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代帝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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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死于权奸佞臣之手的帝王 (3)

秦二世无疑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他在做公子的时候就有些胡闹。有一次,秦始皇设宴招待群臣,让儿子们也参加。按照制度规定,臣下朝见皇帝,人殿前必须脱掉鞋子,放在殿外阶上。胡亥也遵命赴宴,但他早早吃饱了,便借故退席,借着酒劲,把参加酒宴的群臣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踢得横七竖八,由此可见其顽劣。不过他荒唐起来,却理由多多,颇为“有根有据”的。起初赵高劝他篡位,就是靠着一通引经据典的“政治课”才把他说服。自从当了皇帝,他更把这注重理论的优点发扬光大,为自己的胡作非为,找出了充分的“理论根据”。

他先抬出韩非子来:说他听说韩非子说过啦,上古那些帝王,比如尧舜大禹之类的,都为了天下殚精竭虑,累得自己灰溜溜的。但他并不想从此得出自己应该勤俭辛劳的结论,而是认为自己既然做了伟大秦王朝的圣明君主,自然要比那些人强,应该“肆意极欲”。既然有了天下,那就要拿天下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才叫富有天下,才算不白当了这皇帝。所以穷奢极侈,横征暴敛都是理所应当的。小民要造反,那就是成心不让我这皇帝做得舒服,于是就要严刑酷法,好让他们不敢捣乱。

如此“高明”的理论,真不愧是昏君中的荒淫有理的理论家。他这套理论还得到了宠臣赵高的积极响应。于是秦二世便高兴地把理论付诸实践,荒唐玩闹了起来。

秦始皇在世的时候,伐匈奴、征百越、修驰道、建长城、造阿房宫、数次巡游,对国力损耗很大,早就弄得民生凋敝,怨声载道了。秦二世登基,不但不加以改正,与民休息。反而变本加厉,更加征发无度,徭役无常,壮丁不够,甚至继之以妇女。于是越发弄得民不聊生。秦始皇死去的时候,他生前修造的阿房宫和骊山墓地都还没有建好。秦二世即位,就继续大量征发全国的民夫加以修造。而且在骊山陵墓修好之后,把那些修墓的工匠都活活地封闭在里面。他又调发五万士卒来京城咸阳守卫,同时让各地向咸阳供给粮草,而且禁止运粮草的人在路上吃咸阳周围三百里以内的粮食,必须自己携带。除了常年的无偿劳役外,农民的赋税负担也日益加重,最终导致了陈胜吴广起义的爆发。

民众对秦朝的暴虐早就不满了。自从有了这么一个首倡者,其他起义相继在各地爆发,被秦国灭掉的六国后裔们又重新打出六国的旗号反秦,各地称王割据的不计其数,陈胜的属将之一周文领兵十万直奔函谷关而来。秦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了。

就在情况日益危急的时候,秦二世还讳疾忌医,不允许周围的人跟他说关于反叛的话。有一次,他向周围的博士(主管咨询的官员)询问关于陈胜起兵的事情。大多数博士都老老实实地说:“现在叛军猖獗,国家的形势已经很危急了,陛下应该立刻发兵。”秦二世听他们直接说出国家有叛军,就立刻变脸,大怒起来。这时,有个叫叔孙通的博士,很会观颜察色,看到皇帝生气,就说:“他们说的根本就不对。现在天下已经是一家了,先皇早已经拆毁了城墙,熔铸了天下兵器,他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再说,现今有陛下明主当朝,法令严明,行于天下,官吏守法,人人听从,谁还敢造反?陈胜这些人只不过是几个盗贼而已,找个狱卒之类的把他们抓起来就得了。陛下何必为这个担心呢。”一顿马屁,拍得秦二世大为高兴。当下就把那些说国家有叛军的博士下到监狱里,赏给了叔孙通二十匹帛,一件衣服。但这叔孙通何等滑头,哪会看不出秦朝已经是日薄西山,领了秦二世的赏,就转头反而去投奔起义军了。

外面的形势已经是如此糟糕,朝中的情况也大为不妙。秦二世的宠臣赵高一心揽权。他对秦二世说:“天子所以称贵,就在于深居九重,高高在上,只让群臣听到他的声音,不让他们见到面孔。从前先皇在位的时间长,群臣无不敬畏,所以即使每天与群臣见面,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妄进邪说。现在陛下还很年轻,又刚刚即位,对各种事情未必样样精通。如果在朝廷中现场处理政务,万一言语有误,处置失当,就在群臣面前暴露了您的弱点,这可就有损于陛下的圣明了。所以陛下不必再临朝和臣下见面,只管深居宫禁,有什么事情由我和侍中来批答处理一下就行了。”这番话正中胡亥下怀,从此便深居九重,不和朝臣见面,一切政事,就都交给赵高处理。

