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凶手眼中的红纱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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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刘元的推测 (2)

“不错,就是这个项目。也不知道该说这两兄弟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背时。就因为挖到了古墓,所以政府方面紧急叫停了这个项目。本来叫停就叫停了,但是一直在工人里传言说有人拿了那古墓里的东西,所以,政府方面来了一次查验,这一查,就把这两兄弟给查出来了,以伪造资料和施工材料向法院提起了公诉。而承建商也才知道自己受骗,机械提供商也才明白自己提供的机械可能完全无法追到所欠的款项,也同时向法院提起诉讼。这件案子才曝了光。但是,问题是,就在提起公诉的一周前,刘勇发生了车祸。”刘元说道,“到现在我们可以推测,这起车祸是一起假车祸,应该是两兄弟发现东窗事发之后,为了保住一人,而故意设计的一场车祸。”

“那这跟陈玉凤有什么关系?”王毅生问道。

“我们不能回避的一个问题是,陈良祖曾经说过,这个时候正是刘勇和陈玉凤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在想,这个计划是瞒着陈玉凤的。而且,我还在想,地基里可能真的挖出了什么东西,而被这两兄弟藏了,于是正好一箭双雕,以车祸的名义让刘勇假死,然后将东西藏到刘勇的棺材里,顺理成章地埋到地下。为什么我说这个计划是瞒着陈玉凤呢?因为陈玉凤两年前曾经回过一次东顺水村。而在东顺水村早已没了她的家人,此刻她家的房屋又都破损了,那么她回去干什么呢?我们从风华街小林的公寓,也就是陈玉凤的公寓里找到一张照片,照片右下角记有照片拍摄的时间,正好就是两年前,这个时间证明了我的推断,陈玉凤在两年前或者更早一点时间突遇了并没有死的刘勇,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旧情复燃,她可能是从刘勇口中得知了他们以前的秘密,所以,陈玉凤在两年前回到东顺水村打算一个人起出埋藏的宝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本案就不再简单是一件谋杀案了,而还要牵扯到文物失踪案。”陈子胜点了一根烟,说道。

“当然,这也还只是我的推测,目前还没有佐证来证明这一点。”刘元又继续说道,“但那一次,陈玉凤大概没有成功,当然为什么没有成功,还不清楚。现在我们可以来说一说这几年刘勇都在干什么。当他成功地从官司里脱身以后,就一直销声匿迹,也大概是在两年前,她遇到了并没有死的刘勇。而现在的刘勇,已经成了一个滥赌之徒,大量的酗酒以及豪赌,使得他再也没有办法正常地生活下去。当然,到底是刘勇去找的陈玉凤,还是陈玉凤遇到的刘勇,现在也还没有证据来证明,只能说两年前的他们应该还是过了一段比较愉悦的时光,这一点从照片上陈玉凤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但她后来又把刘勇的那一半撕掉了,可以看出两个人关系的破裂。两个人关系的破裂可能是由于陈玉凤发现了刘勇的赌博,如果陈玉凤在这一点上所说属实的话,因为刘勇经常来找她拿钱。”

“嗯,不错,要是我是陈玉凤,我也会和他翻脸的。”王毅生说道。

“刘勇哪儿来的钱去赌?”老胡问道。

“对了,这就是一个问题。按照道理来说,刘勇以假死的方式,身边不可能藏太多的钱。那么他的钱,大概也就只可能是来自他自己墓里的东西了。”

“你的意思是说,刘勇早就取走了墓中的东西?并且还已经倒卖了?”老胡说道。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刘元回答道。

“是不是说,他们关系破裂之后,陈玉凤就对刘勇动了杀机?这未免……”王毅生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又被刘元打断了,刘元说道:“当然,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要杀刘勇的话,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有点牵强。”

“刘元,对于一件谋杀案来说动机是很重要的。”王毅生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在刘康的供述里找到了这样一句话,大家可以听一听。”刘元说着,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念了起来:“……我忏悔,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姨父。”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妥,一个囚犯被捕之后,有些忏悔之词,说些道歉谢罪的话,这再正常不过了。肖子涵眨眨眼睛,说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刘元笑笑,说道:“一眼看去,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啊,我不觉得这不对啊。”陈子胜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份刘康的供词,他看过至少三遍,每次都是关注五年前的那次诈骗,而对于犯人这些忏悔的话从来都是跳过不看的。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些话并不会给了解整个案子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这里面的确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我所关注的是这样一句话:对不起姨父。一个犯人在犯罪之后,说些谢罪道歉的话的确是很正常的,但这个对不起的对象却有些匪夷所思不合常情了。为什么不说对不起父母,而专门要说对不起姨父呢?”刘元反问道。

