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饭菜都端上许久,再不用可就冷了。”容妈妈适时插了嘴,又看了看林翠欣儿,满意地笑道,“大姑娘,老奴作主给添了一副碗筷,你瞧可得?”
皇甫佩喜自然不会错过容妈妈那满意的眼神,这说明林翠欣儿值得深交,从凳子墩起身,拉着林翠欣儿到了桌边坐下,“这冬天就是麻烦,我们先用着这些饭菜,让欣儿妹妹见笑。”
林翠欣儿拿着筷子,摇头道:“喜姐姐这是和妹妹我客气,我母亲还在竹阁那边,我让锦绣过去说一声,省得母亲迟迟不见我吓着。”
皇甫佩喜听到林翠欣儿的母亲在竹阁那边,不用多想也明白是自己那庶母请了客人,也不好拦着人,可还是交代了句话,“欣儿妹妹可能让人别和我那庶母说这屋子里的事?”有意瞧了眼桌上的饭菜,意思很明显。
林翠欣儿也是大院子的姑娘,有些事也是多少隐晦地听说。瞧着皇甫佩喜,也明白什么意思,当下也对锦绣说:“要是夫人问起在这吃了什么,你就说平常饭菜。”
“奴婢省得。”锦绣离开前故意把站在门边的侍书拉上,“这位姐姐,妹妹也是跟着来伺候的,府里的路不熟,姐姐可能带路?”
侍书算是聪颖的丫鬟,得了皇甫佩喜的眼神,笑着反拉锦绣,“妹妹这是哪里的话,这带路的事姐姐也是做得的。走,惜竹阁到竹阁的路有点久,妹妹路上和姐姐也说说话。”
皇甫佩喜和林翠欣儿饭桌上都没说什么话,两人静静地吃菜,不过两刻钟就放下了筷子,再用下去饭菜也是凉了,幸好也七八分饱,两人相视一笑,离了饭桌到了内屋坐着。
“喜姐姐,我瞧着你吃的饭菜也算可以,为什么不让说呢?”有些事不必当着丫鬟的面说,林翠欣儿等着没人在身边伺候了,就起了头。
皇甫佩喜可不是那三岁的儿童,这才认识的呢,虽是能聊,可都还没到交心的地步,“欣儿妹妹不懂,我虽是皇甫家的大姑娘,可也只是大姑娘的身份在,哪里能入得庶母的心。瞧着有吃的就算不错了,要是往日能有顿吃的也算满足,今日欣儿妹妹正赶上了我这添菜。”
林翠欣儿有些不信,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挂在边上的雪貂披风,皇甫佩喜要是真的过得那么惨,也不至于能穿得上这么好的披风。她自己身上的雪貂披风可是母亲花了不少银子给做的,就是为了在外有个体面,不然让人看着御史大人家的嫡姑娘没有好体面,丢的可是整个林翠府的面子。
皇甫佩喜也顺着林翠欣儿瞧着的眼神,当时她看到容妈妈拿出来的雪貂披风,可是惊讶地张口没了姑娘样的。刚才哭了穷,也不现在转口说自己富有,于是神色一变,有些难言,不过最后还是说了,“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给我的念想,容妈妈平日里也都藏好的,不然庶母知道,这也就成了他人的。”
嘴角带着苦笑,皇甫佩喜真的在自己心里佩服自己了,她这放在现代可是能成了演员的,果然平日里得了容妈妈的教导还真的不一样,“你瞧瞧我这屋子,哪一件是好东西?”
身上穿的,吃的都是能随时变换的,所以容妈妈也敢拿给皇甫佩喜,可是摆在能瞧着的装饰摆设,容妈妈一丁点不敢随便拿出来,不然黄金算盘也不能一用完就藏好,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上官妍宁可不是好说的主,要知道惜竹阁还有这么些好东西,可不会让皇甫佩喜好过的。容妈妈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又不知道林翠欣儿会不会往外说。
在这点事上,皇甫佩喜可想错林翠欣儿了。林翠欣儿自己都是嫡庶之分严重的姑娘家,更何况林翠夫人,那位可是亲自教导自己闺女的,自然同上官妍宁的关系一般。
林翠欣儿还真的就打量起皇甫佩喜的屋子,这从头到尾,还真的除了身上穿的,之前吃的有些瞧头,哪里算是嫡姑娘的屋子,就是锦绣住的也比这屋子好。再瞧瞧床上盖的,这哪是人盖的。
皇甫佩喜表面上带着苦意,等林翠欣儿看完收回视线,才再开口,“别人不知道我这的情况,欣儿妹妹见了也别往外说,这要让庶母父亲知道,喜姐姐可没好日子过了。”
“喜姐姐放心,我瞧着往自己心里去就可以,但是却苦了姐姐你,不然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我倒要瞧瞧你那庶母能抢了去不可。抢了去我就带你去抢回来,我不怕那位。”
“哎呀,欣儿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这屋子点着炭火也是暖着的,还有这披风,夜里盖着也能暖和,穿多两件衣衫就好,母亲留给我的衣衫还是有的。”皇甫佩喜身上穿的确实是自己亲生母亲留下来的,倒不做假,林翠欣儿听了也不说话了。
家家都是有那些个脏事儿,林翠欣儿明白,也就不说了,最后拉着皇甫佩喜聊起了别的,倒不期意两人居然聊到了女红上,于是话题增多,不知不觉中天色开始变黑,显得时辰不早了。
兴许是两个人聊得太过投入,皇甫佩喜和林翠欣儿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在外屋等着,而且还是上官妍宁和林翠夫人,皇甫佩喜算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妍宁,还是林翠欣儿提醒了自己,她才低下头,给上官妍宁和林翠夫人行了礼。心里也想起了之前容妈妈进屋的事,说是见雪貂披风沾了点雪花弄湿了,带着出去整理,她也没往心里去。
“母亲,你怎么和皇甫夫人过来了,过来怎么也不叫女儿一声,都让皇甫夫人听笑话了。”小女子姿态一娇羞,林翠欣儿有些埋怨自己的母亲,刚刚在屋里她可是拉着皇甫佩喜说着女儿家的心事,这哪是想让自家大人听着的,可现如今都给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