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凶手眼中的红纱巾
903900000005

第5章 肖子涵的担心 (3)

一阵风从山坡之上轻拂而过,给这个本来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的凉爽,树叶也趁机低语起来,似乎这清爽已是良久未见了。肖子涵拿着一张纸巾给自己扇着风,见刘元没地方坐,便向边上移了一移,向刘元说道:“你来坐这里吧。”刘元倒也不推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这天怕还是要下雨。”陈支书看了看天,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可管不了。”刘元笑着说,“大叔,五年前刘勇和陈玉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我们细讲讲吧。”

“好吧。”陈支书说着,从腰里拿出那支一直别着的烟杆,打燃了火,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说道,“刘勇和他兄弟刘康都是好孩子,勤快,人也踏实。熟话说‘娘熊熊一个,爹熊熊一窝’,别看他们俩的爹那个样子,他俩可都是挣钱的能手,眼光又好,生意是做一笔成一笔,虽说年纪不大,当时也就20多一点点,可一年下来还是能挣好几万块钱,他们家那房子就是两兄弟挣钱挣下的。嗨,当时修房子的时候,那可是惊动了十里八乡的,大家都来看热闹。房子修好了,那可是我们村最漂亮的房子,两层小楼,那瓦在白天看着铮亮铮亮的。”

“那他们日子过得不错啊。”肖子涵打岔说道。刘元见肖子涵打岔,忙用手捅了一下她的胳臂,她方连忙闭了嘴,又听陈支书继续说道:“大概是六年多前吧,这两兄弟进了一趟城,”说着又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对,就是六年多以前,一年以后就是老大刘勇发生车祸的时间。两兄弟进了一趟城,说是去做生意,嗨,回来那可就不一样了,那票子像他们家地里长的一样,别人问他们做什么生意,他们也不搭话,生意做了一年多,老大就车祸死了。老大死了之后,老二,哦,就是刘康就干脆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一个人到城里去了。至于具体在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哦。那陈玉凤呢?”刘元问道。

“玉凤是我们村有名的标致姑娘,苦就苦在没文化上,当年她爹要是能让她上学,嗨,大概还能好一点。村里当时也多次去她们家说这个事情,可是也没办法,家里穷,上不起,她爹啊死就死在穷字上头,得了病,没钱治,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结果生生给拖死了。还是大家伙儿看她家可怜,凑了份子给她爹埋了。玉凤就一直待在家里干些农活,刘勇那小子还就看上她了,时不时地去她家帮点忙,这不,两人就好上了。唉,都说快要结婚了,谁知道一场车祸,刘勇就没了。”陈支书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将烟杆在石头上磕了几磕,又别在了腰上,站起身来,对刘元两人说,“我们回吧。”

刘元转头看看旁边不远处的刘勇的坟堆,这才站起身来,说:“好吧。”又扶了肖子涵站起来。天上的云似乎在说话之间浓密了许多,将太阳遮挡起来,刘元看看天,说道:“好像真的还要下雨。”

“管他呢,走,咱回去。”陈支书说着就开始往山下走去。

刘元始终觉得还有些蹊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一步三回头地扶着肖子涵也往山下走。肖子涵有些觉察,便低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刘元苦笑一下,说:“说不上来。”

刚到村委会大门,刘元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将搀扶着的肖子涵扶着站好,便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来看,是陈子胜的电话。电话很短,不到一分钟,挂了之后,他忙冲上前两步,对陈支书说道:“大叔,不好意思,我们要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了。”

陈支书说道:“好,我还打算留你们吃了晚饭才走的。你们有事儿,我知道,就不留你们了。要是——”陈支书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刘元接着口说:“大叔,你放心,陈玉凤要有什么事儿,我一定告诉您。今天多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信息。”肖子涵也蹦跳着过来,向陈支书告了辞。刘元搀扶了,便向车那边走去。

“什么事儿?那么急。”肖子涵见刘元一步当两步走,便问道。

“陈队刚打电话来说,找到案发地点了。叫我们都快回去。他已经通知了鉴证科的人,准备勘察现场了。”刘元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车的副驾驶门,把肖子涵扶了进去。

刘元开车,一路狂奔,直把天上的浓云远远地甩在后面。肖子涵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一个劲地说:“当心,慢点。”刘元也并不理会,依旧是一脚油门踩到底,任凭汽车在乡村道路上跳跃着飞奔。不消一会儿,东顺水河就已经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来的时候,肖子涵开车用了两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刘元开车,节省了大约一半的时间。下午六点不到,车已经停在了陈子胜电话中所说的城南大街169号的对面。

两人下车一看,整个车身居然全是泥浆,如同到泥潭中去滚过一圈,都不禁吃了一惊。此时,才看到城南大街169号的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众口纷纭地谈着一些道听途说的案情内幕,一些人说着,一些人听着,人群中不断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大门附近也都由派出所的民警拉起了警戒线。刘元扶了肖子涵分开众人,往里面挤进去,正好听到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昨晚我就知道啦,都到我店里去看过好多次,非要说我的店是案发现场,后来才说是他们自己搞错了。”刘元听着声音耳熟,抬起头来一看,正是昨晚那家绸布店的张老板。那张老板一见刘元,忙住了嘴,讪讪地看着刘元和肖子涵,见肖子涵的腿垫着走路,便又上来对肖子涵说道:“哟,这可是怎么了?崴着了?可得当心啊,有事儿没有?”肖子涵也只礼貌性地对他笑笑,依旧一瘸一拐地跟了刘元往前面挤。

