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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蜀道传奇远流传 (1)

古老的蜀道,山川秀丽,雄关要隘,洞怪石奇,人文荟萃,是产生传奇故事的沃土。比如广元城西嘉陵江边有神奇的江潭、状如凤凰展翅的凤凰山,流传着有关武则天出生的“江潭感孕”、“凤凰催生”等传说。

蜀道上不同的时代与地点,产生不同类型的传奇。比如西汉政治相对稳定,经济也较发达,金牛道上绵阳、梓潼一带流传着扬雄、司马相如进京途中停下来苦读诗书的故事。古道是三国战争频发的地带,战斗传说特别多。

蜀道上流传的传奇故事按内容可分为四大类型,即古道开凿传奇、史事传奇、人物传奇、风物传奇。

第一节 蜀道沿线的古道传奇

古道传奇指有关蜀道开凿的传说,如张飞勇架马鸣阁栈道、五丁开凿金牛道、蜀道行道树栽种、嫦娥排洪开辟明月峡等民间传说及神话故事。

一、五丁开凿金牛道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李白《蜀道难》)远古,秦国和蜀国虽是邻邦,却因秦岭、巴山阻隔,“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有一天,秦王在褒斜谷打猎,偶然遇见蜀王。两国之君多年难逢一遇,分外惊喜,于是秦王赠蜀王珠宝一筐,蜀王回赠秦王黄金一箱。

秦王回去后,打开箱子一看,黄金变成了泥土。秦王认为蜀王戏弄自己,火冒三丈。群臣劝道:“大王息怒,黄金变土,说明上天有意要把富庶的蜀国国土赐予大王,这是个好的预兆啊。”秦王听了,由忧转喜,盘算怎样才能灭掉蜀国。

秦王知道,秦国和蜀国之间,大山相阻,关隘重重,出兵困难,打通秦蜀之间的交通是灭蜀的关键。

秦王打听到蜀王贪财,便想了一个妙计:在两国相交的地方凿了五头石牛,派人悄悄地把黄金塞在石牛的屁股里,到处传话说石牛能屙金。这个消息传到蜀国,蜀王急忙派人到秦国索要屙金之牛。秦王明白蜀王上了钩,暗暗窃喜,满口答应,并催促蜀王快派人打通古道,以便运回“金牛”。

于是蜀王下诏全国,招募筑路头目,有一个叫五丁的大力士被选中。

五丁率几万劳力开进深山,一锤一锤,凿石开路,遇悬崖绝壁无法修路,便凿孔架木为栈。当他来到剑阁大小剑山时,只见万丈高山横阻。五丁抽出宝剑,狠狠劈去,顿时山动地摇,大山崩裂成一条大缝,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因形状如门,又是五丁用剑劈开的,所以后人把这关口叫“剑门”。现在关上尚有一块剑鞘石,相传是五丁当年劈剑门留下的。

五丁率众不知经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不知有多少筑路民工死伤,终于打通了由秦入蜀的通道。

蜀道虽说打通了,但系毛坯路,并且还有断头,不能畅通,秦王担心灭蜀时车马难以通行。恰巧这时,蜀王最美的妃子(相传是武都“山精”变的美女)死了,蜀王日夜想念妃子,茶饭不思。秦王得知这个消息,又出一计:表示要送五个美女给蜀王,请蜀王再把路修整一下,平平展展的山路才好平平安安接回美女。

好色的蜀王听到秦王要送他美女,心里乐开了花,又马上派五丁加宽古道,削缓陡坡,改急转弯为大弯。

古道整修好后,五丁护送五个美女返回蜀国途中行至剑阁、梓潼一带,梓潼神张亚子识破了秦王灭蜀的计谋,变成巨蟒挡住去路。五丁壮士去赶蟒,巨蟒钻进山洞,壮士拖住蟒的尾巴,使劲往外拉,忽然一声巨响,山崩地裂,壮士和五个美女都被埋在地下,陡峭的山崖霎时化为五岭。后人为纪念五丁壮士,将五岭取名为“五丁冢”。

秦王沿五丁开凿的蜀道,派兵伐蜀,活捉了贪财好色的蜀王,灭了蜀国,其中“石牛屙金”的计谋起到重要作用,所以后人把这条古道叫“金牛道”或“石牛道”。

五丁凿山开通金牛道功不可没,唐朝胡曾《金牛驿》诗云:“五丁不凿金牛道,秦惠何由得并吞。”

