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变心姐妹易嫁,三年后姐又想“鸠占鹊巢”!2006年湖南情杀案
湘西北边陲的娄中县有个名叫梨花坳的土家山寨。这个村其名美丽,可村民甚穷。这里的人越是穷,越是不习惯送孩子读书,到头来穷上加穷,一般的孩子读个小学就搁书了。可田全中的两个女儿则大不一样,姐姐田小雁,妹妹田小燕,两姐妹都爱读书,且成绩超众,从小学到中学均名列前茅。田全中中年丧妻,又做爹又做娘,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他想,孩子天赋好,有读书的缘分,即使自己累死累活也心甘情愿了。可是当小雁考取高中的关键时刻,田全中却出了车祸。
1995年的一天,全中带上早已采好的一些土特产,到离家十里远的集市上去卖,为女儿准备高考的学费。算他时运不错,恰好土产涨价,一次换了两百多元。他喜滋滋地乘车返家。谁知车至马家垴的急转弯处,他乘坐的客车与一辆急奔而来的货车相撞。两者俱惨,客车上30多名乘客,5人死亡,其中一名就是田全中。
小雁和妹妹小燕闻讯哭成泪人,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才将田全中送上山。从此,酷爱读书的田氏姐妹失去了后盾,再也无法上学了,苦命姐妹只好相依为命,用幼嫩的身架撑起这个即将崩塌的家。这年年关前夕,姐妹俩背上土特产,到集上换点年货。赶完集,小雁发现自己和妹妹的头发蓬乱不堪,于是,决定进理发店理发。
理发店是一个名叫阿富的苗家小伙子开的,他凭祖传的理发手艺,打开局面,尤其有一手过硬的修面功夫,倍受人欢迎,故生意十分兴隆。这天他在理发时,发现这对小姐妹长得天真活泼可爱,便与她们攀谈起来,从谈话中得知田氏姐妹家遭不幸,深表同情。他想,两个女孩如此渴求知识,岂不可惜了?当年自己爷爷作善事,至今传为美谈,我何不做点好事呢?他顿起恻隐之心,对她们说:“只要你们肯读书,你们的学费我全包了。”
小雁脑中一亮,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你不是拿我们开心吧?”
“我是个成年人,你们是小孩,岂能要你们?”阿富一本正经。
“叭”地一声,懂事的田氏姐妹,不约而同跪在阿富的面前,同声道谢:“请恩人受我们一拜。”
阿富赶紧将她们扶起,感激地说:“我还只讲没行动,怎称得上恩人呢?”
小燕说:“我相信苗家大哥说话作数。”
经过反复商量,小燕自己打算只读完初中留在家中干活,让姐姐小雁深造。小雁觉得妹妹的话也有道理,虽家已残破,但毕竟还有爹娘留下的一份家产,只是担心妹妹还小,岂能独立门户?
小燕说:“穷人的孩子肩膀硬,姐,你只管安心读书吧,家里的事我会安排的。”
一旁的阿富也安慰道:“小雁,我会照管小燕的,你就放心去读书,今后你们就称我大哥吧!”
小雁升学读高中,小燕守家,话虽好说,但做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每一个环节都要阿富精心安排。阿富首先为小燕找个依托。她家邻居石阿婆,是阿富的远房姑母。阿富向她求情,关照小燕,说小燕年纪太小是棵嫩苗,经不起风雨打击,要她当亲女儿对待。石阿婆是个善良的苗家女人,对田家的惨事非常同情,自己儿媳在外,正好身边需要作伴的亲人,就满口答应了阿富的要求,主动收她为干女儿。
从此,阿富身上的担子陡加八百斤。从小雁上高中起,她的全部费用及小燕的零费都由他一人承担。阿富名字为富,其实也并不富裕。
阿富父母早亡,初中毕业后,就靠开店混日子,带了三个徒弟,除了吃用外,每月净赚也不过几百元。时年28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朋友多次为他提亲,他考虑到暂时家底薄,一一婉言谢绝。如今义务负担小雁的学费,更是无法顾及自己的婚事了。
然而人们对他的这种做法很不理解,有人曾直接问他:“你是图小雁作妻子,人家还只那点大,你比她大一半年龄,可能吗?等到她长大时,修庙老了和尚。何况小雁那时成了知识分子还会爱你吗?”
