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红色半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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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诡异的来信

叶姗从快递员手里接过那封快递时,心里很是疑惑。她思虑了很久,还是在客户单上签了字。

可当她看到那封信的内容时,一下就傻了眼。因为信上的字有些古怪,不像是现代人的普通书信。首先,上面的字基本都是用毛笔写的,而且都是古体字;其次,这种字体有些怪异,介于隶书和楷书之间,但又俊美飘逸。

虽然叶姗并不太懂这些古体文言,但出于好奇,她还是硬着头皮读了下去。

“这里面到底说的什么呢?”叶姗被那封信弄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信里有三个字倒是提醒了她——半面妆。

记得四年前,叶姗还在欧阳山庄跟欧阳暮云学习国画。当时,欧阳暮云曾给包括叶姗在内的五个弟子讲过《半面妆》的传说。

相传梁元帝时期,徐妃作半面妆容嘲笑冷落她的独眼梁元帝,被梁元帝愤然处死后休回家中。后野史有言,隋朝著名画家展子虔醉游梁朝都城建康,微醺之际,信手画下了想象中的徐妃,并命名为《半面妆》。但这画最终未能得到妥善保存,流落至民间。后人也有竭力搜寻,可始终未果。于是,那画便成了千百年来,无数文人雅士所寻求的梦。

叶姗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师傅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的表情,像是丢了一个至宝,成了一辈子的隐痛。

这时,她很快就想到了正在读历史研究生的师兄——白哲。

“师兄,你还记得我吗?”接通了电话,叶姗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地问。

“呵呵,是姗姗吧。我等你的电话已经很久了。”白哲的声音还是那般阴柔,说得不好听点,像是古代宫廷里的太监。

“啊?难道你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叶姗还是有些疑惑。

“对啊,你是收到那封信了吧?他们几个,包括我也收到了。没错,信里的字体是隋朝时的,信里提到,当时展子虔的《半面妆》流落到了一个叫断魂岛的地方。”白哲说。

“断魂岛?是什么地方?”叶姗问。

“呵呵,你把手里的信件翻过来看看。”

叶姗照着白哲的话小心翼翼地将信件翻了过来,原来信的背面还有地图。叶姗突然激动起来,问道:“那师兄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白哲很肯定地回答。

“好,那我和你一块儿去吧。”说完,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句:呵,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断魂岛

时隔四年,白哲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对人对事永远都是那么冷静,好像这世间万事都被他运于股掌。

那天,叶姗记不得跟着他走了多久,最后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山洞。

这洞外倒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天边的红云涌动,夕阳隐没在云层的后端,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两人的面前是一片偌大的湖,湖面上氤氲着浓稠的白雾,视线所及,大约离洞口五百米的地方有半个岛屿在白雾中若隐若现,而这五百米的地域全都是湖水。

“这可怎么办?莫非要我们游过去?”叶姗四处张望了一下,像个泄气了的皮球。

白哲倒是没有说话,目光一直放在那个绿意盎然的岛屿上。叶姗埋怨得累了,就蹲下来,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到了天边。

突然,叶姗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她的视线里,有一个黑点正一点点变大,最后展现出一条船的轮廓来。那条船就那样漂在湖面上,一个瘦薄的黑影在船头费力地摆着桨。那个画面无比的诡异,看得叶姗的头皮都发麻了。

船靠过来的时候,叶姗才注意到那个摆渡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帽沿盖得很低,加上她一直埋着头,使得叶姗始终都看不清她的面容。

白哲拍了拍她,说:“走吧,只有她能载我们过去。”

叶姗有些迟疑,可是如今想要去岛上,这是唯一的途径。

船上的风有些凉,卷起湖面上一阵阵的白雾。叶姗把脸侧向岛屿的方向,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个神秘的摆渡人。

叶姗看得入神,船到岸边的时候天边已经升起了一轮月亮,她跟着白哲跳下船来。大概三步之外的草丛里塑立着一块石碑,不出两人所料,石碑上写着“断魂岛”。

叶姗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摆渡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辆小木船在潋滟的湖面上轻轻摆动。

第一次预言

叶姗没有想到,在这个荒凉的孤岛上,居然会有这样气派的建筑。

那栋白色的楼房矗立在一片芭蕉林中间,楼中间有很多根柱子,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原本应该是紧锁着的,估计是被哪个壮硕的男人给生生撬开的。

“呵呵,看来沈天也到了。”白哲看着那被撬开的大锁,笑着说道。

果然,白哲刚一伸手推开那道铁门,楼里闻声第一个出来的人就是沈天。随后,他的身后又站出来两个人。叶姗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认出了陆成方和谭子路。三人几乎都没什么变化,沈天还是五人中最魁梧的;陆成方做事依旧很高调,几乎每句话都带着“我在国外……”;谭子路倒是沉稳了不少,剪着一副整齐的平头,目光也很是犀利。

叶姗吃了白哲递给她的面包,然后就和几人寒暄起来。虽然当时在欧阳山庄学画的时候,几个人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可久别重逢,总归是有些激动的。几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恨不得把自己这四年来遇到的每件事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沈天作了军人,成方在国外学油画,子路作了警察,而我在学历史。”白哲数着,突然扭头问叶姗,“对了,姗姗,你在做什么啊?”