经过刘元这么一点,其他人也觉得这对不起得有些蹊跷。

“他姨父从小喜欢他呗,他长大了犯罪,当然觉得对不起他姨父了。”王毅生说道。

“要这么说,我也算这是一种解释。但关键问题是,刘康的母亲的确有一个姐姐,也就是说他的确有一个姨,但是这个姨在刘康兄弟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你想,姨都死了,姨父还能对两个侄子有多大的关注和关心呢?”刘元笑道。

“那刘康的意思是什么?”肖子涵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直到昨天,这个问题我才突然想明白了。”刘元说道。

“子涵,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还得感谢你呀。”刘元笑着对肖子涵说道。

“感谢我?”肖子涵不明白自己在昨天哪里提醒了刘元,简直是一头雾水。

“昨天上班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红笔吗?当时办公室里人比较多,声音也比较嘈杂,我又在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就把桌子上的火机扔给了你。然后你才走到我桌子前边,拿起我桌上的一支红笔,还笑话我说是‘瞎子会看相,聋子会安名’,说你要的是红笔,我却给你的是火机。”刘元笑道。

“对,对,对,这个事情我有印象。”王毅生抢在肖子涵前面说道。

“正是这一句俗语让我想起这一句话来,刘康实际要对不起的不是姨父,而是另有其人。当时我们的记录民警听岔了,又因为这一句话实在与整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去细问,于是就只按照他听到的记录了下来。”刘元说道。

“那刘康说的,对不起的人是谁?”肖子涵问道。

“是玉凤。”刘元回答道。

“玉凤?!”几乎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

“不错,正是陈玉凤。”刘元又强调一句。

“不对啊,他有什么对不起陈玉凤的?”王毅生说道。

“这你还不懂?刘康因为自己的小聪明栽了大跟头,连带毁了刘勇和陈玉凤的婚事,当然觉得对不起陈玉凤了。”老胡抢白了一句。

王毅生白了老胡一眼,说道:“就你全明白?”

“其实,其实,老胡说的也不对。我们来想想,兄弟犯了罪,毁了哥哥和准嫂子的婚事,那么要说对不起,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是对不起哥哥和玉凤。但刘康偏偏只说了对不起玉凤。”刘元笑着说道。

“这倒是有些奇怪。”肖子涵默默地说了一句。

“这不仅奇怪,而且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刘康和陈玉凤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刘元几乎是一口咬定。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着一些不正常的男女关系?”陈子胜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说道。

“是的。”刘元点头说道。

“子涵,你还记得吗?我们去找刘康了解情况的时候,我突然提到红纱巾,刘康的情绪变化。”刘元说道。

“嗯,当时虽然刘康背对着我,但我明显感觉到他震了一下。”肖子涵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不错。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反应居然比知道我们知道了刘勇五年前没死还要大,这难道正常吗?”刘元说着,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的脸,然后继续说道,“因为这些种种迹象,我才断定刘康与陈玉凤之间有着不正常男女关系,而且这种关系很有可能被刘勇察觉了。”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刘康和陈玉凤之间有不正常男女关系是成立的,那么你又凭什么断定,被刘勇察觉了?”王毅生急于想知道刘元后边是怎么想的,急冲冲地打断了刘元的话。

“因为那条纱巾,就是那条杀人的纱巾。”刘元看着众人,笑着说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王毅生等不及了。

“你的意思是,刘勇是奚落陈玉凤给他戴上了绿头巾?”老胡笑着说道,“这个解释倒是很别致啊。”

“不管怎么说,这也大概算是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吧——至少到目前为止。”陈子胜点头说道。

刘元关于刘康与陈玉凤关系的解释,很快得到了一个旁证。虽然在刘康死了之后不久,刑警队就让监狱方面将刘康的所有遗物都送了过来,但那不过是一堆衣服和被子之类的东西,对于破案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在刘元分析了刘康与陈玉凤的关系之后,陈子胜想到,或许还能从监狱方面获取更多的有用的资料。