阿富根本没想这么多,他纯粹出于一种侠义之情,才作出这种自我牺牲的。经人这样一点拨,反倒沟通了他的那根爱神经。也曾产生过幻想,不过都是转念即逝,自己怨自己:“我是个什么人,岂能误她的青春?”
田氏姐妹自从小雁读高中以后,都改口称阿富为“阿富哥”,哥前哥后,叫得特别亲热。小雁本来天资聪明,如今靠阿富出钱读书,感恩万分,更加用功,每期都是优等生。加上长相好,性情温和,成了男生追逐的主要目标。但她时时告诫自己,一定要集中精力去读书,千万不能分心,为父母争光,为阿富哥争荣。
光阴荏苒。一晃高中学期过去了,1998年小雁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按她本人的意愿被分配到中山医科大学就读五官科。
到底是女人心细,自然有些想法,阿富哥老是给我义务送读,他图个什么?我读大学要整整五年时间,该花他多少钱,他会内心愿意吗?入学前的一天早上,小雁满面春色地来到阿富家中,用试探的口吻对他说:“阿富哥,读大学还要五年,你要花去多少经费,我看不读算了吧!
”阿富被她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是非了?”
“没有。”
“是不是哥怠慢了你?”
“更没有。”
“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我自己应该考虑的,几年来已花了你不少钱,再花钱,我心中过意不去。”
阿富见她没有他意,放心了,对她说:“你只要肯读书,哥送你外国留学也甘愿了。”
小雁一时心中如灌了一罐蜜汁,回到家中,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妹妹。小燕批评她:“姐,你怎么对阿富还不放心,哥对你、对我们家太好了,我们不能有半点异想呀!”
这一夜,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老是想不通,他阿富哥为什么无偿地花钱让我读书,是不是对我产生好感?若是他有意,为什么无表情?小雁第一次失眠了。天亮时她又想,阿富哥会不会向我求爱?他的年纪虽比我大一倍,但他人聪明,为人忠厚,也有男子汉气魄,也许我们前生有缘。想到这里双眉紧锁,他要是不接受我的爱又怎么办?她越想越觉有趣。
阿富平日没有仔细瞧过小雁,当这次两人对坐时,他突然发觉她已出落成个大美人了。那稍带椭圆的脸蛋,亮如星星的眼睛,正在成熟丰满的身材,无不令人动情。他想,若能成眷属,将是祖宗有德啊!
小雁在阿富哥的泪眼中告别之后,两人经常书信不断。阿富精神百倍,宁肯自己不用或少用钱,将汗水换来的钞票汇给她。小雁似乎觉得借用辞典上所有的形容词也无法表达对阿富的感激之情。深夜常常做梦,思念小燕妹妹和阿富哥,好不容易盼到寒假归来。
大概小雁在开放的广州城内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显然比以前变化多了。男女接触大方而又多情,弄得阿富一时无法接受,但他还是认为这是兄妹之情的具体表现。
1999年春节前的一个满月晚上,小雁要阿富陪她到河边散步。河水在月色里,变得更加美丽多姿,鳞鳞波光,引人入神。小雁突然指着皓月对他说:“阿富哥,你看月亮多亮多圆。”
阿富说:“月是故乡明嘛!”
“哥,你何时娶嫂子。”
“我暂时还没这么想过。”
“假若有女子凤求凰你打算咋办?”
“我一个理发的,除非那女子瞎了眼。”
“我的眼睛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雁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哥,我做你的妻子你愿意吗?”
阿富一时不知所措,赶紧推开她的手:“傻孩子,你疯了,怎么胡说呢!”