二、蜀道行道树逸事

阆中、梓潼、剑阁、昭化一带古蜀道两旁的古柏森林,遮天蔽日,宛如一条绿色长廊,被誉为世界一大奇观。这些古柏群为啥称“皇柏”?说来话长。

三国时候,张飞被调到巴西(今阆中)当太守,管理川北一带的政务、军务。一上任就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巴西到京城益州(成都)驿道有350多公里,其中剑阁至梓潼一段长100多公里,道路弯曲狭窄,杂草丛生,驿卒们到京城接送文书、军机情报,有时因迷路而延误大事。张飞为这事颇伤脑筋,可又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有一天,张飞到军营视察工作,但见士兵在道旁站得端端正正,垂手侍立,列队欢迎,接受检阅。他忽然开窍,心中一亮,拍了一下大腿:“办法有了!”如果驿道两旁有个固定路标像士兵列队一样,就不会迷路误事了。于是,张飞下令沿驿道在其两旁广栽柏树。

张飞带头和士兵一起开展大规模的植树活动。当时正值酷暑,种树的士兵个个口干舌燥,有的昏倒在地。张飞派人四处找水,都没有结果。张飞气得鼓起大眼,虎须倒竖,大吼一声:“不信我老张砸不出水来!”大吼着,紧握拳头,往地下狠狠捶去,连捶三下,说也怪,刚把拳头拔出来,地上现出一个深坑,清清的泉水“咕、咕、咕”地冒出来。张飞和士兵们唱呀、跳呀,争着饮水解渴。后人把这地方叫“捶泉场”。张飞捶出泉水后,栽上树苗,马上灌水,树苗喝足了泉水,见风节节长,这就是传说的“上午栽树,下午乘凉”。后来,每打完一仗,每个士兵都要栽一棵树,走一路,栽一路,时间久了,梓潼、剑阁一带古驿道古柏森森。百姓把这些古树叫“张飞柏”。

张飞倡导植树,受到皇帝刘备的赞扬,把这些古树封为“皇柏”,意思很明白,这是皇家所有,任何人不得践踏、砍伐,所以才保存至今,形成闻名天下的翠云廊。

第二节 蜀道沿线的人物传奇

蜀道上的人物传奇,以人物(名人)为中心传承的传说,虽说情节是虚构的,由于与历史人物联系起来,故给人们一种真实感。

一、关于武则天童年的传说

武则天(公元624—705年),祖籍并州人(今山西文水县人),是其父任利州(今广元)都督时所生。14岁入宫从才人到昭仪,后列为皇后。天授元年(公元690年),临朝称制,改国号为周,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在利州度过了她的童年,民间广泛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一)江潭感孕

古利州城的嘉陵江边有个坝子叫上西坝,坝上平地突起一座山叫乌龙山,山脚下有个深水沱叫江潭。为何叫江潭呢?这得从“说古”讲起。

据说远古时候,这儿是一片汪洋大海,海里有两条乌黑的巨龙,一条凶恶,一条善良。海上有个岛,岛上住着一户人家,母女俩靠打鱼为生,相依为命。有一天,那条凶恶的乌龙兴起狂风巨浪,把小女子卷走,逼迫成婚。龙王降下圣旨,把恶龙镇压在岛下,后来海水干了,仅剩下一条装水的大河,这就是现今的嘉陵江;这个岛便变成一座小山,因下面镇压有恶龙,故取名乌龙山。山下大江边有个深水沱,到底有多深,没有人测量过,据传说有90丈深。因那条善良的乌龙潜藏在深水沱中,所以称为黑龙潭,简称江潭。

唐武德年间有一年端午节,利州城西嘉陵江上举办龙舟会。这天,天蒙蒙亮,男女老少像过年一样,穿红着绿,梳妆打扮,从老远赶来看热闹。沿江两岸,人山人海。河岸边地摊摆成长蛇阵,什么酸菜豆花面、川北蒸凉面、核桃酥饼,应有尽有,还有卖打药的、测字算命的、耍猴的,真叫人眼花缭乱。老奶奶、村姑还成群到川主庙烧香、拜佛、许愿……

武都督治理利州清正廉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黎民拥戴他,他也很想与民同乐,所以特地偕同夫人杨氏一起参加山民的龙舟盛会。

