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美男蝎女之虐爱葬心(泥蝶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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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朗逸彤从众多的录像带中找出《简爱》,推进录放机,将《简爱》播放出来。朗逸彤下楼做菜,李练达沉默地倚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简爱》的小说。李练达在一种感动中,被朗逸彤感动着,被《简爱》感动着,被楼里的暖气感动着,黑暗像鸟的翅膀驮来的色彩,将缤纷的彩霞逐一地淹没。李练达自己陷入黑暗中进入《简爱》的情节中去,他像是在《简爱》中经过的一只飞鸟。像是在朗逸彤家里经过的一只飞鸟。

不知什么时候,朗逸彤走到楼上,把灯按亮,说,你进入那个孤独的城堡里了吧!怎么不开灯呢?李练达还沉浸在剧情里,一时间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朗逸彤在他的眼前摆了摆手,李练达从电影里抽离出来,说,真是太精彩了,这一回形象和声音终于归位了。朗逸彤说,走吧!下楼吃饭去,吃完饭再接着看。朗逸彤用遥控器将按键钉在暂停。画面静止。

李练达站起身来,跟着朗逸彤一起下楼,李练达说,我是不是太实在了?朗逸彤说,你这样说就太不实在了。李练达心里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这样的一栋楼里,自己有些在梦中的感觉。他掐了掐自己的右手虎口,是疼痛的。李练达对自己说要少说话,言多语失。

朗逸彤的母亲和李倩都已经坐在桌边,朗逸彤的母亲说,快来吧,孩子,吃饭了。李练达说,谢谢阿姨,你们辛苦了,我这什么也没做。朗逸彤母亲说,你这孩子,这么客气,我们逸彤一般不往家领朋友的,既然领回来,就是亲兄弟了,你来了也不用客气的。随便一些就好。李练达有些诚惶诚恐地坐下,朗逸彤挨着李倩坐下。朗逸彤说,喝点酒吧!李练达说,不会喝,别喝了。朗逸彤说,那就一人一罐啤酒吧!朗逸彤的母亲说,那你们小哥俩喝吧!我们娘俩儿吃饭了。李练达觉得这顿饭是自己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也是吃的最局促的一顿饭。李练达的每一次咀嚼都含着感激。自己这个局外人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这个家庭有自己最好的兄弟。李练达不时地看着朗逸彤和他母亲以及李倩的神情,他们都是那么慈眉善目,都是那么可爱可亲,心里也就多了一些坦然释然。

吃完饭,洗涮完毕,李倩张罗着回家了。几个人将李倩送出门去,朗逸彤跟着李倩往外走,外面的气温冷得让人寒颤,朗逸彤对李练达说李倩的家就在他们家的隔壁。李练达回到楼上,站在黑暗里看见李倩和朗逸彤在他们家的门口拥吻,李倩好像不情愿的样子,用力地推了朗逸彤一下,丢下一句话,就开门进了自家的院子。朗逸彤站在外面说了一句话,转身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李练达摸黑儿坐到沙发上,这两个恋人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他们的感情呢?李练达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李练达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不该不遵守自己的约定,自己不应该进入任何一个门。

楼下朗逸彤的母亲在看电视连续剧。朗逸彤走上楼,看见李练达又淹没在黑暗里,说,打开灯咱们继续看《简爱》吧!李练达站起身来伸手把开关按亮,李练达说,你怎么不多陪陪李倩姐啊!人家辛辛苦苦地为你积酸菜,这么辛苦,你也得陪陪人家啊!犒劳犒劳人家。朗逸彤说,李倩说她累了,回家洗洗澡休息了!李练达说,李倩姐真是不错的一个女孩儿,典型的贤妻良母,你挺有眼光的。朗逸彤说,这就是命!命里注定的婚姻。

朗逸彤将录像机遥控按键按到播放,《简爱》继续。

李练达说,今天幸亏戴着眼镜,要不还真看不清楚。

朗逸彤说,我的灵感来了,你自己接着看,等一会儿我把诗写出来,咱们俩个一起评判一下。

朗逸彤回到书房里寂静地写诗,李练达将录像机的音量调到最低,自己一个人沉在《简爱》里。过往记忆的声音跟画面一一契合在一起,李练达觉得还是声音塑造的想象更为丰富,他记忆中的简爱比这个还要丰富,还要漂亮一些,像《罗马假日》里的赫本,没想到声音塑造的形象这么丰富,李练达想对于简爱,对于张蔷,自己都是通过声音而打动心灵的,也许自己比较适合用声音来灌注心灵。不一会儿,朗逸彤的诗歌写出来,他递给李练达,李练达看着朗逸彤带有明显庞中华风格的字体,这字体和他的人一样俊秀飘逸。朗逸彤的诗歌果然不同凡响。

