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管家处置本少爷?”叶逸风狭长的凤目里流波潋滟,方带着自己的丫头仆妇一干人旖旎离去。
陈氏看情形也想要走,冰点般的目光冷冷的撇过孙氏的脸。孙氏一个胆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陈氏的一侧。叶逸风却没有因此而放过她,依然看着她冷声问道:“弟妹说我和木香那丫头之间是‘奴才们狗咬狗’么?我倒是不明白,我叶逸风什么时候成了侯府的奴才了?”
叶逸风站在那里,一袭长衫,逆光而立,玉树临风。雨过天晴色的丝质衣衫如水一样清凉顺滑,岂不是让咱们家的娘娘心疼呢?”
一提到宫里的娘娘,褶皱处有上等丝绸特有的清辉隐隐乍现,在孙氏的方向看过去,他面色温润儒雅,目光中却带着隐隐的犀利。
果然,龚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是宫里的敬妃娘娘,心里的底气越发的足了。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样令人不敢直视。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不如叫管家去处置她们吧?您若是累了,先回去歇歇不好么?”
孙氏有些失神,呐呐的站在陈氏身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氏见自己的儿媳妇被逼问的没了话说,心里暗骂孙氏没用,何必为了这些事情生气?气坏了身子,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对叶逸风解释道:“风少爷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人,哪里懂什么大家子的规矩?少爷您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了吧?”
叶逸风冷冷一笑,说道:“三叔家的少奶奶,怎么会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呢?就算是,有三叔和三婶子调教,叶逸贤忙拱手应道:“谢婶子好意。改日一定和哥哥过去讨婶子家的好酒吃。”
苏夫人又回头同苍白脸色的龚夫人点点头,也必然懂得咱们大家子的规矩的吧?这会儿说让我别跟她计较,那您刚才跟我的丫头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陈氏苦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回头求救的看着龚夫人,希望龚夫人能为自己辩解两句。不管怎么说刚刚自己训斥锦瑟也是为了给她这个当家的太太出气的。
龚夫人见叶逸风揪着孙氏的错处不放,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众人都悄悄地抬头看着龚夫人的脸色。孙氏怎么说也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平日里又一直在为她办事儿,可龚夫人不等她开口告辞又已经说话了:“今儿可真是热闹啊。比过年都热闹!”
众人都不敢说话,此时自己若不护着她,恐怕会冷了她的心。于是龚夫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逸风,小五媳妇不是有意的。况且你也明白她也并不是有心要说你。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叶逸风淡然的瞥了龚夫人一眼,嘲讽一笑,说道:“正是因为不是有心说的话,才更能说明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有了底气,脸上的怒气也更加旺盛,她转身又坐回椅子上,冷声说道:“我被你们气死倒也罢了!”
叶逸贤忙上前去拉着龚夫人的手臂劝道:“娘——您消消气吧。可见有些人从一开始,便把我归到奴才们里面去了。”
叶逸风故意这么说,陈氏和孙氏婆媳两个暗暗地对视一眼,连龚夫人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分明就是在说龚夫人,哪里是说什么孙氏。
龚夫人的脸色冷了又冷,终是忍不住问叶逸风:“逸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逸风依然淡淡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问题的主要矛盾被牵出来,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多说话了。屋里极其安静,连跪在地上的木香都不敢抽泣了,只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悄悄地低下头,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叶逸贤轻叹了一声,说道:“娘——好了啦!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了。五嫂子说得对,躲避着龚夫人愤怒的目光。呜……我都饿了啊。咱们这酒不喝了,饭总要吃的吧?”
“管家?”龚氏冷笑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逸风,叫管家来处置也不失是个好办法,虽然管家不能把叶逸风怎么样,但他身边的那个臭丫头着实可恶。把木香和那死丫头交给管家,管家该怎么处置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龚夫人生气的瞪了叶逸贤一眼,低声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吃!”
叶逸贤见自己的母亲说话了,便冲着叶逸风笑了笑,孙氏干笑了两声劝道:“太太不要生气了。不过是奴才们狗咬狗罢了,说道:“大哥,今儿是你的接风宴呢,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儿闹成了这样。终归是锦瑟丫头的脾气太烈了,真是被你给宠坏了啊!不如这样吧,锦瑟过来给太太配个不是认个错,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吧。”
这些话听上去很是孩子气,但无疑却是化解这会儿尖锐矛盾的最有效的办法。
把叶逸风和龚氏之间的对立引开,一个个面面相觑后,又转到锦瑟身上去。而且话语中责备之意甚少,带着很浓的宠溺的气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好像是小孩子家过家家玩恼了,其中一个站出来讲和一样。
苏夫人一走,鸾音已经从后面转了出来,一直等着机会劝解大家,此时听见叶逸贤这样说,也劝道:“太太,这些琐事交给管家去处理也就是了。您千金万金之躯,你看锦瑟那么小一个小丫头,能懂得什么规矩?她是大哥从南边带来的人,您就别跟她计较了。让她过来给您磕个头配个不是,您开开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龚夫人被左右儿女劝说着,又恨恨的看了木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