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风起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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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狱掾怒殴狱卒,兄弟正显手足情;

智者巧用智谋,陈胜初举大义旗。

这一次,吕雉从山中一回到家,就被早已守候在家里的官差们抓进监牢里去了。

就在吕雉去了芒砀山的时候,刘太公就被官府逮进去了。县令严刑讯问刘季的下落。

太公推说自己老了,装痴装聋,吏问牛头,他答马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吕雉更是号啼不已,推说自己自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料理田地,侍奉公婆,照料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别的事,除了家里的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只要县令扬起那惊堂木,还没有拍下来,吕雉就开始哭。吕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地痛哭,说自己是一个妇道人家,从不参与男人们的事。说丈夫自从押送刑徒去骊山就没有回过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吕雉哭着说,你们都是大老爷们,光知道欺负一个女人家,叫什么本事? 你们自去山中找我的男人算账好了。

官府再要是审她,她就光哭,什么也不说。

官府无法,只得将吕雉收监候审。

刘季逃走了,萧何也很着急,暗中派人四处打探刘季的消息,想方设法地帮助他。

刘季放纵刑徒脱逃是事实,萧何作为县吏,不便公开为其开脱,也就只能在暗中周旋。

但是,萧何却在心中为刘季叫好,刘季是好汉!是英雄!他敢作敢为,能够仗义使人,大难时刻敢于揭竿而起。这刘季果然是个能够肩负大任的人!

那刘太公在狱中自恃年高,成天哼哼唧唧的,要吃要喝的,狱卒们对他不用刑也不行,对他用刑也不行。不用刑吧,他什么也不说,用刑吧,他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三下两下的折腾。

且说吕雉在狱中哭天喊地的,完全不把狱卒的话当回事,引得狱卒十分的烦躁。那些狱卒对吕雉就恶语相向,有时还故意整治她,该放风时不让吕雉放,该吃饭时不给吕雉吃,还抱走了吕雉监房里的稻草。这一切都被那狱掾任敖看在眼里,心中便愤愤不平起来。

任敖与刘季是兄弟,平时很敬重吕雉这个大嫂。

现如今,大哥亡命天涯,作为兄弟,照顾落难的太公和大嫂是自己的责任,太公、大嫂无人照应已是可怜,现在,他们又吃官司,大嫂还受人欺负。想到这里,任敖胸中那股侠义不平之气就往上冲,怒火腾腾而起,一时按捺不住,他大踏步地赶上前去,劈胸就揪住了一个狱卒,将他按倒在地,抡起那醋钵儿似的拳头,将那狱卒一阵痛打,直打得那狱卒呼爹喊娘的,众人拼命拉开才罢。

那狱卒挨了打,心中不服气,就缠头跛足的来到县衙,将任敖告上了大堂。

县令一听,大怒。因为按照大秦律法,同僚相争,已是违法,何况还同情违法之人,更是不赦之罪。

但是,县令念及任敖多年为人坦荡侠义,为吏勤勉,县令对任敖就不愿意从重责罚,便赦过大罪,喝令手下将任敖杖责四十,罚俸一年。

此事暂且不提。

太公、吕雉在狱中,自从任敖发狠发飙以后,狱卒们畏惧任敖,再也不敢干那些欺人仗势的勾当!刘太公翁媳俩自此少受了许多罪。

王陵也使人用钱打点了官府的上上下下,官府也就放松了对翁媳二人的逼迫。

樊哙、卢倌等人轮番送衣送食到那监狱里去,代大哥照顾太公和吕雉。刘季的一双儿女也由吕媭照看着,倒还无事。这翁媳二人于是得以安宁了下来。

数月之后,又得王陵使钱,萧何周旋,县令以二人实不知刘季的下落为据,将其释放回家了 。

且说在秦二世元年七月(公元前209年七月),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文已有交待,那秦二世赢胡亥是个糊涂之人,他即位后,大秦帝国陷入了黑暗的统治时期,“黔首”(百姓,秦称百姓为“黔首”)们无法生存,只得铤而走险。

在阳城(河南登封东南),有一个叫陈胜,字涉的人,少有大志。陈涉一次与人一起给别人佣工耕田,当陈胜耕田累了的时候,就到田埂上去歇一歇,喝口水,抽袋烟,解解乏。

歇息时,坐在田埂上的陈胜老是在那里长吁短叹的,伙伴们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

陈胜长叹了许久,对伙伴们说:“诸位,苟富贵,勿相忘!”

