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凶手眼中的红纱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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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肖子涵的担心 (2)

肖子涵在高中的时候喜好文学,喜欢读点怡情怡性的小文章或一些小诗歌,每每读到那些描写田园风光的诗歌时,便会闭目遥想,似乎自己就已经置身在其中了。高考填报志愿,每一所大学第一志愿都是中文系,但天公却偏偏要与人作对,高考前的一场大病让她距离自己的理想仅有3分之遥。最终迫于无奈,父亲凭靠自己多年在公安系统工作而建立下的人脉,为肖子涵联系了一所警校,学习刑侦。

从此,肖子涵与文学便分道扬镳了。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她都会唏嘘感叹一番,觉得实在是造物弄人。在大学期间,也并不是没有人追求过肖子涵,但肖子涵骨子里总认为这些人将来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与自己恐怕难于有共同语言,故此一直没有与人谈过恋爱。毕业后分到本市,直到见到刘元,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了刘元与其他人的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刘元一有时间总是会抱着他那本翻得可以叫破旧的《福尔摩斯探案》。虽然这与她所喜爱的那种小清新文艺相去甚远,但一个爱读书的总比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要强得多吧。

经常的接触加上其他人诸如王毅生、老胡等人的玩笑,渐渐地肖子涵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完全将刘元装了进去。但刘元呢,却似乎一直在回避她。就拿刚才来说,肖子涵拿乡村进行话题的引入,但刘元却像一个傻子一般地不接茬儿。

“唉,过后再说吧。”肖子涵不禁意间脱口而出。

“什么?”转头看风景的刘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得有点发懵,“什么过后再说?”

“哦,没什么。我是说,过后回来的时候再来看那个小孩吧,看你,魂儿都快被他勾去了。”肖子涵知道刚才刘元在看那个骑牛的小男孩。

“哦,呵呵,这算什么事?还用得着过后?过后那孩子还在那儿骑牛呢?你可真逗。”刘元笑着说。

“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肖子涵的心中一阵阵地纠结。

“对了,你刚吃早饭的时候提到那条红纱巾。我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蹊跷。你还有什么想法?”肖子涵转移了一个话题。

“具体的想法还没有,只是觉得它的出现不合常理,至于它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刘元见问,略微顿了一下,边想边说。

“也许找到刘勇的尸体的时候,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不知道老胡他们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肖子涵说道。

“我总有一种感觉。”刘元说着,又停顿一下,才又继续说道,“今天我们的收获可能会更大一些。”

“呵呵,一说到案子,你就来精神了。”肖子涵勉强笑了一下,脚下踩了踩油门,车一下子提速,飞奔而去,乡村土路上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

很快,到了东顺水村。这个名为城郊的小村子其实是在一河一山的夹缝中间。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所以虽然划归在城郊,而实际车程却要远得多。刘元和肖子涵到达东顺水村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1点了。两人也来不及找饭吃,便直接将车开到了村委会的大门口。村支书是个经年的办老了事的,见两名警察来,便知道是有事,忙将两人让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上了茶,又出来叫了个人吩咐说,快到厨房,叫炒两个菜来,人家公安同志准还没吃饭呢。

这一应的招待,倒是弄的刘元和肖子涵两人感到极不好意思,肖子涵站起来拉过村支书说道:“您老人家就别忙活了,我们打听点事儿,一会儿就走了。”

老支书呵呵笑着说:“这姑娘长得可真俊。”

“看大爷说的。”肖子涵转头看了一眼刘元,红了脸,低了头,坐了下去。

村支书这才也坐了,说道:“公安同志,你们要打听什么,尽管说,这方圆几里的事情,没有我老汉不知道的。”

“大叔贵姓啊?”刘元问道。

“哦,我老汉姓陈,这一带的几乎都姓陈,只除了几家从外面迁进来的。嗨,这么说也是好几辈子的事情了。”陈支书呵呵笑着,脸上的皱纹像山的沟壑一般。

“那陈大叔知道一个叫陈玉凤的不?”刘元问道。

“玉凤?咋的啦?这女娃子犯事了不成?”陈支书有些吃惊。

“哦,这到没有,我们不过就是来核实一些情况。”刘元回答道,他已经看出了陈支书脸上吃惊的表情,继续问道,“大叔对陈玉凤很熟悉?”

“熟!这女娃子能干,人又长得俊。嗨,就是命不好,刚出生的时候娘就死了,难产死的,十几岁的时候,爹又死了。嗨,全靠自己养活自己。你说,像这么个女娃娃,人见了没一个不心疼的,时常啊,大家还周济一点给她吃的。”陈支书说道。

“哦,”陈支书一边说,肖子涵忙从身边的包里取了笔记本来记录,“那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城呢?”