“不,我没疯,也没胡说,我一定要嫁你,待我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不,我的好妹妹,你真是个孩子不懂事,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我大你一半年纪,人家会说,我救你是为了想你做妻子。”
“想我做妻子也是对的。”
蚂蟥缠到鹭莺脚,要脱不得脱。小雁一头钻进阿富的怀中,她双手吊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说:“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的了!”阿富失魂落魄地接受了她的爱。小雁还发誓,毕业后回到本县来,要过好小家庭生活,为他生个孩子。
小燕虽比小雁小两岁,但也进入了青春期,对姐姐的行为,早已看出了端倪,不仅没有恶感,反觉得这是姐姐对待恩人的最佳报偿。
次年春,小雁要入校,阿富将早备好的现金交给她,并为她买了两套时髦的服装,送她到县城乘火车,又是依依难舍的含泪而别。不过这次流泪不是兄妹分别之情了。
他们就这样相见时难别亦难地度过了四个半春秋,2003年,也就是小雁毕业的那一年,他们之间的情况如二四八月的天气,突然变化。信,他阿富原来对她是一换一,如今则三换一,或五换一,小雁给他信里面的词句如同一杯白开水。
机灵的小燕发现了这个秘密,对阿富说:“哥,姐只怕变心了?”
阿富说:“别瞎猜,她在毕业考试,又忙于找分配,精力都放在那些上面去了。这我知道。”
阿富嘴里这样说,内心甲当然也有些想法,一向热情奔放的姑娘,陡然变得冷淡寂寞是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内在因素,是不是我亏待了她,是不是她在后悔?不可能。她在四年前就已发过誓,且一直也是按照她的诺言做的。阿富不愧是个男子汉,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正在筹备资金准备在城里买套房子和继续联系她分配的落脚处。
正当他内心渴望与小雁再有个蜜语之时,收到了她的一封长信。信上写道:……你牺牲自己救我们姐妹,苦心送我读书,这种恩情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因此,我把你当作了我的亲哥哥。你对我的情,纯属兄妹之情,当我走向工作兴你之后,一定加倍补偿。……去年我从家中返校的火车上,我遇上了一位叫阿贝的人,他是广州城内人,父母在香港。他本人一直炒股,成了大款,现在至少有上了亿的家产,他的人际关系好,神通广大,通过他的活动,我已在市区一家大医院找好了工作。他爱我几乎爱得发疯。我每逢星期六、星期天都住在他家里。直话告诉你,我与这位阿贝的关系,实际上只是未办结婚手续罢了……
看到这里,阿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相信这信是小雁本人写的,但细斟酌其字迹,又肯定绝对是她。他拿起信去让小燕看。小燕还未看完就丢了,大骂姐姐是狼心狗肺。小燕劝解阿富,要他坚强些,只当她死了一样。
当天她就给小雁写了一封信。小雁接到信立即先给阿富写了信,信中说:“阿富哥: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妹妹小燕给我写信说,她爱上了你,一定要嫁给你,为我补偿欠下你的情债。我觉得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儿,我完全同意你们的婚事。你可能有顾虑,怕年龄差异太大。我以为年龄不是婚姻的主要条件,你要知道,爱情是不受年龄限制的。哈哈,妹妹成了嫂子,真有意思,弄得我不好称呼。不过也不要紧,我可以各称各的,请你大胆地娶她吧!预祝你们幸福,白头偕老。”
这封信害得阿富不敢给小燕看,怕伤害她那颗纯美的心灵。其实,小燕在这封信之后也收到了小雁给她的信,她在信中什么也未说,只说两件事:一是小燕对她的批评,她虚心接受,只怪她与阿富前世未修成姻缘;二是说她要讲的话全给了阿富哥,要她去看信。
阿富本不想给小燕看,小燕坚持要看,他只得让步了。谁知小燕看了不仅未发火,反而说:“姐姐呀姐姐,我真感谢你!”
阿富在一旁不解其意。小燕毫不掩饰地说:“这叫姐妹易嫁吧!”
“这太可怕了。”
“什么可怕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小燕转过脸亮起一对眸子:“阿富哥,你嫌我没姐姐那样美?没她那样高的学问是不是?”