到了警戒线边上,两人亮了工作证,民警放了他们进去。刘元这才注意到,这个城南大街169号是一间服装店,店面按照明清的式样,是上门板的,门板的边上装了一道木门,木门里面藏了一道防盗门。如果单从外面看,关了门,整个一个店面就是一整个完整的古店。木门虚掩了一半,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是偶尔能看到墙壁上一些人影的晃动。

刘元和肖子涵推开门进去之后,依旧将门往回推了一下,让它继续保持着半掩的状态。陈子胜带着王毅生和老胡已经在里面了,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头戴警帽的人,刘元一看就知道鉴证科的人正在给现场做全面的勘察。便扶了肖子涵,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画了线的区域外面过去。

陈子胜看到刘元,对他说:“终于找到这个地方了,店面里面就是卧室,卧室旁边有一间小厨房,是自己搭的,门口就躺着尸体。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下,鉴证做完勘察我们再进去。”

顺着陈子胜手指的方向,刘元往里面探了探头,果然看到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旁边有两个白大褂正蹲着做仔细检查。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陈子胜问道。

“有些发现,至少死者可能不是刘勇。”刘元回答说。

“哦?”陈子胜不大明白刘元为什么这么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王毅生性子急,补了一句。

“刘勇在五年前已经死了,我和子涵去看过了他的坟,东顺水村的陈支书了解这些情况。”刘元说完,看着肖子涵。

“是的,队长。”肖子涵补充了一句。

“那这个人是谁?”陈子胜反问道。

正当陈子胜感到万分纠结的时候,蹲在尸体旁边的一个白大褂站起身来走到陈子胜旁边,对他说:“陈队长,经过我们的现场勘察,死者系男性,年龄大约30岁,死亡原因初步估计是由脖颈处被带状物死死勒住而窒息死亡。关于其他的,要等我们的具体报告出来才能知道。哦,对了,这个是从死者内衣口袋里找到的。”说着,将手里拿着的一个证物袋交给陈子胜。

陈子胜一看,证物袋里装着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赫然写着:姓名:刘勇。

陈子胜看过之后连忙跑到尸体旁边对照身份证上的照片比对了一下,他淡然一笑,然后陷入到一种沉思里。过了两分钟,他才对刘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随后,他将证物袋递给了刘元。

刘元一看,觉得不可思议,他挠挠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气氛显得有点尴尬。肖子涵从刘元手中看到身份证,偏着头看着刘元,也是一脸的惊疑。一个多小时前,自己和刘元还在刘勇的坟前,怎么突然之间,这个刘勇的尸体就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是那个白大褂问的。

“死者是,是刘勇?”肖子涵舌头有些打结。

“这只是从死者裤子的后边口袋里找到的,当然,单凭这个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刘勇。具体的要等最后的尸检报告才能清楚。”白大褂又解释了一遍。

“哦,这是鉴定一科的欧阳文斌科长。”陈子胜向刘元和肖子涵介绍说道。

欧阳文斌这个名字刘元和肖子涵都是熟悉的。特别是从许多女同事的嘴里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他身高大概一米八,戴着一副眼镜,头发一丝不乱,给人一种谨慎细致的感觉。他大概有四十来岁,长得不能叫帅,但是是绝对有男人味的那一种。在第一次的见面里,肖子涵甚至觉得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的感觉很像费翔。

“哦,欧阳科长,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肖子涵问道。

“最早都要等三天之后,报告出来之后,我会第一时间给你们送过来的。”欧阳文斌回答说完,便对其他人说道:“怎么样?都好了没有?”

其他人回答一声说“好了”,欧阳文斌便吩咐人把尸体装好抬走,跟陈子胜打了个招呼,便和其他人一齐出去了。只留下陈子胜几个人站在现场。陈子胜看着已经抬走了尸体而留下的一片空白区域,凝眉沉思,只觉得这个案子好像越发地深沉了。“把现场再仔细地搜索一遍,看看还有什么可疑情况。”

“是。”王毅生和老胡两人答应一声便开始分头对现场再次搜索起来。

“陈队,我有个想法。”刘元说得有些急切。

“什么想法?说。”陈子胜却显得不慌不忙。

“死者可能不是刘勇,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刘康。”刘元说道。

“双胞胎?”陈子胜反问道,“刘勇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刘康?”

“是的。这是东顺水村的陈支书告诉我们的。”刘元回答。

“调查这个叫刘康的。”陈子胜果断地说,然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回去之后,马上再提审陈玉凤,一定要搞清楚死者身份。”

半个小时后,王毅生和老胡过来对陈子胜说道:“陈队,没什么可疑的了。”

“那收队吧。”陈子胜将现场又环顾了一下,最后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刘元听说,便转身去扶肖子涵,眼睛似乎突然看到什么似的,忙叫了一声:“等一下。”

众人又回过来,陈子胜忙问道:“怎么?”

刘元摇摇头,回头又望了一眼店面,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但又实在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又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小子就是一惊一乍的。”老胡说着往刘元胸口打了一拳。刘元笑笑,扶了肖子涵往店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张望了一下,还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但就像一个人偶然间丢了什么东西一样,老也想不起来。便又只好讪讪地出了门。

“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刘元喃喃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什么?”肖子涵抬起头来问道。

“哦,没什么。”刘元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