赵高大权在握,可又怕群臣不服气,就想出了一个试探的办法。在一次朝会上,他弄来一只鹿,却对秦二世说要把一匹好马献给陛下。秦二世一看,分明是一只鹿,哪里是马,不禁笑出了声:“丞相怎么开这样的玩笑,这明明是只鹿,你怎么说是马呢。”赵高仍然坚持说是马,秦二世便问在场的大臣们。大臣们因为害怕赵高的权势,又不知道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多人都不敢做声,也有几个人据实说是鹿,但更多的人都奉承赵高,说是马。事后,赵高便根据大臣们的不同说法区别对待:说是鹿的人一律找借口杀死,说马的人则被当成自己一派的人。自此以后,群臣自然不敢在对赵高提出异议,他的权势就更大了。

望夷宫中逼杀昏君

秦二世经过此事,却以为自己精神惑乱,竟分辨不出鹿和马,于是就召来太卜,让他为自己占一卦。这个太卜已经赵高授意,就按照赵高的意思,说他在春秋季节祭祀天地、尊奉宗庙鬼神的时候,未能严格遵守斋戒禁忌,所以神灵惑乱,以致今天鹿马不分,现在必须严格认真地去行斋戒之礼。秦二世便到上林苑里重新斋戒,开始还能坚持,后来又享乐开了。有一次,一个过往的行人进入上林苑中,秦二世挽弓搭箭将行人射死。赵高得知此事后,就让他的女婿阎乐去告诉二世说:“不知道是谁杀了一个人,却把尸体移到上林苑中来了。”二世听了很不自在。赵高又自己出面,假作关心地劝二世道:“天子无缘无故地射杀一个无辜的人,这是上天所不允的。这样,鬼神就不会接受祭供,上天将会降下灾祸。现在您只有远离皇宫,才能避免灾殃。”于是秦二世就又搬到了望夷宫。

在这之前,赵高曾多次在二世面前下保证,认为关中的盗贼成不了大气候。但项羽却俘虏了秦将王离,攻下钜鹿步步进兵,以前的六国诸侯都自立为王。自函谷关以东,大多背叛秦朝以响应诸侯,诸侯率领民众转向项羽,一时声势十分浩大。荒淫的胡亥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他寝食难安,日日斋戒于望夷宫,惶惶不可终日。他派使者质问赵高:“丞相不是总说关东盗贼不能成气候吗,令天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赵高听了大惊失色,知道二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与不满,若不尽早下手,只怕日后夜长梦多。于是秘密与弟弟赵成和女婿阎乐商议对策,制定了弑君政变的计划:由咸阳令阎乐率领手下士兵装扮成山东农民军攻打望夷宫,以郎中令赵成为内应,赵高则负责指挥全局。

这时,秦二世又作了一个梦,梦见白虎咬他左边驾车的马,自己杀了那只白虎。醒来后,他心中怏怏不乐,找人占梦。卜人说:“这是泾水在作祟。”秦二世就前去斋戒,想要祈祷泾水之神佑自己平安。

只是秦二世即使诚心斋戒,神仙也已经保佑不了他了。就在秦二世移居望夷宫的第二天,赵成在宫内散布谣言,假装说有盗贼,命令阎乐发兵追击,致使宫内防守空虚。同时,阎乐指使部分亲兵,化装成农民军,将自己的母亲劫持起来,暗中送到赵高家中,一边又率千余人以追贼为名直逼望夷宫而来。他们冲到宫门前,大声向守门官吼道:“强盗进了宫门,你们为何不抵挡?”守门官莫名其妙,问:“宫内外禁卫森严,怎么会有贼人进宫呢?”