第二天就派出了老胡和王毅生到了城南监狱,当时陈子胜交代两人,无论多么细小的情况,都要仔细打听清楚。老胡和王毅生果然不负众望,得到了一个重要情况:当时老胡向一个曾经看管刘康的狱警打听,刘康进了监狱之后,是否有人来看过他。这个狱警想了半天,回答说没有。

老胡心里想着刘元的分析,觉得如果没有是不大可能的。于是又进一步询问,那个狱警又想了老半天,才回忆说,好像中间刘康曾申请邮寄两封信出去。这一句话让老胡和王毅生喜出望外。连忙问刘康寄信的地址和人名。那个狱警说时间实在隔得太久了,不记得了。

这一下还是王毅生的脑子转得快,说道:“服刑人员的邮寄不是都是有记录可以查询的吗?”

那狱警才突然想起来,开始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地找,好不容易才从一本厚厚的记录册里面找到夹着的两页都快发黄的纸片来,正是刘康打的邮寄信件的申请。那申请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东顺水村,陈玉凤收。

王毅生还想找是否有陈玉凤的回信的记录,因为服刑人员不仅外寄邮件要经过申请和审查,就是收邮件也同样是要审查的。但可惜,将所有记录册子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陈玉凤回信的收发审查记录。眼看在监狱快耗了一天了,王毅生和老胡才告辞了这个狱警,回了刑警队向陈子胜汇报。

陈子胜看着这两页微微泛黄的纸片,他明白,刘元的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刘元急于想更加确切地了解陈玉凤。这个想法是基于他对若干侦探类小说的熟悉,当然,迄今为止他最热爱的仍然是那部侦探类小说经典中的经典——《福尔摩斯探案》。在这些归入了经典的侦探小说中,犯案人员的性格特别是他们的性格缺陷成为了侦探们去了解并解读犯案缘由并成功解密的一个关键性因素。

关于这一个问题,成功的案例是不少的。至少在小说里,这些侦探们是成功的。刘元想起了大学期间所读过的一个短篇侦探小说,当然,它并不是福尔摩斯的故事,而是美国一位家喻户晓的超级侦探:奎因。

这个故事的内容很简单,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总统乔治?华盛顿,受到了一位农场主帮助,在农场主拒绝接受回报的时候,华盛顿决定他将亲手为这位农场主栽种几棵橡树,并将自己佩戴的一柄短剑和一枚美国历史上所铸造的第一枚半角银币埋在某一棵橡树下。两百年过去了,这位农场主的后人破产,急需一笔钱,于是他的后人在他的一本回忆录里发现了这个可以让整个家族起死回生的重要信息:如果能找到第一位总统埋下的宝贝,那么就可以扭转局势。他们找到了侦探奎因,请求奎因帮忙找出这些东西。

而奎因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尝试都归于失败的时候,他想到华盛顿从小便对数字着迷,甚至,数字成为了这位伟人的终身伴侣。通过对华盛顿性格、嗜好的分析,奎因终于在一棵曾经存在过,而现在已经枯死,连根都不存在的树的下面找到了华盛顿的遗留物。

那么,对于陈玉凤而言呢?刘元困惑的问题仍旧比较多。他拿出一张纸来,开始把自己想到的问题,按点写在上面:

1、陈玉凤投案自首的原因是什么?既然是投案,那为什么又在后期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既然想到了投案,又为什么要在犯案之后,将现场进行了地毯式地清理,这分明又是在阻碍警方的调查取证。

2、陈玉凤为什么又在被放出后,想方设法脱离警方的监视?而且,很显然的事实是,她对她要逃脱的路线进行了精心的规划,不然她是不会提前准备好那个服装店的后门钥匙的。

3、刘康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他难道是从自己对他的探访中觉察到了某个重要的信息?这个信息又是什么呢?

4、陈玉凤在脱离警方监控之后,是主动回到东顺水村的,还是被迫回去的?如果是主动回去的,那么她回去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被迫的,那么谁在强迫她?(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刘元改用红笔在旁边批注了一个名字:陈良祖。然后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当刘元趴在桌子上边想边写的时候,肖子涵来到他的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对他说道:“晚上下班有空吗?”

“啊?……”肖子涵的话显然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刘元受到了惊吓。

“今晚下班有空吗?”肖子涵又问了一句。

“有事吗?”刘元抬起头来问道。

“我爸爸想请你吃个饭。”

“肖书记?!”

刘元非常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