同伴一听陈涉的话,都大笑起来,他们笑着指着陈涉说:“你呀,还在为别人打短工呢,你哪来的富贵呢?你可真敢想!”

陈涉听了,又长叹一口气,说:“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在阳夏(河南太康),有一个叫吴广的人,这个人后来和陈涉真的一起干下了一番大事。

那是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的七月,大秦政府征发闾左(百姓,古时贫民居街左边)到渔阳(北京密云西南)戌边。陈胜、吴广都被编在这支队伍里,并被指定为屯长(小队长)。

当他们一行九百多人到达大泽乡(安徽蕲县东北)时,遇上天下大雨,道路被淹没毁坏,戍卒们走不了,等到他们绕过毁坏的道路再前行时,估计已经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渔阳了。 但是,按照大秦律法,戍卒不能按时到达守边之地,就要被斩首。

情势所逼,陈胜吴广商量道:“现在逾期到达也是死,举大旗造反也是死,同样是死,就让我们拼了吧!”

陈胜又分析:“天下人苦于大秦的统治已经很久了,民怨沸腾。我听说二世是秦始皇的幼子,不应当立为皇帝的,应该立为皇帝的是公子扶苏。这公子扶苏呢,因为多次向秦始皇进谏的缘故,秦始皇很恼火,就派他出外带兵。他本无罪,可后来,二世却借口杀了他。老百姓多闻其贤德,却不知道他已经死了。项燕是楚国的大将,当年为楚国立下许多的战功,在楚地威信极高,他爱护士卒,人们很爱戴他。有的人说他死了,也有的人说他还活着。

现在,我们可以自称我们是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为天下人倡导大义,响应的人应该是很多的。”

吴广认为有理。二人商定,为天下人举大事,为百姓赢得生机。

既然要做大事,他们就先去占卜一下吉凶。

卜者是何等样的人?这是一种最能察言观色,最能揣摩别人的心思的人。

陈胜、吴广来向他占卜,他当然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满脸堆上最灿烂的笑容,附和说:“足下,放宽心吧!足下要做的事情,都能成功,没有问题,能建立大功!不过,你们还是去卜问一下鬼神吧!”

二人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卜者的意思,卜者是教他们借鬼神之威在众人中取得威望。

吴广找来一块丝帛,在上面写上“陈胜王”三个字,再将丝帛塞入鱼的肚子里。

第二天,士卒们买来鱼煮着吃,看到了鱼肚子中的帛书字条,个个都很惊奇。众人都议论纷纷的,认为是天意要让陈胜做大事。

这一天的夜里,吴广又暗中到驻地旁边的,隐伏在丛林中的祠堂里,学着狐狸的声音大叫:“大楚兴,陈胜王!”

士卒们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都很惊恐。

第二天,戍卒们个个议论纷纷的,都看着陈胜,指指点点的,大家都说:“就是这个人!他就是陈胜,他是上天派来做大事的人呢!”。

吴广平素很关心爱护士卒,因而士卒们很爱戴他,都愿意听他的话。

这一天,押送他们的将尉喝醉了酒,吴广和陈胜商量好了,吴广故意在将尉的面前多次说要逃走,以此激怒将尉。

愚蠢的将尉果然中计,他用鞭子抽打吴广,侮辱他。吴广不甘示弱,与将尉针锋相对,将尉拔剑要杀吴广。吴广见了,就一跃而起,一把夺过将尉的剑,将这位将尉杀死了。吴广动手的同时,陈胜乘机帮吴广杀了另外的一名将尉。

两位秦军将尉都被杀死了,再也没有了官府的爪牙的看护逼迫,举事的障碍扫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