“你都猜错了,我是说,我们快算是两代人呀!”
“那你和姐算是几代人?”
小燕双目灼灼逼人,“你表个态,到底爱不爱我?”
“爱,一百二十个爱。只是……”
“只是什么?”
“我和你姐姐的感情……”
“你真笨,你酷爱她,她抛弃你,这算什么感情?我说这叫无情。”
在那间古老的土家人木房中,小燕与阿富男女相依,一个花季女子,一个中年男人,就这样订下了终身。2003年6月18日,也是这间简单的住房中,两人捧着刚办的结婚证,开始了人生新生活第一个旅程。
俗话说:得意时,不要高兴太早,失意时,不要过份悲伤。阿富与小燕结为夫妻,但他总是忘不了小雁与他相处时的那些幸福时刻,有时与小燕搂在一起时,竟当着她说出自己的苦思之情。小燕并不吃醋,倒认为阿富是个感情丰富的男子,越是这样她越是以百倍的温柔之情去熨贴他,让他从痴情的迷网中解脱出来,振作精神。阿富在小燕的建议下,2004年10月进县城办起了全城第一家美容美发店。由于阿富本身有一套过硬的理发本领和办企业头脑,加上从书本和向能人请教,店子旗开得胜,倍受顾客青睐,财源滚滚。
就在阿富与小燕的事业蒸蒸日上时,小雁与丈夫阿贝却陷入深渊之中。这是小雁做梦也未料到的事。原来阿贝根本不是什么炒股的老板,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通缉犯,身边拥有三四个妖冶女人,他对小雁也不过随便玩玩,像玩小球一样,玩腻了一脚踢开。小雁本来可以谋一个好的职业,听信阿贝的谗言,放弃了工作,当了他的情人。好景不长,两人鬼混不到一年,阿贝被公安机关抓获,走上了断头台。小雁也被拘留半个月。
2006年3月,失去了靠柱的小雁,只好返回家乡。这时阿富已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老板了。
一天傍晚时分,阿富与小燕正含笑闲聊。突然门外闯进一个人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在阿富面前。阿富赶忙将她扶起,却是小雁。小燕将她抱住失声痛哭。小雁悔恨交加,说:“我不是人,不配做你的姐姐,你打我骂我吧!”
小燕说:“过去的事,再提也无益,从现在起,不准再提。”
小雁果真对美容有研究,她的五官科医学专业正好派上了用场。自此,阿富美容店更是锦上添花。小燕腆着大肚子,行走不太方便,在家中处于半休息状态,大小事务全由小雁一人顶着。
小燕和阿富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小雁再也不是十年前的小雁。一场罪恶的阴谋正向他们袭来。
当小雁归时来,目睹小燕和阿富的幸福生活以及拥有的财富,她的妒嫉心、怨恨心燃烧了,她觉得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是妹妹抢走了她的幸福和属于她的财富,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心中产生了:让妹妹意外死亡,自己成为女主人!
2006年7月13日下午6时左右,小雁声称孩子出生前孕妇要多走走,于是陪着妹妹去河边散步。姐妹俩边走边聊,边说边笑,当走到一处无人之处,小雁狠狠地把不会水的妹妹推入深达3米的河中……可怜,溺亡的小燕距离预产期还有不到20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然小雁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也逃不过侦查人员的眼睛。7月15日下午3时,小雁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2006年12月,小雁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法院判处死刑。
执行死刑前,小雁在狱中尝了人间冷暖,痛苦万分,倾尽悔恨的泪水也难冲刷尽那颗染黑的心,越思越痛……
欲望是人性天然的一部分,人是欲望的实体,人喜欢做满足自己欲望的事情。在许多人的天性中,或许都有要做个最重要人物的欲望,这也是人生最深切的动力。任何时代的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将来,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满足了便觉得幸福,没有满足便觉得痛苦,但人的客观需要是有限度的,同时欲望可以无限膨胀,当它超越了生命个体的客观限度,发展到无边无际,就违反了天然,就会落得迷惘和悲哀,人性过分膨胀的欲望不加以遏制,必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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