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记者眼中的格萨尔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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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英雄足迹遍布康巴大地

含笑

在康区的主体和中心——四川甘孜州,我们每天都被感动着。因为在这片15万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广东省或山东省的土地上,到处都吟唱着史诗《格萨尔王传》;全州18个县,县县都有格萨尔的遗址、遗迹和传说。康巴人对格萨尔深挚的爱,就像对奶茶和青稞酒,似乎是与生俱来。

莫斯卡石雕群

我没有想到,嘉绒藏区的巴县也有格萨尔文化。前不久,丹东乡偏僻的莫斯卡牧区发现古代珍贵的石雕群,全部是浅刻或浅浮雕,刻在一块块大约05平方米的石头上,足有1000多尊!全部是格萨尔史诗中的各种人物。中心自然是格萨尔王,他或怒视妖魔,或挥剑呐喊,或跃马扬鞭,尽管神态各异,但无不动感十足,活灵活现。我一一辨认,不仅史诗中的30员大将、80员小将可以对号入座,就是格萨尔的13个王妃也一个不缺,真是一大奇观。我不知道工匠们是依据什么为蓝本?是谁策划雕刻了这些艺术品?又是谁这样完整地储存或创作了格萨尔史诗的人物肖像?何况规模如此庞大,技艺如此精湛,形象如此逼真,堪称世界奇迹。我不忍心搬动任何一块,我甚至觉得只能跪着欣赏这些精品。如果将它们一尊连一尊地平放地上,至少也有一公里长,那真是壮观而别致的景象。

在丹巴中路乡,我们眺望了雄伟的墨尔多神山,参观了新石器时代遗址和春秋战国时期的石棺墓群,还在沙拉科寺欣赏了莫斯卡牧民表演的格萨尔藏戏。尽管我学过藏语,我却一点也听不懂丹巴的嘉绒地方语,但是我依然能看懂演出的内容是格萨尔称王后如何受到众人的拥戴。丹巴县的朋友告诉我,每逢节假日、农闲,都要演出这样的格萨尔藏戏。像眼前的这出戏,他们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可是大家依然兴致勃勃,看得津津有味。与其说他们在看戏,还不如说他们在借此表达自己对英雄的敬仰之情。

龙灯坝点将台

我们取道丹巴县的牦牛谷,来到道孚县龙灯大草原。这里刚下过一场雨,草地上散发出一阵阵清新的草香气。

说龙灯草原大,是因为它大有来头——当年格萨尔王征战弥约国时,曾在此扎寨安营,点将出征。现在我们还能看到,草地上有一个高约1米,53米× 53米的规则土台。传说当年格萨尔王在台上搭建了一顶全藏区最大的帐篷,把他的父母和爱妃珠姆接来居住。每当旭日东升,格萨尔就在台上检阅将士,督促操练。

点将台不远的草坡下,有一个月牙形的海子。据说当年这里只有一股泉水,珠姆常在水边洗脸洗头。有一天,她的一块翡翠头饰忘在了泉水边,第二天去找时,头饰已变成了一个碧波荡漾的海子,她洗掉的头发变成了水草。

龙灯坝的藏民住房和道孚县的居民一样,很有特色,远远望去宛如一排排山水画中的房舍,走近一看则是以圆木做骨架,再筑石墙或土墙而成。这种叫“崩科”的民居冬暖夏凉,坚固无比。最令人惊异的是,室内精雕细刻,描金绘彩,显得富丽堂皇。而无论是客厅或卧室的墙上,都有格萨尔的形象熠熠生辉。这些图画类似唐卡,线条清晰,对比强烈,色彩艳丽。许多人家的经堂里,供奉佛像的同时,也供奉着格萨尔王的塑像。盏盏酥油长明灯,犹如主人掬上的瓣瓣心香。

卡萨湖的营盘

卡萨湖在炉霍县,远远望去,群峰白云之间,湖光山色融为一体。走近湖边,数十种水鸟在湖面结队嬉戏,荡起层层涟漪。丹顶鹤的高亢叫声,更是动人心魄。据说,这里是川藏北路最大的水鸟栖息地,产卵季节湖边便成了天然蛋场。如此美妙的地方,难怪当年格萨尔与霍尔王大战时要选中这里安营。

炉霍古称“霍尔章谷”,是格萨尔征服过的霍尔巴人居住的地方。《霍岭大战》是格萨尔史诗中流传相当广、较少虚幻神话色彩而又十分精彩的一部,里面就描写了当年交战的情况。

炉霍县里,至今还有许多格萨尔时代的遗址、史迹,流传着珠姆王妃被霍尔沽嘎王劫持到此的很多故事。

古代的盔甲兵器

经过甘孜县时,正值中午,只安排短暂停留。我和几位同伴走进一家百货小店,没想店里挂着一件据说是格萨尔时代用钢丝制作的护身衣。我问卖多少钱,老板说要6万!摆谈起来,他说县里还有很多说唱艺人,也演格萨尔藏戏。

在白玉县的嘎拖寺,我们看到了格萨尔时代的弓箭、宝剑、头盔、铠甲、马鞍等珍贵文物。如果说这些兵器是格萨尔本人用过的,我认为缺乏充分证据;说是那个时代的,倒还可信。因为这一带过去属岭国,格萨尔王的兵器生产基地就在山下的河坡乡,其手工艺品的精美享誉整个藏区。

后来,我们在理塘、雅江都看到民间收集来的古兵器。在康定参观格萨尔文化艺术展时,也看到康定、色达、石渠等县展出的刀枪剑戟。看到它们,就仿佛看到了“令豪强们低头,为受辱者撑腰”的战神格萨尔。它们以实物的形式,同史诗、藏戏、绘画等一道,延续着格萨尔永恒的生命。

(作者系《中国西部》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