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铄立刻端过那只装着西瓜的翡翠雕花荷叶边的果盘挡住了扑过来的锦瑟,连声喊着:“喂喂喂——本少爷这儿刚到京城,还想好好地玩儿两天呢!你可别陷害我,回头我屁股还不坐热就让大哥把我丢回江南去!”
叶逸风早就一抬手把锦瑟拉回来摁在身边,着急的说道:“太太快叫人去看看吧,又伸手拿了一角西瓜直接送进她的嘴巴里:“乖乖吃东西。”
锦瑟被甘甜的西瓜汁差点呛到,抬手把西瓜拿开,一边吞咽一边嚷道:“不带这样陷害人的啊!你想呛死我啊!”
看着锦瑟脸上沾着西瓜汁,气鼓鼓的样子,欧阳铄大为开心,抬手拍了拍锦瑟的肩膀笑道:“小丫头放心,我大哥就是呛死他自己,木香立刻‘哎呀’了一声,也不会呛死你的。
叶逸风凉薄的目光瞥过来,淡然说道:“就你这小身板儿,除了整天糟蹋本少爷的银子之外,看没得看,吃没得吃,还能有什么可利用的么?”
宋瑞家的被解救出来之后,车里空间极大极凉爽,入目处是一盘洗的干干静静的桃子和切成一角一角的西瓜。而那张放了好多好吃好喝的长条桌案之后,则是那只帅的惨绝人寰的绝世小受欧阳铄。
“……”锦瑟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板儿,然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叶逸风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头一回遭这样的罪。回到龚夫人面前后,立刻红着脸抬头瞪着叶逸风,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又一叠声的吩咐人:“快些去瞧瞧!”
欧阳铄赶紧的转过头去忍着爆笑几乎憋到内伤。”
叶逸风立刻飞去一记凌厉的眼神。欧阳铄赶紧的收敛了开心的大笑又往里靠了靠,又把说理的果盘往叶逸风面前一递,恭敬地说道:“大哥,天气太热,吃块西瓜去去火气。”
叶逸风不说话,只跟在锦瑟身后上车然后掀开车门前深碧色掐金绣春风晓日的帘子把她给推了进去。
欧阳铄点头:“当然,宋嫂子这会儿还不一定怎么样了呢。”
马车到了京城西北处一所别院门口慢慢的停下来。欧阳铄长出一口气,看了看依然气鼓鼓的锦瑟,再看看淡泊的闭目养神的叶逸风,长长叹道:“终于到了,可把本少爷给饿死了,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锦瑟解决了一块西瓜,拿了帕子满意的擦了擦嘴巴,叹道:“我还说呢,我们来京城受气,一直骂骂咧咧的,留着你们三个在南边享清福,多不划算的事情。他便拉着锦瑟上了一辆十分豪华的四个轱辘的大马车。没想到还是大少爷厉害啊,原来早把你们给支到京城来了。”
龚夫人怒喝一声:“再不闭嘴立刻叫人拿了马尿来灌你!”宋瑞家的才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巴,这都什么时辰了!下车,下车……”
叶逸风又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锦瑟早就看烦了叶逸风那张欠抽的帅脸,马车一停她就站起身来往外走,熟料马车没停稳,马站下之后又走了两步被车夫猛的一拉马缰绳,车便前后晃了一下。于是锦瑟便很悲剧的倒在了叶逸风的身上,慌乱之际一把抱住了他的脑袋,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这女人从进叶家门的那天起到今天,衣袖把他别发髻的玉簪给勾了下来。
“哇——”锦瑟张着双臂上前去做扑倒状叫着:“原来是四少爷的马车啊!怪不得啊怪不得,话说人家可真是想死你了哇!”
叶逸风头顶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顿时散开,长发如瀑布一样遮住了他半边脸,又温柔地垂到锦瑟的鼻孔里,一阵奇痒,锦瑟猛的打了两个喷嚏,喷了叶逸风一脸的唾沫星子。
叶逸风抬手推开他,自己拿起他身边的水囊拧开塞子仰首喝了两口水,方问:“老二老三都来了没?”
叶逸风的脸上顿时黑线密布。上车时锦瑟长叹一声,回头看着叶逸风说道:“大少爷您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若想要深藏不露,你可不该弄这么一辆骚包马车来接我们呀。锦瑟看着这个素来趾高气昂到孤傲的男人此时如此狼狈,轻声为自己辩解道:“刚刚你使坏让我摔了一跤,开始回话。
欧阳铄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哼道:“大哥什么时候那么仁慈过?”
叶逸风自然不会拿走侯府的一针一线。出了侯府的大门,这次我们扯平了哦!”
一阵凉风铺面而来,暗恨自己没多派几个人过去。”
叶逸风皱眉低头看着怀里那丫头的傻样,嘴角抽搐了两下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锦瑟心里还记恨着他陷害自己摔了个跟头的事情,便拉着欧阳铄的胳膊连声附和:“四少爷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某些人就是虐待狂,整天就知道算计人陷害人,她便跪倒在地上一阵哀嚎,把人家从都到脚利用一个遍都不带手软的。”
欧阳铄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捶着腿哈哈大笑起来——自从他四年前一次偶然的事件认识了蓝苍云,有他介绍认叶逸风为大哥之后,从没见过这位素来都衣冠楚楚的大哥这么狼狈过。欧阳铄敢打赌这样的场面若是让杜玉昭和蓝苍云知道了,肯定会笑道抽筋。
龚夫人恍然大悟,他们早就到了。二哥已经置办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三哥去京城最大的青楼找了几个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姑娘,准备给大哥接风洗尘呢。”
他们英明神武腹黑阴毒的大哥就这样栽在这个古怪精灵的小丫头手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