妈和侍书正在摆着午饭,这会儿瞧到自家姑娘带回了陌生的姑娘,两人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最后容妈妈交给了侍书,走到皇甫佩喜身边,先是给林翠欣儿行了礼,“老奴见过这位姑娘,不知府上是?”
林翠欣儿不用打量,这跟在皇甫大姑娘屋里的妈妈瞧着就体面,都是心思细腻的,急忙回了半礼,笑着说道:“我父亲是御史林翠钦平大人,我是府里的大姑娘,妈妈多礼了。”
“原来是林翠大姑娘,老奴失礼。”容妈妈显然知道对方是谁,回了半礼给林翠欣儿后笑着给皇甫佩喜说道:“大姑娘,林翠大姑娘可是我们府上的姻亲表姑娘,姑婆主子身边的大宫女年前得了恩典,许的就是林翠家的表少爷。”
这弯弯路路的,皇甫佩喜听着就脑乱。倒是容妈妈这般说了,那肯定就是有那关系的,赶紧亲昵地上前拉着林翠欣儿,也不怕林翠欣儿不喜,“林翠大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
林翠欣儿可是有嫡庶之见,对皇甫佩春不怎么样,可第一次瞧着皇甫佩喜就是对了感觉。从竹林回了屋子,两人还为坐定,说话间亲昵了不少。才坐定,皇甫佩喜就提了个话,这大姑娘的喊着生疏,不如闺名亲昵点,自是点头同意。
皇甫佩喜念着林翠大姑娘觉得拗口,赶紧问了林翠欣儿的意见,得了同意更是贴着笑脸,“欣儿,我这正要用午饭,不如你就在我这边用饭如何?”自己屋里的饭菜也是不差,皇甫佩喜不怕留人,侍书和恃画都摆得整齐,不好当着客人的面赶人。
林翠欣儿正和皇甫佩喜聊得开心,也还不想离去,点头答应了皇甫佩喜的邀请。可也记得自己是应了皇甫夫人的邀请,这么就不回去,是会让人担心的,“皇甫……我还不知道你的闺名呢,我明年夏天十二。”
“我过些日子就十三了,倒占个便宜当个姐姐。我叫皇甫佩喜,欣儿妹妹叫我喜姐姐可得?”皇甫佩喜瞧着林翠欣儿也算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