“我想想啊,”陈支书一边想,一边掰着手指头在心里默算,“大概是五年前吧。嗯,对,差不多有五年了。两年前还回来过一趟,嗬,那一身打扮,我们都不敢认了,那可就是一个城里人啊。”

“她两年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两个人回来的?”刘元追问道。

“一个人回来的。住了大概一个星期吧,又走了。”陈支书答道,“咋的?这孩子真干啥违法的事儿啦?”陈支书越说越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现在我们还不能告诉你太多,还请大叔原谅啊。”刘元满脸带着笑说。

陈支书还打算说点什么,只见厨房的赵二端了盘子进来,说道:“可以吃饭了,两位警察同志,吃了饭再说吧。”陈支书见状,也起身来招呼。刘元和肖子涵又客气了一番,方才到桌子旁边吃了起来。

待吃过了饭,赵二进来收了盘子。刘元和肖子涵两人谢过了,这又才坐下继续和陈支书聊了起来。

“村上有叫刘勇的人么?”刘元突然问道。

“刘勇?有啊,不过都已经死了。”陈支书说道。

“死了?”刘元和肖子涵两人对视了一眼。昨晚才发生的命案,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东顺水村?但刘元转念又一想,不对,如果案子传过来了,那么陈支书怎么不知道陈玉凤投案自首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元试着追问了一句。

“五年前吧。出车祸死的。”陈支书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问这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

刘元又转头过来看看肖子涵,肖子涵也正抬着头看着他。他们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村支书当然没有记错,当下就决定带这两个年轻的警察到后山去看刘勇的坟墓。肖子涵心里惴惴的,这可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活见鬼的事情。他边走,边看着略略走在他前面的刘元,她觉得刘元此刻显得非常激动。“或许真如他说的,这一趟真的就会有不同寻常的发现。”肖子涵看着刘元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

后山只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由于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山路有些泥泞,刘元和肖子涵走得有些缓慢,总是尽量地避免一脚踏进泥坑里。而老支书却是健步如飞,他边走边回过头来对这两个年轻的警察说:“你们城里人走不惯这道,我们是天天走这样的路,习惯了。”

刘元尽管在警校的时候是长跑健将,但此刻走在雨后的烈日之下也微微有些喘气,那太阳晒得人皮肤生疼生疼的,看着老支书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叹:“这老头身体可真好。”便一边走一边问道:“陈大叔,您今年高寿了啊?”

陈支书回过头来笑着说:“60出头啦。不中用了。”

“老叔,您这还叫不中用啊?那我们简直叫,叫没用了。”肖子涵笑着对陈支书说道。

陈支书笑笑,手指着山上一处树荫浓密的地方说道:“就那边就到了,快啊,加把劲。”说着,回过头去,又一个人一个劲地往前走去。刘元见状,心里想着可不能输给了这个老头子,正打算脚下加劲,却忽听一声“哎哟”,忙回头去看,只见肖子涵蹲在地上,手握着脚踝,眼睛看着他说:“糟了,脚崴了。”

刘元只好又退回来,将肖子涵扶起来,小声问道:“还能走吗?”

肖子涵一笑,说道:“坚持坚持呗。”

刘元扶着肖子涵,一步步地往山上走着。肖子涵的手紧紧地握着刘元的手臂,三步一跳地跟着,这时,她似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刘元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刘勇的?陈玉凤说了刘勇也是东顺水村的?”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刘勇也应该和东顺水村有点关系。”刘元侧头看了一眼靠着自己手臂的肖子涵。

“不过,刘勇这个名字很普通,会不会根本就是两个人?”肖子涵感觉到刘元的眼睛,故意将眼睛看着已经走远的陈支书。

“也许吧。先看看也没关系。不过你这脚……”刘元也将眼睛拿开说道。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肖子涵笑笑。

两人说着话,抬眼起来看着前面的陈支书,却见陈支书转过身来,对两人说道:“就这里了。那边那个坟头就是刘勇的。”他指着几个坟堆说道。

刘元放开了肖子涵,挨着墓碑一个个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墓碑上赫然刻着几个隶书大字:故刘勇之墓。字的两旁也没有其他字,诸如生辰和立碑人之类的。整个墓碑在这样一个山村墓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墓是谁修的?刘勇家里还有什么人?”刘元问道。

“哦,是他兄弟修的。五年前,刘勇死了以后,他兄弟办完丧事就又出村去了,也没消息,这几年也没见回来。”陈支书解释道。

“他兄弟叫什么名字?”刘元又问道。

“哦,叫刘康,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陈支书说道。

“双胞胎?”刘元和肖子涵同时惊问道。

“是啊。”陈支书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吃惊。

“大叔,陈玉凤是在五年前离开村子的吧?”刘元问道。

“不错。”

“刘勇也是在五年前车祸死的?”刘元又问道。

“是啊。”

“刘勇和陈玉凤都是在五年前——”肖子涵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大叔,五年前刘勇和陈玉凤有没有什么关系?”刘元又问道。

“刘勇没死的时候和玉凤处过一段时间对象,后来刘勇死了,陈玉凤就离开了村子进城去了。”陈支书说道。

“两个人果然有关系。”肖子涵又嘀咕一句。

“大叔,刘勇这个人怎么样?”刘元问道。

“刘勇这孩子可是一个好孩子,从没干过什么坏事,别人家要有什么要帮忙的,他都帮一手。可惜啦,这孩子死得太早了。要是不死,和玉凤倒还真是一对儿呢。”陈支书边说边摇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让村里人羡慕的一对儿,刘勇在前面走着,玉凤和他并着肩,两个人有说有笑,见着了村里人,玉凤故意落下两步,低了头,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大叔,能给我们讲讲吗?”刘元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拣了块干一点的大石头,把陈支书扶着坐下。又在旁边寻了一寻,便对肖子涵说道:“来,子涵,你坐这里。”又扶着肖子涵,一蹦一跳地坐到了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