阎乐不容分辩,手起刀落,杀死了守门官,冲进了望夷宫。逢人便砍,见人放箭。一时宫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胡亥见状吓得目瞪口呆,全身瘫软,直到赵成与阎乐走进来。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胡亥又惊又怒,急召左右护驾,怎料侍从们早已溜之大吉,只有一个宦者站在身边。他揪住宦者的衣衫,歇斯底里地大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弄成这样,我该怎么办!”宦者鼓起勇气道:“正因为奴才平时不敢说话,才能活到今天。否则,早就被皇上赐死了。”二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今日的局面,的确是他咎由自取。

阎乐冲到胡亥面前,胡亥一边后退一边颤声道:“朕乃真龙天子,你敢弑君!”阎乐气势汹汹:“你这个无道暴君,搜刮民膏,残害无辜,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胡亥还欲作垂死挣扎,胆战心惊地问:“我可以见一见丞相吗?”阎乐一口拒绝:“不行!”胡亥仍不死心,哭丧着脸哀求:“那么,可以给我一个郡王当吗?万户侯也行。”阎乐摇摇头。胡亥绝望地叫道:“只要保全性命,我情愿做一名百姓,这总行了吧!”阎乐不耐烦地说:“我奉丞相之命,为天下铲除暴君,你说得再多也没用,快快自裁吧!”此时的胡亥,才了解到这场宫廷政变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是他无比尊重和信赖的赵高。多年来养在身边的居然是一只老虎!他痛心疾首,悔怨交加,却已无可奈何,只得最后再眷恋地环顾了一下巍峨的宫殿,回想了一下昔日奢靡安逸的生活,咬咬牙,拔出长剑,结束了他可怜又可恨的一生。

秦二世死后,赵高又立了公子子婴。由于全国起义已经是风起云涌,秦的统治区域大大缩小,就废了帝号,改称秦王。子婴设计把赵高杀死,但秦此时已经是大势已去。刘邦率军攻入咸阳,子婴投降,秦朝灭亡。此时距秦二世之死,只有四十六天。那个“亡秦者胡”的谶言,到此终于应验了。但是,这个“胡”究竟是指胡亥,还是指秦朝统治者的胡闹,恐怕更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

童言无忌,汉质帝被梁冀鸩杀

汉质帝刘缵被跋扈将军梁冀拥立为皇帝时只有八岁。年纪虽小,但他聪明伶俐,不堪梁冀的专横跋扈。质帝曾在朝见大臣时当面对梁冀说:“此跋扈将军也!”。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粱冀就又恨又怕,当天便命手下在质帝的饼里下毒,把刚满9岁的质帝给毒死了。

骄横跋扈的小人梁冀

梁家的势力与东汉王朝同时兴起,可谓根深蒂固:其五世祖梁统在东汉开国之初就是高山侯,官居太中大夫,九江太守。他的儿子后来娶了光武帝刘秀的女儿舞阴公主,因此梁家早早就是皇亲国戚了。经过了在政坛风云的多年沉浮,梁家的女儿嫁给了汉章帝,生下了后来的汉和帝,到和帝即位之后,梁家开始真正发迹起来。

梁冀的父亲梁商为大将军,官居首辅,人品在外戚中十分少见,他柔和谦恭、虚己进贤、廉洁奉公,因此不但得到顺帝的倚重,也受到朝野的一致拥戴。梁冀也因为这层关系连连升迁,从黄门侍郎很快升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执金吾将军和河南府尹。梁冀完全不像他的父亲。他不学无术,阴险凶暴,一贯横行不法。任河南尹时,他巧施阴谋,使一家人自相残杀,亲族尽灭。这是公元135年(阳嘉四年)的事。梁商的朋友洛阳令吕放告知梁商,说梁冀嗜酒如命,怠于职事,放纵欲望,游乐无休,请梁商对儿子严加管教。梁商闻听,十分恼怒,当面训斥了梁冀。梁冀因此对吕放怀恨在心,派人在半道上杀死了吕放。梁冀担心父亲知道此事,推说是吕放身边的仇人所为,请梁商任命吕放的弟弟吕禹为洛阳令,捕杀凶手。吕禹到任后,不问青红皂白,把他哥哥的亲族宾客都抓起来,杀死百余人。吕禹自以为替哥哥报了仇,其实是中了梁冀的借刀杀人之计。吕家灭族了,真正的凶手梁冀却躲在一旁拍手称快。梁冀很善于蒙蔽父亲,梁商没有识破自己这个奸诈残忍的儿子的真面目,临终前推举梁冀接替大将军之职,出于对梁商的敬重,顺帝随即封梁冀为大将军,接替他父亲的职务。

梁冀的父亲一表人才,他的姑姑和姐妹也都贵为汉顺帝的贵人和皇后,但梁冀的相貌却完全是一副奸臣相:肩膀长得如同鸢一般向上斜翘,两眼如豺狼,看人直直瞪着,说话口吃,令人望而生厌。他不学无术,其文化程度仅仅为写字数数而已,但在玩乐方面却极为精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