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签字吗?”我爸震惊地说。
“她以为你会回来的,她这么多年都在等你回来救阿雅。”戚苹别过头去,眼圈湿润了。
我爸抱着头哭起来,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在旁边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上一代的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戚苹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临走时也把我带走了。
我和我妈一直在楼下等,一直等一直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妈越来越苍白,手指全都冰冷了。
我严重的心脏病,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起来,她手忙脚乱拿药给我吃,一边喂我一边掉眼泪,嘴里喃喃地说:“这都是报应,龄龄,我和你爸,都对不起你——。”
“妈,你别乱想,我会好起来的。”我说。
她几近绝望地看着我:“我越来越担心,要是你也——那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靠着她的胸口休息,她的胸口起伏很大,我跟着一摇一晃,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我梦见阿雅,她站在大片大片雪花中,穿着厚厚的棉袄,笑得很开心。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我妈也睡着了,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眉头锁着,睡得很沉。
我想给她找个什么东西盖着,东张西望,突然看见我爸爸走下来,神情很是疲惫。
我看着他,他直直朝我走来,坐在沙发上,沙哑着声音说:“她很严重,情绪一直不稳定,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后悔了是吗?”我冷冷地问他。
“不。”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还有小雪儿。”
他叫阿雅‘小雪儿’,那么宠爱。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我知道在我们没出现之前,他也是那么爱着他的女儿。
我看了我妈一眼,平静地问他:“那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