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花妈妈身后有两个大夫,而容妈妈已经被花妈妈遣去的人请来。在皇甫府的容妈妈一夜没见自家姑娘和两个丫鬟回来,就急得不得了。听说是住在林翠府上,容妈妈才放了心,这一早听到大姑娘染了病,她听了林翠府上来送信的丫鬟的话,拖着那丫鬟就往府外跑。
中途碰到了容嬷嬷,容嬷嬷正和席嬷嬷往外院而去。听说皇甫佩喜染了病,还一病不起,两个老嬷嬷也就急着哪管去不去外院,提着裙角就说进宫去求贵人娘娘。
如今这皇甫佩喜可是比谁的命都要金贵,容妈妈有意看了眼容嬷嬷和席嬷嬷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是担心皇甫佩喜,不多想随了林翠府的丫鬟出府。到了林翠府门外,正好遇到了花如意,她身后是刚请来的京里有名的大夫。
“容妈妈,大姑娘的病……”嫣语堵在门口,不想让容妈妈进去,“大姑娘这里有奴婢们伺候着,妈妈还是在屋外候着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害怕过不过那些个什么病气。想当初大姑娘病着的时候,也是妈妈我伺候过来的。妈妈的身子骨好,不怕。”容妈妈回头对着跟着自己而来的恃画和嫣语说:“你们两个好生在屋外候着,有什么事就敲门回了。容嬷嬷和席嬷嬷是进宫去了,你们总要有一人在府门口候着,要真是请了御医,就赶紧把人带来。”
花如意在旁边听到容妈妈的话,有些挑眉。推了推容妈妈,“大姑娘身子经不得久,这两位大夫是京里有名的,对这风寒最是懂。先让他们进屋去给大姑娘诊脉,先缓缓大姑娘的病情。”
容妈妈哪里会说不好,推开挡在门口的嫣语,“瞧瞧你这不经推的,昨夜也不差人去告诉我,大姑娘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绕过了红木刻梅的屏风,容妈妈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皇甫佩喜。守在床边的侍书早就听到容妈妈的声音,看到熟悉的人,侍书眼红了一圈,“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大姑娘,让大姑娘染了病。”
“这哪里是你们的错,大姑娘的身子本就虚弱。这大冬天的谁也想不到,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容妈妈拍拍侍书,看着两个大夫轮流给皇甫佩喜把脉,在屋里的几人侯在一边等着大夫的结果。
两个大夫诊脉的表情都是一样,盖着帕子的手摸着皇甫佩喜的脉搏,最后一人转头,告罪一声,“不知可否掀开这帕子,姑娘的病情我们还拿不住准头。”
“容妈妈,大姑娘的闺誉……”侍书被大夫的话吓到了,她哪里有听过这等诊脉的要把帕子拿开的。姑娘这可是金贵的身子,闺誉可不比她们这些个奴才的。
容妈妈真要被侍书气死,冲上前把盖在皇甫佩喜手腕上的帕子掀开,“大夫快看看我们家大姑娘如何了。”再看侍书,表情严肃,“大姑娘的命最重要,这屋子里又不是只有大姑娘和大夫,我们都在,大姑娘的闺誉不会受损。”
“宫里的御医给娘娘们请脉时偶尔为了确脉也是不需要帕子,大姑娘的身子要紧,这些都是旁的。”嫣语轻轻地告诉侍书,让她放宽心。
听到宫里的娘娘们也那般,侍书才稍微放心。她的眼睛盯着大夫们的手,只要有什么逾矩的,她就是死也要护着大姑娘的闺誉。
半盏茶的时间,两个大夫终于得了个准头。只不过两人的脸色有些沉寂,对上容妈妈等人的眼神,稍微低头。其中一人带头说话,“姑娘的身子实在太弱了,落水的病根还在体内,如今这风寒,怕是也来得突然,根本未稳。昨日用了汤药,也是治根治本的,却对姑娘无用,这实在是老夫们的无能为力。”
“你们是不是错了,大姑娘的身子可是好了不少的,我们可是给大姑娘吃了不少好药的,大姑娘的身子怎么会根本未稳呢!”侍书站在大夫们的面前,逼着他们开药,“昨夜的大夫不是你们,你们快照着大姑娘的病情开药。我这就去煎药,大姑娘会没事的。”
“药我们会开,至于姑娘的热能否褪去,我们都没有把握。不过大夫治风寒,都是开那几副单子,我们对一下昨日的单子,再落笔吧。”大夫们也没把握,“姑娘的病能不能好,老夫们确实尽力了。”
容妈妈见侍书还想拉着大夫说什么,一个斥责,“侍书,你缠着大夫问来问去,大夫怎么有空写药单?还不快看看大姑娘如何,我和花妈妈去去就来。”
两个大夫在容妈妈和花妈妈的眼神下出了屋子,谁知嫣语刚把人送到门外,她就当着一群人的面倒了下来。
恃画留在门外,看到容妈妈和花妈妈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大夫,再看到那嫣语倒地,整个人惊呼一声,跑到门边扶起嫣语。嫣语身上的温度让她吃惊,“容妈妈,嫣语也病了。”
“快扶到别的屋子里歇着。”花妈妈指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还请大夫为这个丫鬟看看。”
“无碍,这位姑娘只是染了些病气,服用两包药就好。却不能再进屋伺候了,不然这病就加重,到时候又是难事。”
两个大夫一人再给嫣语把脉,一人已经接过昨日的药单,斟酌了药量,挥笔一写,一副要单子又被人拿去捡药。
“还请两位到偏房歇下,姑娘有什么事也能请大夫过来看。”花如意拿出赏银打赏,容妈妈也从袖子里掏出了银子。
两个大夫一下得了两份重重的赏银,面面相觑。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想要推迟又觉得不给林翠府面子,于是拿着赏银心里也重了不少。如果那屋子里的姑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能不能安然走出林翠府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