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改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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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走进将军府大门,若然才知道南宫家这座老宅的面积之大,郁郁林木掩映中,只见一面月牙形的小湖展现眼前,湖中心的一片绿洲也因薄霜而更显肃穆。墨绿色的树木纵横数十亩,上面有十多座雅致精巧的小楼房舍,一道雪白的玉制长桥连接洲岸,走上长桥,便像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可以想像,春天时,风指碧水,林树争艳,洲上的亭台楼阁与湖光山色相交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枝青叶秀之中,粼波潋漪,绚丽多姿。

穿过了一条修竹曲径和经过了两个避雨小亭后,若然才由下人带着来到了主楼的空地上。从周围的格局猜测,这将军府内的小湖定然是引府外的弋江水建成,在府内建成了这湖中有湖的人间仙境的确是妙想天开,若然不由地在心中暗暗赞赏了一番,即便在现代,如此巧夺天工的府邸也是极少见的。

“孩儿给爹爹请安!”南宫家的六个子女外加一个冷家的冒牌货在这个清冷的早晨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给刚凯旋的南宫敬德请安。

“都起来吧。来,然儿,爹爹为你介绍一下。”说罢南宫敬德扶起若然,显得颇为亲热。南宫敬德对自己表现得如此之好,若然倒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你大姐。”望着眼前这位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倒是一个绝色丽人。从高高挽起的发髻中不难猜出她已嫁作人妇,今天是特地回来请安的。若然朝她欠了欠身,轻道:“大姐好。”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位大姐的夫君竟是当朝丞相——年过半百的蔚大人,而她亦只不过是蔚夫人死后所娶的个续弦罢了,但到底是算是正妻了。

“这是你二哥南宫之云。”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若然都会想起与南宫之云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因为她始终猜不透这个话语不多的兄长在她的古代传奇里到底扮演何种配角?抑或是当他在舍身救下自己的那一刻,便已成了自己心中永远的主角?

质地精美的蓝色绣蟒锦袍显示出他超人一等的权势和地位,做工考究的裁剪凸显出他军人特有的英伟身姿。南宫之云拥有一张坚毅的面孔,和他军人的气度配合的相当默契,只是面部过于僵硬的表情对他俊逸脸庞的诠释稍显不够。南宫之云却只是将嘴角张开了个弧度,用极稳重的声音“恩”了一声,算是对若然向他见礼的回答。

“这是你三姐笑阳,四姐剑心。”只见两个女子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倒让人一时间不能在她们中较出个高下来。

若然也未作细想,只是一一上前见了礼。

不难发现南宫家女主人的位置是虚着的,一旁下座坐着几个妇人,应该便只是妾室了。如此多的妾室,期间却未有一人多语的,都未对若然的突然变聪明表示异议,由此南宫家的家规可见一斑。

见南宫家的下人也都未多看这个聪明了的自己一眼,若然心中更觉琐然无味,于是趁着下人布置早餐期间细细观察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南宫之云,颇具他老爹的风范,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儒气,少了一份霸气。可称刚毅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即便见到这个变聪明了的妹妹也未泛起过一丝波澜,又是个厉害的家伙,若然如是想。

南宫笑阳较之南宫剑心的绝美风华,则少了几许生气,却别有一股风流蕴含其中,让人忍不住想窥视她冷漠外表下那颗跳动着的心。

不同于剑心对若然温和的笑,笑阳从头至尾未置一辞,也未透出半个表情以泄露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便更增添了她在若然心中的神秘感。

“五妹、六妹,在外面的日子不同于家里,多吃点菜。”席间也只有大姐和剑心招呼着,才不至于让整餐饭的气氛变得过于沉重。

南宫敬德却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若然吃饭,末了,才道:“阳儿、心儿、然儿,饭后你们到我的书房来一下。”

“是。”见笑阳与剑心都连忙起身应道,若然也急急地起身垂手。

“阳儿和心儿应该知道为父找你们来所为何事了吧?”虽然是问句,可南宫敬德并未有让她们回答的意思,转而向若然道,“然儿可知我朝三年一度的花宸节?”

