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苏芷珊突然冷笑,但是冷笑不可抑制:“呵呵,孩子?”
顾弦夜一手护住她的脊背,一手轻柔地滑到她的腹部,在她额头轻轻啜吻:“是啊芷珊,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我……”他突然哽住,嘴角微弯,眼眸里闪起无限温柔,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没了。”苏芷珊突然把顾弦夜的手掌拨开,看着他近在咫尺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瞳越变越凉。
顾弦夜没有立刻明白过来,他皱皱眉,苏芷珊继续冷笑:“昨天下午,我已经把孩子处理掉了。你也知道,堕胎对妇产科医生来说,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手术,15分钟就可以搞定,我从头到尾也不过在手术室里呆了两个小时就出来了。呵呵,亏我还担心了好久,一晚上没睡好,没想到堕胎这么容易。老实告诉你好了,我之所以偷偷搬出去,就是为了瞒着顾嫂还有你那两个保镖,出去打掉我肚子里的这个孽种!”
她知道,只有她和他之间的那根纽带……孩子,没有了,那么他和她才能彻底地了断!
果然,她的判断是正确的。眼见着顾弦夜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苏芷珊的心跟着他的眼神一起往下沉。
“你,芷珊……”顾弦夜费劲地吞咽了一下,用力掐住她的肩头,苏芷珊觉得这疼痛是如此难受,却仍旧没有她心里的痛更难受。她努力挺直脖子,顾弦夜的眼睛很犀利,她不能给他看穿自己的机会。
无比绝痛的心越来越麻木,她再一次决绝地肯定道:“是,我是很傻,但还不至于傻到留下这个孩子来让自己走投无路。顾弦夜,你的孩子……没有了!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我手里的手术单!”
拿出一张纸条,狠狠地摔向他,看他一脸铁青似要将她碎尸万段的表情,她便已知道:她和顾弦夜,彻底完蛋了。
顾弦夜绝望地捡起那张纸条,充血的双眼死死盯住上面的每个字。
苏芷珊强忍泪水看着他,不想有丝毫的退让,像是坚定了自己一般骄傲地抬头,笑靥如初:“顾弦夜,正如你看到的,孩子没有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没有任何关系!”
罗伟伦担心苏芷珊,她没走几分钟,他也跟着去了地下停车场。
他出了电梯,看见苏芷珊正蹲在地上,二话没说就快步跑过去扶住她。她眼睛红红的,埋着头,一边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右边的脸颊。刚开始罗伟伦没注意,仔细一看,才赫然发现她右边脸颊上高高肿起的红色掌痕。
不用猜就知道那一掌是谁掴的!
“那个混蛋!”罗伟伦转身就走,苏芷珊用力拖住他,蹲着太久两条腿变得酸酸麻麻,站起来时根本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哎呀一声惊呼又蹲了回去。
“芷珊?你怎么样!”
苏芷珊抬眸对他笑了笑:“我没事,真没事!”
“芷珊,你这是何苦……”
“伟伦,我看今天我还是回去了,没能帮上你的忙……”
罗伟伦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咬咬牙根,横抱起她走近自己的迈巴赫,把她放进后排座,开着车驶离大厦,苏芷珊蜷起身子躺在后排座上,显得很疲倦。
刚开始并没有哭,后来她捂住嘴就开始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她一路哭,他一路开,两个人都不说话,音响开着,一首一首歌曲全部在唱着爱情,或凄迷的,或美好的,或酸甜的,或惆怅的……好像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爱恨情愁,精彩纷呈,难以磨灭。听着这些歌声,苏芷珊的哭声也就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痛哭失声。
听着苏芷珊的哭声,罗伟伦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他把车窗摇落一点儿,点起一枝烟放在唇边,极偶尔地吸了一口,就任火红的烟头自己燃烧,窗外的风和白色的烟拂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不知何时,苏芷珊哭累了,就倒在后排座位上,沉沉睡去。醒过来时,身上盖着罗伟伦的外套,而车子就停在高速公路的旁边。她坐起来看看外面,罗伟伦站在车头,倚靠在引擎盖上正在抽烟,地上早已散落了若干的烟头。
天已经黑尽,高速上没有路灯,只有路过的车辆上摇摇晃晃的车灯。灯光由远处照射而来,一会儿照在罗伟伦的身上,一会儿又照在了不知方向的别处。
苏芷珊看着罗伟伦萧索的背影,把眼角最后一滴泪水擦干,打开车门下去,走到他的面前。
见她醒了,罗伟伦把烟从嘴上拿开,掐灭了烟头,回头歉意地说:“我忘了加油,开到这里就熄火了。”他的声音有点暗哑,面上的表情也很低落。
她竟然忘了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处境比她还要窘迫的人。
外面的风很大,出来时她拿了他的外套,她把外套披上他的肩头:“谢谢你,伟伦。”
他笑笑:“谢我什么,大半夜的让你流落在荒郊野外?”
苏芷珊深吸一口气,答非所问:“我想,也许我不应该呆在罗氏,不……准确地说,我应该离开南城……会比较好一点。”
“什么!离开南城?”罗伟伦惊诧地看她,满眼不可置信,“芷珊,罗氏现在一团乱,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吗?难道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他很慌乱,情急之下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苏芷珊心里酸涩难过,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罗氏现在有困难,我也负有一定责任,可是我和顾弦夜之间……我们之间有点矛盾,我不参与罗氏的事,罗氏的局面也许会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