龙舟赛开始。岸边彩旗飘飘,金鼓齐鸣。千帆竞发,江心激起层层浪花,你追我赶,满江欢歌。

坐在官船上的都督夫人,乐得眉毛似弯月。武都督心旷神怡,叫歌女奏上一曲借以助兴,一时间百鸟飞来和鸣。

当人们正欢歌嬉游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暴雨狂倾,江中官船赶紧靠岸躲雨。忽然,雷声大作,电光闪闪,江潭冒出一股青烟,江上激起几十丈高的大浪,一条乌龙从江潭腾空而起,飞出江面,直直向官船扑来。官船左摇右晃,都督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吓得面如土色,昏倒过去。

都督夫人被护送回府,整日昏昏沉沉,卧床不起,吃山珍海味也感到没有味儿,只想吃有酸味的东西。武都督急得坐卧不宁,夜不能眠。后来,请个太医来诊断,才晓得夫人有喜了,这时,武都督才放下心来。

(二)凤凰催生

利州城边平地冒出一个孤岭,因位于城东,故名东山。山上梧桐树叶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常有凤凰栖息在树上。

话说都督夫人杨氏自从端午节在嘉陵江上观看龙舟赛感天而怀孕后,腹部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感觉胎音强烈,将会生个白胖胖的男孩儿,暗自高兴,吩咐使女们多做点男孩子用的衣裤。

时间到了第二年的正月二十三,都督夫人的腹部疼痛得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打滚,“哎哟,哎哟”不断呻吟,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淌,侍女们急得团团转。

恰在这时辰,忽然天空彩霞万道,红光满天,从东山方向飞来一对美丽的凤凰,拍打着翅膀,伴着彩云,迎着清风,悠悠地在都督府上空盘旋一阵后,在都督府屋顶上站立着,鸣叫了三声。说来也怪,这时屋内“哇”的一声,婴儿呱呱落地了。一会儿,这对金凤凰又向湛蓝的晴空飞去。接着,百鸟飞来朝贺,啼鸣之声久久不绝。

侍女们笑吟吟跑来报喜:“恭贺老爷,夫人生了一个千金。”武都督“嗯”了一声,似乎不大高兴。他很想生个有出息的儿子好好继承家业,不料……转念一想,夫人母女平安,也算一喜吧;又见女儿出生如此不凡,转忧为喜,眉飞色舞,吩咐用人杀猪宰羊,打开老窖酒,好好设宴庆贺一番。老百姓看到凤凰催生,生了个美丽的女孩,便把东山改称凤凰山。

(三)利州祥云

唐武德年间,武都督设宴款待袁天罡。他知道袁天罡是天下知名的星相家,不仅观察天相准确无误,而且还能看相,席后便请他给女儿看看相。

奶妈抱着身着男装的二囡(武则天的乳名)走过来,请袁大师看相。袁天罡望着二囡前观后望,左看右瞧,端详二囡的五官,又仔细查看了她的手纹,默了一阵,正儿八经地说道:“都督大人真有福气,令郎神气爽切,龙颜凤锁,异日当为天子也。”

都督夫人听相师这么一讲,像夏天吃了川北凉粉那样舒服。而武都督心想:连男女相貌也认不出来,还算啥大名鼎鼎的星相家啊。但又不好当面揭短,笑一笑说道:“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呀。”袁天罡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改口说:“对!对!是令爱,将来定为天下主也。”武都督认为这是讨好的话,听听而已,没有放在心上。

袁天罡辞别武家后赶路到长安,途中来到利州城北沙河驿,发现此处山清水秀,风光如画。稍事休息,他兴致勃勃,登山望远,但见利州城上空红霞满天,瑞云盘缠,仙乐声声,不禁感叹道:“王气至矣!”后来,武则天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老百姓便把袁天罡观祥云的地方改称“望云铺”。

(四)媚娘由来

二囡模样长得漂亮,红润的脸蛋儿像两朵绽开的巴山红杜鹃,弯弯的眉毛如月亮般清秀,手足灵活,脑瓜儿极灵敏。据说她一个月大就会爬,两个月能说话,半岁会走,两岁能背古诗。

武都督望女成凤,打算找个私塾先生做家庭老师。有一天,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姓李名贤,自告奋勇登门应聘。都督夫人热情接待,引小女拜见老师,还向至圣先师孔夫子牌位磕了响头。李老先生向都督夫人说:“千金贵庚?请教学名。”二囡脆生生地答道:“我叫二囡。”并举起四个指头,“四岁。”

李老师笑了。都督夫人忙解释说:“我家老爷公务繁忙,小女儿生下来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个正式名儿。因她排行第二,又是个女娃,家里人暂时叫她二囡。先生学富五车,就请给她取个学名吧。”李老师推辞道:“都督名望四海,还是都督大人取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