“我,我啊?呵呵,在做记者。”叶姗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埋头喝了口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在房子外有人在盯着他们,那种目光是不怀好意的。

几个人又谈笑了一阵,一个声音突然问:“对了,这封信到底是谁寄的啊?”

说话的人是沈天。他把那封信往桌面上一拍,一层薄薄的灰尘腾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这句话倒是道出了几个人心中共同的疑惑,不过那一刻,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似乎并没有人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沉默了一会,陆成方说:“其实,我认为多半是师傅要我们过来的。”

“你有什么依据呢?”沈天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我们是怎样离开欧阳山庄的?”陆成方眯起了眼睛。

白哲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忆到:“我记得四年前的那个暑假,天气很热,当时欧阳山庄里没有空调,那个傍晚,有个老人急匆匆地来找师傅,师傅和那人在书房里谈了整整一宿,那人离开之后,他就遣散了我们,还说以后他会离开欧阳山庄,去寻找最珍贵的宝贝。”

谭子路点了点头,说:“当时我们几人还在猜,师傅口中的宝贝是不是他时常提起的《半面妆》,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这世上他唯一没见过的名画便是这一幅了,如果这辈子能有幸一睹,也是死而无憾。想必师傅是花了四年功夫也没有找到《半面妆》,所以才想让我们帮忙的。”

“那师傅为什么不直接言明呢,而非要寄这么一封来自隋朝的书信呢?是怕我们不相信?”叶姗推翻了谭子路的推理,又说,“再说,这东西就算来自隋朝,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份一摸一样的?”

“师妹有所不知,这封信里的内容是古代的告示,隋朝刚兴起印刷术,所以一式多份也不稀奇。”说话的人是白哲。

大厅里又安静了一会儿,陆成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是最早的一个来的,到这里之后,我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天急切地问到。

“你们过来看就知道了。”说着,陆成方将几人引向了后院,皓洁的月光下,树影摇摇晃晃的,看得几人都有些心惊胆寒的。

陆成方在后院的一口古井前停了下来,指了指井边的一块石头,说:“你们过去看看,石头后面写着什么。”

几个人略有迟疑,倒是沈天胆大,一把抢过手电筒,蹲到了石头前。另外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等他宣布答案,许久,却从他嘴里钻出一句脏话:“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跟那信上的字差不多,看不懂。”

白哲立马就会意了。他跟上去,凝神看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碎碎念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哎呀,到底写的什么玩意儿啊?!”沈天催道。

“1600多年后,将有五人来此寻宝,这五人自入岛开始便受诅咒,其一,将死于此井。”

几个人又沉默了下来,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1600多年?那是什么时候?”陆成方问。

“那就是隋朝。”

落井人

回到白楼之后,几个人的面色很是沉重。没有人会想到在这座孤岛上会出现这样类似于预言之类的玩意,而很巧的是,那石头上的文字也是一千多年前的隋朝时写下的。

“石头上说的五个人,该不会就是我们吧?”白哲操着阴阳怪气的声音问。

“很有可能,首先,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半面妆》,正好我们也是五个人,而且石头上的文字和我们收到的信上的文字都是来自1600多年前的隋朝。”陆成方像是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说吧,不管那个石头上的预言是不是真的,还是不要轻易靠近那口井的好。”谭子路说着,将白楼里的几个房间分配好,然后问了一句,“没什么问题,大家就散了吧,晚上不要睡得太沉,有什么事互相照应一下。”

叶姗的房间在谭子路和沈天的中间,房间很宽敞,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蒙上了,被保护得一尘不染。

叶姗把自己扔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心里始终毛毛的。

想着想着,叶姗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谭子路的敲门声中醒来的。她开了房门,就见到谭子路亲切的笑容,他说:“白哲在厨房里找到一些餐具和食物,也足够我们过两天了,你先下楼去吃早餐吧,我去找成方。”

叶姗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昨晚睡觉居然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扭了扭脖子,衣服都有些汗津津的。

白楼里的餐桌很长,四周有紧密的雕刻。叶姗看到这张餐桌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在很多外国小说里读到过的哥特式的建筑,荒山或孤岛上矗立着一栋类似了城堡的建筑,里面藏着无数的乌鸦和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成方不在房间里!”谭子路站在二楼上喊了一声。

几个男人闻声而动,从餐厅里面出来,开始在楼里寻找陆成方。可是,他们找遍了白楼里所有的房间,并没有发现陆成方的影子。

“你们说,该不会是那块石头上的预言……”

白哲的话音刚落,谭子路就反应了过来,他喊了一句:“不好!”然后就飞快地下了楼。

几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往后院跑去,叶姗也跟在身后,可她发现,这时沈天不见了。

谭子路带头冲进后院的时候,突然就顿住了。叶姗走在最后,挤了挤身子才看到了蹲在那口枯井边的陆成方。此时,他正双手抱膝,蹲坐在枯井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口井,浑身都在颤抖。

“成方,你不要乱动,没事儿,有我们呢!”谭子路带着职业口吻说道,仿佛此刻与他对峙的是一名正站在天台边想要跳楼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