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洁去敲甘文清的办公室门,听到她语速很快的在讲电话,便轻轻的掩上门。
因为柯知涯的案子,甘律很是头疼,她知道。
这个案子拟用简易程序,中间给了双方一个月的时间去调查取证,庭前的交换证据也免了,但是,统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甘律要与田冬升的律师团对薄公堂。
原本只是简单的离婚案件,对方却出动了个顶个儿都是精英组成的律师团,足以看出对方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而甘律后头,却只有已经收山的所长。这件事,怎么看,甘律都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甘律根本收集不到任何证据。
柯知涯的确有提供人证,可以证明他们夫妻关系已经破裂,按着他们这一行的眼光来说,这类证据多半有失偏颇,是不可靠的。可如今,这些所谓的人证,竟然一一改口,原先取得的证人笔录全部失效。按说,这些人都与柯知涯交情匪浅,如今突然齐齐保持缄默,更甚避而不见。
廉洁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晓得怎么回事。她越琢磨越恼。
甘文清把电话挂了,“廉洁。”
“是。”廉洁应着,一把推开了门。
“共同财产清算出来了吗?”她抬了一下头,抬手用笔帽将额边的散发别好,固定起来。
“这里。”廉洁迎着甘文清的目光,递上了手里的文件,“田冬升与柯知涯名下登记的产业,财务报表都在这里,这一份是田冬升刚刚派人送过来的。”
她看着甘文清,甘文清笑了笑,似乎对现在这个情形并不惊讶。她想了一想,说,“田冬升知道我们在清算共同财产,并且,我们清算的结果,跟他送过来的结果,相差无几。我觉得,田冬升不像是有转移财产或者隐瞒收入的行为……”
“他当然不会有这种行为。”甘文清淡淡的笑。
田冬升,那个男人,他不屑用这种手段。
廉洁一愣,看见甘文清脸上的笑意,微微松了一口气。
甘文清喝了一口茶,声音平静无波,“能联系到他们的第一代理人吗?”
“不能,承办法官说,第一代理人只出现了一次,也是处理程序上的事。”廉洁看着甘文清,担忧的神情表露出来,她问,“甘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甘文清莞尔,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
“不用担心,你去工作吧。”甘文清说着,虚虚的扫了那两份财务报表一眼,便丢到一边。
廉洁点头应着,很快出去了。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甘文清到了田冬升公司,按着前台的指引,信步乘电梯到了田冬升所在的楼层。甘文清还没有开口,秘书显然认识她,甚至知道她会过来,说田总在会议室,一会儿就过来,让她在田总办公室等一下。
甘文清并没有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田冬升的办公室,不忽略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随便哪一样拎出来,都带着田冬升的性情。
直到,她看见田冬升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有柯知涯与她的名字。
这时,秘书端来咖啡,她说了声谢谢,又扫了一眼那文件,微微皱了眉。她终于确定,她所有的行动,田冬升都已了如指掌。
柯知涯想必比任何人清楚,这样的男人,想要挣脱,难。
她细细的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