“然儿不知。”若然当然并不清楚这个王朝有哪些节日,却又不知道南宫敬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花宸节是京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女儿们——”笑阳接到南宫敬德的示意开始向若然解释,眼下似乎在寻找一个较为适当的词,思索片刻,终是继续道:“争奇斗艳的一次聚会,但,更是王孙贵族选女人的一次艳会。”

语毕,若然怔怔地望着南宫笑阳,倒不是因为无法消化笑阳说话,只是聪明如她,已经隐隐地感受到了危机的临近。

“五妹,这是已及笈而未嫁的女子参加的,每次也会有二十几个女子参加,挺热闹的。”剑心握轻轻握了握若然的手,显然她误以为若然是被这花宸节吓到了。

“宴会持续一天,由抽花签、展花情、赠花灵三部分组成。众人中只有抽到花王签的女子有自行择婿的权力,且众人不得反对。而其他的人则可将自己的花签赠予心仪之人,若他接受则……”笑阳仍是冷冷地陈述着,仿佛这丝毫不关她的事,可她也只有二十岁呀,若然开始佩服起这个冷艳的女子来。

想到自己这具躯体也已十六岁,若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可不想“一入宫门深似海”,而且她要守护着自己的亲情,她要幸福地闯出自己的事业,怎可进入候门成深闺怨妇呢?即便只是个小小京官的家,那也是宅门里的恐怖生活呀!

“遥儿还差几个月才及笄,恐怕是正赶上明年的选秀。”南宫敬德似是对若然的表现有些不满,微微皱眉,终是没说出本来想说的,倒是闲扯道,“你们可明白为父的苦心?”

“是,爹爹。”笑阳、剑心又是齐齐地应声道。

这次却是苦了若然,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时,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考虑片刻,终道:“女儿不甚明白。”

南宫敬德却也不语,又只是用眼神示意了笑阳。笑阳这才开始解释,语气虽然仍旧很冷,但却多了一丝女儿家特有的娇羞:“此次太子、三王爷和六王爷都会去选妃,父亲希望我们能抓住机会。”

虽然笑阳讲得还不算明朗,但若然已然完全明白了南宫敬德的心思——恐怕是想将三女嫁于那三个皇子吧?

“可女儿的病?”若然到底不想趟这浑水,一时间却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借口,只得拿自己臭名昭著的疯病来搪塞。

“以然儿在绫罗城的作为,他日在花宸节上恐怕也不会让为父失望吧?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了。”若然的话音刚落,南宫敬德便紧接上,仿佛早已预演了千遍那般熟练,当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若然。

“至于你们三姐妹如何安排,为父便交于你们自己,如何?”若然不禁对南宫敬德的这句话大为感冒,似乎他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呢,认为那三个皇子一定看得上?

望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若然,南宫敬德道:“这几日宫里会派教引姑姑来负责你们的礼仪,好生准备吧。”说罢便挥挥走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

“可还有什么问题?”见若然未看见自己的手势,南宫敬德复又问道,倒是止住了正准备行礼告退的笑阳和剑心。

“我……”若然虽尽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却百转千回——南宫敬德到底是如何看现在这个若然的。前世所受欲望和人情的束缚过多,若然不想再被任何人所羁绊,于是下了决心,道:“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南宫敬德似乎是料到了若然会发难般,倒也不急着回答,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于若然后,才缓缓道:“这是每个南宫氏人的责任。”

若然依据前一段时间的学习,艰难地辨认出了原来南宫敬德给她的书竟是南宫氏的家史。因为可以肯定南宫敬德定是知道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女儿,若然这才更迷惑起来。南宫将军硬是将若然当成自己的女儿,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恐怕不是参加花宸宴、嫁个皇子这样简单。

“为父本来是想让若遥代你去的……”南宫敬德故意只将话说了一半。

装作不明所以地摇头,却不期然地迎上南宫敬德略带狡猾算计的眼神,若然知道这堂堂的大将军已吃定自己放心不下若遥。想到以自己的姿色和傻名远播恐怕不可能被任何一个皇子选上,若然权衡再三决定先答应南宫敬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