《全世界的水都是相通的》

1

全世界的水都是相通的

我在世界的另一端爱着你汇聚的水流知道

我在深深浅浅的流域里融进了爱的讯息

你的心在世界的另一端能感知道吗

选择一个梦里依稀的时空

我将生命的全部密码都输入在大河的奔流里

2

贯穿日子的是海市蜃楼的虚幻

每一个人在写实的空间里都不堪重负

我在虚拟的世界里找到一条通往你的河流

这是通往爱吗是通往所有人都向往的爱吗

世界只是一片虚空的空白

每一条河流都不舍昼夜地奔向遥远的太平洋

3

我在孤独的城堡里打坐念禅

一些花信风里的花纵深地铺展于视野的深处

花自开自落与存在的一切无关与我的祈祷无关

透明的誓言禁不起时光的锤炼锻打

水流千遭归大海神运行在水上光明在四处传递

世界上的每一片水域都是相通的吗

4

你在世界的另一端望穿秋水

岁月穿梭而过相濡以沫而相忘于江湖

每个人都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地行走

我在世界的尽头仰望星空银河瀑布一样倾泻

伤心的地球遍布着日益干涸的水域

我愿意穿过地球握你的手全世界的水是相通的

李练达说,这么好的诗歌,我本来也有些感触想回去写一首《谪仙记》,看来你把我的思想都说出来了,我不用写了。君心知我心,君心似我心,全世界的水都是相通的,你的心与我的心也是完全相通的。

朗逸彤说,从电影院出来我的思维还停留在最后的贵族上,前年去桂林时我曾经去过白崇禧的故居,白先勇的故居很朴实,我站在那里,感觉到的是白先勇的温文儒雅,而不是白崇禧的戎马倥偬,我想耳濡目染一些灵气,我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古南门的那棵大榕树,我想白先勇一定在那里驻足攀爬过,大榕树真是庞大,树身几人合抱,气根林立,枝叶婆娑,遮天蔽日,那时我就想我的前世应该是生活在这里的,仿佛有种隔世的感觉。南宋诗人刘克庄在《题榕溪阁》中说:“榕声竹影一溪风,迁客曾来系短篷。我与竹君俱晚出,两榕犹及识涪翁。”朗逸彤说着拿出一沓在桂林山水以及榕湖和杉湖拍的照片,那些以漓江、大榕树、椰子树和古南门、白崇禧故居为背景的照片,凸显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仪态翩翩,风采斐然。

李练达说,送给我几张你的照片吧!就当是你送我的明信片。跟你比,我就是一个还没有见过世面的屋檐下的雏燕。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考验,也没有飞越过所谓的沧海。我还仅仅是在明信片里了解桂林的山水风光。

朗逸彤说,我觉得我是生活在前世的人。我的爱人。坦白地跟你说我对李倩的感觉就像是家人,我还从来就没有过爱情的冲动。这可能也是我们相识已久的缘故吧!

李练达用手指在嘴上嘘了一下,示意朗逸彤别让他母亲听见。

李练达说,大家都生活在平凡的现实中,根本不会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那些经典的爱情故事都出现在文学作品里,你可不要中毒太深。我觉得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所有经典爱情故事的结局都是非常悲惨的,肯定以男女主人公一方的离去为结局,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所以平淡才好,平凡是福。

朗逸彤说,我最喜欢桂林那个城市,最想生活在桂林或者厦门,最次也得是深圳,我一直有生活在别处的感觉,总是感觉我自己是在抽离的状态。我人在这里,心却在那里。我是不是一个容易抽离的人,写诗的人是不是都这样?

李练达说,每个人都是这样吧,都生活在自己制造的乌托邦理想国。

朗逸彤说,你想一想你的爱人是你的邻居,长大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你的妻子,一点波澜都没有。李倩两年前财校毕业就到税务局上班了,我毕业后也定下去税务局。我们的生活已经被大人给铺垫好了,每一步都设计好了。

李练达说,你们的人生是金砖铺路,从某种角度说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家里已经将路都铺好了。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像你们这样幸福的人,你们的生活是千人羡慕万人景仰。要不咱们俩换一换?彼此感受一下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